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祈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希望今天不要碰到童总。”如果在平时迟到没什么,可今天晨会是要讲下半年的融资问题,这关系到公司的钱袋子啊!更心塞的是于哲那臭小子还说我是因为堵在路上才迟到,他不说那些的话我本还可以编个理由,这下把路全堵死了。这一天在公司过得战战兢兢,只能待在办公室不敢出去,偶尔上个厕所感觉像做贼一样。下班时我问于哲童总有没有在公司,于哲不解道:“总监不知道吗?童总开完晨会就去bj出差了。”听到这话我差点没背过气去,我拍了拍于哲肩膀:“你真棒。”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姿势,余佳轩远远地看着我,不挥手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我不解,好奇,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在害怕些什么,也许是怕我真的误解了他,怕我这些年对他的恨只是个错,但我又希望那只是一场误会,那样的话也不枉年少的付出,矛盾的想法萦绕着我,“进”与“退”只在我一念之间。我怀着矛盾的想法走向车位,看来我是选择了“退”,也许逃避才是我的本性,但开门那一刻我顿住了,我垂下头,一声叹息,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我关了车门转身选择了“进”,沉甸甸的步子拖着我向余佳轩靠近,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我却感觉走了很久,在途中我思绪互相纠缠撕咬。一会想没必要,误会也罢,事实也罢,我们都变了,终究回不去了;一会在想,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或许就是因为我一直在逃避,所以才一直没有迎接下段恋情,只有真正做一个了断,才会有勇气去面对新的开始。
只有冷着脸我才能掩饰我心里的不安。“说吧!30分钟,把你所有想说的都说出来,说完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余佳轩嘴角划过一丝欣喜,局促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好啊!找地方的时间算在30分钟里面。”
“那还是在这说吧!”
“去我车里说,到时候同事看见了,懒得解释。”
“嗯!”
“说吧!”
“我这几年幻想过很多次我们再见面的场景,想着如果再见要说些什么,我在一个人的时候还对着镜子预演过,你想不到吧?想告诉你这些年我经历了些什么,看到了什么,但不知怎么的现在我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头脑一片空白,预演过很多次的话也忘记了。对不起。我现在有点语无伦次。”
看着余佳轩瑟瑟的样子,我心一怔,有点心疼,我不知道这些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愈发觉得这些年以为的事情并不是那样。我尽量克制自己,保持镇定:“没关系,继续吧!不管说什么,我都听你说完30分钟。”
余佳轩犹疑道:“我现在是不是很可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没有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心里说不出的苦涩,越来越不安,低着头玩着指甲。
“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没变,不说话的时候就低着头玩指甲。我们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吗?连简单聊天都变得这么生硬。”余佳轩无奈的语气如鱼翅卡住了我的喉咙,拔不出,咽不下。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回不来了,既然回不来了,又何必强求呢!属于自己的跑不了,不属于自己的留不下。”我深深吸了口气以此来平复内心的波动。我接着说:“你难道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你这几年过得怎样?”
“还好,该吃吃,该睡睡,简简单单,平平淡淡。”我抬头看着余佳轩轻声问道:“你呢?”
余佳轩嘴角抽了下:“很好啊!吃得好,睡得好,,没事的时候看场电影,休假时去世界各地旅游,总体来说算滋润。”
我苦笑道:“是你的风格。你那位呢?”
余佳轩一时没反应过来:“嗯?”等反应过来时脸色沉了下去,涩涩回道:“挺好的。嗯!是个好人。”
我知道不该问,但我忍不住,我很好奇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短短两个月就把这个我曾经认定的男人从我的世界彻底带走。我忍不住说出来口:“那你们怎么分开了。”
余佳轩垂下头沉默了数十秒,这十几秒长的像十几分钟一样,车外是喧闹的人来人往,车内却静的连呼吸都显得很吵,仿佛世界被这薄薄的玻璃切成了两部分,车内车外时间以不同流速向前。余佳轩微弱地回道:“因为不爱了。”
我心一紧,嘴角扬起不可言喻的笑:“不就是不爱了嘛!我又何必问这句呢!不爱了,不爱了。”
“”
铃声击碎了车内的世界,让车内车外时间流速趋向平衡。我一看把吓傻了,我真是猪脑子啊!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吉祥物还在幼儿园等我接他。我接通电话听到的不是吉祥物的声音,而是一个中年妇女,声音听得出她有点不高兴:“请问是陆一一的姑姑吗?”
我满怀抱歉,连忙回道:“对!我是陆一一的姑姑,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因为有个很重要的会,所以耽误了你宝贵的时间。我现在马上来接吉陆一一,你稍等一下,马上就过来,真的很不好意思,耽误了您的时间。”
“开会有孩子重要吗?既然都已经耽误了,也不在乎多耽误几分钟,赶紧过来吧!我还有关于陆一一的事情要跟是说下。”
“好好好!马上过来,你稍等下,真的很抱歉。”
接完电话我才发现余佳轩在捂着嘴笑,看我盯着他,他摸了摸下巴假装什么都发生一般转了转头:“有什么急事吗?要不我们会先说到这,还剩5分21秒存档下次再聊?”
听到余佳轩拿我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反感,反而觉得很亲切,很熟悉。我看了下手机,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不是满30分钟了吗?没有下次,不必存档了。”
余佳轩傲娇道:“刚才你打电话不算。”
我不服道:“我又没注意时间,我怎么知道是剩5分21秒还是21秒。”
“你没注意,但我注意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乱编的,你一家之言不足为信。”
“那你说还剩多少时间?”
“不跟你浪费时间了,我还有急事,下车吧!”
余佳轩恳切地看着我:“嗯!那我们还有机会这样安静地聊天吗?”
我顿了顿:“看情况吧!”
余佳轩远去的背影是落寞的,孤单的。我本以为余佳轩是告诉我这些年他所经历的,告诉我是我误解了他,他并没有放下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约定,但他却没有。我不由得失落,但不管是不是如我想的那样,我们终究回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