《恋上女患者》 第37章 生命在于折腾

    晨曦这一抱，让我有一种懵逼的感觉。仿佛就像做了一个十秒钟的噩梦，噩梦醒来却又极其清醒。她让我做钟馗，尤其在临近鬼节的一个夜晚，四周行人若散，街道上泛着初秋的腥臭味。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对爱情的认识，又上一个新台阶。

    我不确定对徐曼的那种感情是爱还是怜悯，对晨曦的这种感情是怜悯还是爱。晨曦抱着我的时候，我没有急于推开她，反倒用另外一只手拍着她的肩膀……这样的一个动作，意味着对徐曼的背叛。倘若有拍客拍下这一幕，偷偷发给远在美国的徐曼，不知道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十几年前的某一天，也就是我与陈潇潇分手不久的某一个下午。在图书馆，我看到她跟另外一个男生手牵着手，非常甜蜜的走在一起，我恨不得上去抽那男小三一个大嘴巴，然后竖起中指点着他的脑袋说：“丫就是一废物，老子玩剩的你也要，真特么有出息！”这句话刚刚到嗓子眼，我就收住了。经过一番评估，我客观认识到暴力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为了争夺交配权而发生斗殴，是一种低俗的表现。我远远地看着他们，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们，心底发出一种声音：神啊，救救他们吧，阿弥陀佛！

    临走之前，晨曦留下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徐曼，会不会找她？我没有给她dá àn，我对她说：“你丫喝傻了吧，脑子里都是大粪……赶紧回家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她还不服气，非要较真：“你丫脑子里才是大粪呢，你丫脑子是化粪池，专门制造沼气……”

    “沼气还能生火做饭，你丫只能无公害处理！”

    “你把我无公害处理了吧，最好采取非人道措施……”

    “你以为你是流浪猫狗啊！现在专门有一批闲人，把这些流浪猫狗抓起来tnr!”

    “tnr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把它们太监了，给它们绝育！”

    当“绝育”二字说出口，我意识到严重了。晨曦非常反感“太监”与“绝育”二字。如果她真得了不育不孕症，对任何一个想拥有“完整女人”的女人来讲，都是无法接受的。这让我想起另外一个正要想着堕胎的郭mì shū，熟人我给她找好了，市二院的产科副主任。

    晨曦折腾累了，于是直接在希尔顿酒店开了一个套房。把她安顿下，我才放心回家。

    路上，我思考了一个荒谬的问题。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情，与两只异性哺乳动物之间的感情，有无区别？男人找女人，根本目的是为了交配、繁衍后代；动物也是如此。从生理角度上看，人类与其他动物没有区别。即使是两只抱在一起的苍蝇，也是这样的目的。它们努力制造蛆，与男女努力制造婴孩，也没有任何区别。

    转眼间，我又回到医院岗位上。一件足以引爆皮肤科的新闻被所有人传得沸沸扬扬。

    小张与刘护士分手了。分手之后，刘护士肚子疼，在家休息；小张则心情不佳，一气竖了一瓶二锅头，正在急诊洗胃呢。

    老王感叹道：“两个小屁孩折腾啥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到这个地步！”

    “年轻人都这样，除了**，其他地方都不成熟！”刘大脑袋也附和几句，平时刘大脑袋从来不参与这种议题。

    洗完了胃，小张没有回家休息，竟然跑回到皮肤科。除了脸色有一点苍白，并没有给人一种失恋的形象。但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说：“李哥，我失恋了，失恋的味道是苦的！”

    “没事，慢慢就好了，哥给你块糖吃！”

    “糖也是苦的，刚才我吃了，一点都不甜……”

    “你是没吃到含糖精的糖，那个甜，吃几块就能得二型糖尿病！”我从裤兜里掏出剩下的半块变形巧克力塞到他的手上，补充一句：“吃吧，吃了就好了，真的，不骗你！”

    “你又没有失恋过，你怎么知道失恋的滋味？”

    “且，我失恋的时候，你特么还在让你爷爷写暑假作业呢……”

    “李哥，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已经够苦了，苦不堪言！”

    “苦尽甘来，慢慢就好了！”

    小张比我幸福多了，他失恋的时候，还有我在他旁边一直劝他。我跟陈潇潇分手那次，我顶着大太阳坐在篮球场就是一整天，然后给打篮球的哥们捡了一整天篮球。整整一天，我晒黑了脸蛋，瘦了三斤。我把这种行为称之为“人工虐待”，那一天，我一滴水、一粒米也没有下肚。神奇的是，我竟然没有感到饥饿，想必这就是失恋的力量。有一段时间，我还萌生开“失恋减肥班”的想法。

    小张精神状态不好，刘大脑袋偷偷交代，让我多留意一下小张的举动，万一跳楼了就不好玩了。

    我还偷偷问刘大脑袋：“主任，万一跳楼了咋整？”

    “你也跟着跳下去得了！”

    其实刘大脑袋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的隔离衣袖口和领口永远比其他位置干净、洁白。但是老王却说，这是懒！勤快人不可能只洗领口和袖口。

    下午还来了一个男患者，得了淋病。从坐下瞧病那一刻起，就歇斯底里个不停：“远离大保健，拒绝女人……远离大保健，拒绝女人……我佛慈悲，请原谅我的过错！”紧接着，就是一段不知道是大悲咒还是金刚经。等他嘟囔完，我才给他开单子。

    这货竟然还握住我的手说：“千万不要piaochang，piaochang是罪恶，佛都能看得到！你看，我遭到报应了不是？”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空即是色！下次注意点，安全带套，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性病！”皮肤科工作十年，我竟然做了十年安全套推广大使。鉴于我对安全套做出的贡献，杜蕾斯、杰士邦、冈本等公司应该给我颁发奖章。每次结束医患谈话之前，我都会重复这一句：带套可以有效防止各类性病！

    言归正传……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许多男人是失恋后才去piaochang，然后piaochang过程中，没有采取安全措施，从而感染性病。得了性病，身心俱焚。我非常担心一件事：小张有可能晚上去**。当我想到这里，我就用一种教育的口吻对小张说：“不管怎样，都不能去**。把水龙头弄坏了，就算修好了，也是一个曾经修过的水龙头。”

    临下班的时候，刘护士来到护士站。她捂着肚子，呈半蹲姿势，仿佛刚刚从人流室打完胎。人憔悴了很多，真是有种人比黄花瘦的感觉。护士长在旁边劝她，大概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之类的话。护士长劝着劝着，刘护士竟然笑了，她露出两个大板牙，仿佛一只刚刚啃完萝卜的大白兔。

    小张也乐了。他对我说：“李哥，洗胃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特么傻逼，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干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喝少了？还是喝错了？”

    “三万七的钻石，说扔就扔，这事一般姑娘做不出来！我总算悟出一个道理：否极泰来，物极必反。”失恋的人，许多都会蜕变成哲学家。

    “我看你还是没有清醒……不行，晚上再整点？”

    “醒了，彻底醒了！”

    撂下这句话，这个家伙就像被鬼附身一样，挺着胸脯直向护士站走去。远远望去，这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一下子单膝跪地，从裤兜里抓出一把碎纸抛向空中，用颤抖地、沙哑地嗓音说：“丽丽，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刘护士低头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摇着尾巴哈巴狗，眼泪混着鼻涕滴到小张的脸上。

    一群护士、病号在旁边瞎起哄：在一起，在一起……看到这一幕，刘大脑袋摘下眼镜，摇摇头说：“不可救药！”

    按照我的话说，生命在于折腾，不是你折腾我，就是我折腾你，自己折腾自己多没劲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