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月穿着简约又不失华美的绢丝连衣长裙。
长裙在她高挑的身姿抬步间若白瀑摇曳，隐露雪白脚踝与及同色的高跟鞋；她上身披着月金色的丝绸长袖披肩、虽然绸袖覆到手腕，但半透明的质地完全覆不住白玉般的玲珑有致的双臂。
她不施粉黛、也不着首饰，比起校内日常只将一头乌黑长发扎起一个马尾，而留在眉眼前的刘海宛若君子佩剑，为她无暇面容平添冷漠，却也不失静雅。
而后的曹破穹则西装酷黑马甲和内衬的白色衬衫，而衬衫前襟敞开露出结实的锁骨，双袖捋起到肌腱分明的手肘，这样的穿法格外豪迈，也更符合他独有的狂放气质。
他也抬脚离开电梯，长长的黑色西裤和棕黑皮鞋将他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地表现出来。
杨风月既然径直走出而不等身后曹破穹反映，且率先拉开好一段距离，则显然表明两人只是偶然同乘一部电梯罢了。
除此之外的其他理由或不合情理、或只会让后者更加难堪。而曹破穹那俊脸上“日常的略微不爽”表情似也印证了偶然的事实。
除此之外，一点儿都不等同为宾客、或是同班同学的同乘者，自顾自走动、看起来像是没有礼貌的行为，但放在形貌昳丽的她身上，却不曾让人联想到失礼——仿佛她就生来自带特殊的气场：使人觉得这只是符合古典传统观念的男女授受不亲罢了。
实际上有的女生是知道的，其实杨风月对女生也是如此。
“她就是连让人近身的机会都没有。也不喜欢打招呼，顶多点点头，也算是给你个台阶下了。如果到了无处可逃的地方，基本上也是漠然的表情看着你们表演……所谓‘触不可及’还真是个恰当的比喻。”大厅中某处台球桌边，休闲衫男生吕正尧喃喃道。
“你还想触及人家？”旁边的黑框眼镜男生黎羡华笑声嚷道，“人家可是穹哥的目标，咱们私底下最好还是少碎嘴。”
“说的也是。”
“不过话说回来，君夕辰还是跟一如往常的‘无懈可击’呀。果然女人漂亮又聪明就有点可怕了……要说杨风月是让人近不了身，那她就是让稍微了解的人不敢靠近了。”黎羡华分析道。
“没错。我可不敢找她这样……”
“哟，瞧你这语气，人家还不定看得上你呢！”
“话说跟着君夕辰的那个扭扭捏捏的妞怎么样？”吕正尧问道，禁不住咧嘴一笑，“我瞧着挺可人的。”
“嗯，确实跟徐乐琪说的……像动漫里的女生。”黎羡华嘿嘿忍不住笑了两声，“看着害羞的样子有点萌，我感觉她挺单纯的。”
“单纯？接触一下感觉起来是这样没错。”吕正尧小声坏笑，“可你动动脑子呀！人家法国华裔，在法国那个环境里青少年都比较开放的。而且你再看人家穿的coser一样、还染得一头银发，真害羞的女生哪敢打扮成这个样子还到处走？说不定是个闷骚呢！”
“嘿嘿嘿嘿……”
两个男牲对着不远坐在吧台上的姬连发的背影畅想无阻。而某怂逼还在开心地喝着饮料，对这份可怕的深渊恶寒浑然不觉。
“你这么说我就更觉着配得上我……”黎羡华忽然闭上嘴巴。因为林九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这两人的旁边。
“配得上我们九哥了。”他忽然改口道。
“就是就是。”吕正尧看附和道。
林九霄倒也没怎么在意，继续前进。
大厅中摆放书架和沙发的一处。
身穿简易深蓝衬衫的谢问天正与两名女生站着聊天。
“……嗯，再过两天，等到周四吧，因为周四才是你的幸运日。还有记得出门前在花瓶里栽上新的玛格丽特小雏菊或鸢尾花，最好早上就打花店电话预约。游乐场也算是户外，他和你都是火象星座，你们应该很合得来。”他微笑道。
“是吗？那我到时候试一下，谢谢啦~！”一名绿衣女生开心的叫道。
“那我呢？双鱼座的该选什么时候？”另一个紫衣女生迫切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曹破穹故意发出很大声音，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仰头抵住沙发背。
两个女生不禁看了他一眼。
“看着我干嘛？你们继续呀。”他翘起二郎腿。
紫衣女生又注意到林九霄也朝这边走来，不禁叹了口气，朝谢问天笑道：“……好吧，这会儿让你们哥儿几个好好聚聚，我回头再上oq问你。”
出入于此的，基本上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阅读气氛算是基本技能。
