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廖卓儿执意要去机场送齐澜。
齐澜温情地把她拉到怀里:“不用了,我不习惯送别人,也不习惯被别人送,又不是不回来,送来送去真的没必要,再过几天你要返校,还是早点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好好休息。”
廖卓儿不太高兴,她挣扎了一下离开齐澜的怀抱:“您的一切决定在我这都是对的,好吧听您的我不去了。但是我必须要告诉您我很不开心,您忽略了我的诚意。”
齐澜握紧廖卓儿的小手微笑着不再言语。
他完全明了女孩此时的心境,虽然他看穿廖卓儿的所思所想但不说穿,只要心里有数就好了,他似乎就看准了廖卓儿会在某一刻顿悟过来,因此没必要继续说出来也不再过多的去解释什么。齐澜就是这样一个简明而睿智的人,与其说他的不再解释是一种坚持,不如说是在无形之中对廖卓儿善意的提醒,提醒她紧随自己思想的步伐,所以每每遇到这种沉默的情形,总会让廖卓儿欲罢不能。
俩人一起下楼,门卫大周热情的和齐澜打着招呼:“齐教授,您这是又出差呢,好像您在飞机呆的时间比在家还多?
齐澜微笑着说道:“你还真说对了,不过我也不愿做空中飞人哪。”
廖卓儿叫的text已停在小区门口。
司机麻利地把行李放在后备厢,又热情地为齐澜拉开车门。
眼见分别在即,廖卓儿情绪越发的低落。看着她沉默不语满腹失落的神情,齐澜忽然感到自己的语言似有薄情之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内疚的说道;
“卓儿,能别这样吗,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到了之后我就给你打电话,而且我尽量争取在你返校前赶回来,好吗?”
听着齐澜温情的劝慰,廖卓儿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也就在这一刻,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对齐澜的依赖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渗入骨髓溶入到血液之中了,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把喜怒哀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弱女子了?她就像一只被齐澜牵在手中的风筝,齐澜的每句话都成为她语言的拐杖,主宰着她,或喜或忧,那个一向独立自信的廖卓儿去哪里了?天啦,依赖是多么可怕的致使伤!
在对自己无言的斥责之中,廖卓儿终于阻拦住了眼泪的泛滥,她强迫自己瞬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道:“我的iq又露怯了。您快上车吧,到了给我电话,一定注意保暖注意身体,保健品别忘了吃。”
车子缓缓启动,齐澜拉开车窗向廖卓儿招手示意,他眼中浓烈的深情终于把廖卓儿强咽下的眼泪全都逼出来。车子越走越远,廖卓儿站在原地已是泪如雨下。
2、廖卓儿推着拉杆箱来到候车室,离登机时间还早,她静静地站在候车室一喁,就这么一直静静地站着。
一个月前她孤独地回到北京,一个月后她又孤独地离开。
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广漠的天空,寂寥的大地,行色匆匆的路人,一切的一切,唯有自己的心境已经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那天送别之齐澜后,她忽然打算推迟返校的时间,陪着齐澜一起去西藏,她有些不放心他刚刚痊愈的身体。但一想到齐澜无声的注视和让人压抑的沉默,她又退缩了。她只好又去了图书馆,一呆就是一下午,她把自己投入琳琅满目的书海之中,在这里似乎可以找到生存的力量。在回酒店的路上她看到一对对亲密的恋人相拥着低语着甜蜜的对视着,她羡慕地流下了眼泪!自己似乎仍是一如既往的孤独!心中炙热的爱竟无处安放!廖卓儿裹紧大衣慢慢向前任眼泪滂沱着,回想着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她突然笑了,笑得弯下了腰,笑得不得不蹲下来,笑得一脸的泪水和鼻涕。她无声地哭了好久才站起来急步向酒店走去,酒店就是自己的家,在北京的家了!一时间她感觉这个家是何等的温暖和博大,她需要立刻赶回家在它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这样她就好受些了,她就可以活下去了。就这样一直哭着,由抽噎转为嚎啕,不知哭了多久,她哭累了,没力气了,口干舌燥,慢慢下了床,来到浴室,镜子里映出一个披头散发双眼红肿的女子,嘴唇干裂一脸憔悴。她抽了抽鼻子,喝了一杯水,无力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廖卓儿就这样一夜之间哭了醒,醒后再哭,把自己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沉沉睡着了。
廖卓儿眼睛盯着前面的指示牌,时间还早,她还可以静静地再想一想,任思绪辗转没人打扰。
眼睛实在肿得太难看了,她摸出了墨镜戴上
一个年轻的男人站在了廖卓儿身后好久,她竟然毫无察觉。
男子端详着眼前的女子:瀑布般的长发垂在双肩,红色皮质上衣搭配深色的牛仔衬托着她修长高挑的身材显得婷婷玉立,不过这个静静站立的身形传递给外界更多的却是落寞和失意,这让他心中久违的怜惜开始不停的泛滥。
他轻轻走到廖卓儿跟前,贴心的递上一杯温热的咖啡。廖卓儿下意识抬起头,是乔立明。
“我在你身后半天了,你一直这么站着,不累呀”乔立明故意打趣。
“哦,是你。”廖卓儿抬了抬墨镜。
“360度无死角呀,真好。乔立明由衷赞叹道。
廖卓儿沉默不语。
乔立明看看手表:“还有五分钟”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提醒。
廖卓儿也不搭话看着别处。
提示登机的广播出来了,廖卓儿四处张望着好象在找寻着什么,不一会儿她就失望地低下了头。
乔立明伸出手,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到了以后报个平安啊!
廖卓儿迟疑着没有动。
“卓儿,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除非你不想放下,你要高兴快乐起来,好吗。“乔立明的一番话几乎要把廖卓儿的眼泪逼出来,她好不容易将溢满眼眶的泪水憋了回去。
乔立明拥着廖卓儿来到登机口,把拉杆箱递到她手里,又递给她一个包:“一本书,还有一些零食,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飞机上消磨时间。”廖卓儿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轻轻地接过。
就在廖卓儿转身的一瞬间,乔立明忽然给了廖卓儿一个不容分说的热烈的熊抱。
廖卓儿躲闪着,然后转身随着登机的人流机械地向前挪动的不再回头了。乔立明不断地挥手一直到廖卓儿高挑的身形淹没在了人流之中再也看不到为止。
刚下飞机急忙赶来的齐澜就站在离登机口不远的地方,他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有些错谔地呆立着,胸口突然剧烈疼痛,似有一把利剑在无情地刺穿着他。
候车室的广播里循环播放着齐秦的“袖手旁观”,应衬着这个无法言说的场景。
寂寞让人盲
思念让人慌
多喝一点酒
多吹一些风
能不能解放
生活有些忙
坚持有点难
闭上一只眼
点上一根烟
能不能不管
你最近好吗
身体可无恙
多想不去想
夜夜偏又想
真教人为难
你的脸庞闭上眼睛就在我面前转呀转
我拿什么条件能够把你遗忘
除非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曾爱过对方
你的近况断续从朋友口中传到我耳畔
我拿什么条件可以袖手旁观
除非你说离开我你从不曾觉得遗憾
此次一别,是否意味着彼此以后永远的袖手旁观?能够解放吗?能够不再想吗?能够不再为难吗?还能坚持下去吗?
齐澜这边万箭穿心不能自已,那边的廖卓儿早已泪水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