“随时恭候。”
谢问天则面带歉意的笑容，在女孩们转身之后才将手上《国富论》合上，确保整齐地放入原本的书架位子里，然后才绅士般端坐在身旁的沙发上。
“天哥，你不是说过自己从来不信星座那一套吗？你说那只是都是一些对号入座的暧昧概念……什么古人对天文学一窍不通的意淫残留而已。可我看你刚才口若悬河，不像是没有研究的样子呀？”林九霄脸上挂着孩子般的得意笑容，侧着身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
“当然，我仍然不信星座那一套。”谢问天推了推金丝眼镜，“但是周围有不少人信，那就值得我研究了。”
“别老是这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嘛！”林九霄皱眉瞪着闪亮的大眼睛嚷道，“其实我一直都觉着星座很准呢。比如，天哥你是理性派的水瓶座，然后穹哥是热血派的狮子座，而我是……”
“小九啊！你长得娘就算了，可别被这些娘里娘气的东西给带偏了。”曹破穹忍不住插嘴道，“我觉得大哥说得对，星座只是暧昧的‘钻石骗局’罢了。巴比伦人几千年前编的黄道，现在早全变样了。这套说法根本就是把人通用性格分成十二类，不准就加个什么太阳月亮星座，还不准再加个上升下降星座，非把你掰到大差不差为止。哄懒人不用动脑子的玩意。”
“可我只是……”
“破穹，你也别说的太绝对了。”谢问天倒是看得很开，“如果星座能让人有话可聊，或者让人确立信心，那也倒不能说就是没用的。就像宗教信徒们的信仰。信仰不一定能够通过严谨的逻辑证伪，但是它常能给人带来力量。这就足够了。”
“也能使人被利用。”曹破穹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你说过的。”
“对。”谢问天点着头，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两位哥看得可真透彻呀。看来‘三杰’里境界最低的就是我咯。”林九霄长叹了口气，无力的垂头扑倒在沙发背上。
“哪有的事儿？‘三杰’里面名气最大的不就是你吗？出了校园，认识我和破穹的就没什么人了。”谢问天笑道，“小九你的粉丝可要遍布大江南北呢。”
“我倒挺讨厌被人叫什么‘三杰’的……听起来傻里傻气的。”曹破穹皱着眉头，“搞得像个偶像团体一样。烦。”
“哈，这也没办法嘛。不过受欢迎倒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呢，如果我们想组偶像团体的话，一定很轻松就能火起来。”林九霄忽然来了劲儿，抬起头叫道，“天哥、穹哥，有没有考虑？”
“谢你好意，我就免了吧。比起抛头露面，我还是更擅长做幕后工作一些。”
“啊，我也免了吧。就算真要争名夺利，我也不喜欢用那种娘里娘气的方法。拍电影啊唱歌什么都太虚了。唔……”曹破穹终于注意到某人的脸色快挂不住了，极其难得的缓和了一下语气，“小九，我的意思是每个人有专长，我就是个斗五斗六的粗人，更喜欢真刀真枪的较量，踩着其他人的脑袋往上爬。”
“我看你小子只是喜欢踩着别人的脑袋罢了吧。”谢问天摇了摇头。
曹破穹这时忍不住笑了两声，“某错（没错），还是大哥最懂我。”
“啊……真没劲。”
“是啊。”谢问天抬手挠了挠一个快要凑到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把妹没把到，来兄弟这边找认同也失败了。小九真可怜。”
“谁把妹了……”林九霄立刻挺起身来。
“跟着君夕辰后面也不会被盖过风头，还能衬出自己特有的柔弱气质……光是远看就觉着差不多跟两大校花一个级别了，这种平日里都见不到的二次元软妹不正合你的胃口吗？”
“我……”林九霄支吾。
“我对弱者没有兴趣。”曹破穹冷不丁插嘴。
“谁都没有问穹哥你喜欢什么好吧！再说你这句台词也中二的像是动漫里的……”
“我刚才看到你和人家搭话了，能让你这么主动的女生我还真没见过。”谢问天笑着打断喧闹，“怎么说？”
林九霄迟疑了一小会儿，不由得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吧台前的那个背影。
而某怂逼才开心地喝光杯中饮料，对其他人对自己姿色的隐秘讨论浑然不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