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在客厅上边的是谁。”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很难打交道,坐在椅子上边半天不说话,光着脚丫,喝着方家的龙井没有半点的不适,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就不再动手。坐在那儿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已经一个半个时辰了。”
“知道方家的茶不好喝,居然还喝了一口,胆子还是很大的。”
“不简单,十几岁的孩子有这样的心性”
“你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不过这孩子心性再好也没用,至少十几岁的孩子连太一境界都没有入,运气也不会,看他的呼吸除了有规律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难道这个废物难道是方正一脉的人?开玩笑吧。”
“这小子身上有方家嫡系的印记,错不了,而且他手上有洗龙池的秘密。“
“那尚在蜀山的大公子怎么办。”
“方家组训规定,洗龙池的秘密只能由方家嫡系一脉掌握,这已经不是秘密了,掌握了洗龙池的秘密,这小子就是名正言顺的方家家主。
“不是很草率么等一下,我去开门。”
一道吱呀的声音响起,房门慢慢开启,一道暖和的光慢慢的照射在大厅之上,瞬间照亮了所有的角落,也同时照亮了方夫人清丽的面容和他手上的一纸契约。先前说话的那一个嬷嬷就一直站在角落当中,隐藏在阴影之下,不仔细看去,很难发现哪儿有一个人。
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之下,向室外走去,银色的头发在微风中微微颤抖,头上插满了金簪和各种稀奇的玉佩,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小院中影子斑斑驳驳,小道两边是稀疏几颗珍贵的树木,此刻正散发出丝丝清香。树木边上密密麻麻的长着一大团带刺的玫瑰,此刻的玫瑰已经怒放,在这一个小小的院落当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然而这一些显示着雍容华贵的家族之中,处处暗藏着漆黑的影子,在平静而大气磅礴的小院当中,玫瑰散发出的清香,象征着怒放的生命和雍容的气质。
这个院落,就是大夏国极北之地,天澜郡方家的府邸。在整个天澜城乃至大夏国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当年方家老祖靠着一把长刀鏖战极北之地,在雪原之上开出了一朵绚丽的杀戮之花。如今千年过去,方家慢慢衰落,但是骨子里的傲慢和强悍深入了每一个方家人的心中。
府中很是安静,跟何况现在来了一个特殊的人。所有的丫鬟都被赶到外边不许出声音,瑟瑟发抖之中更为压抑的方府增添了不少恐惧。
方夫人慢慢的走过小道,来到偏殿之前,站在门外静静的停留了一会儿,看着偏殿之上那一个赤脚少年,她的眼中不喜不悲。
少年此刻收拾的很利落,全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一件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好像全新的一样,容颜青涩,端正,眼眸锐利。微微闭着,然而倏忽之间,就有一道寒光闪过。
少年的背上仍然背着三年前离开只身离开的那一把破剑,鲨鱼皮和某一种不知名的材料做得剑鞘都磨损的极为厉害。在他的脚下,一个手法粗劣的箱子静静的躺在地上,箱子上边有一个褐色的兽皮帽子。他们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的路途风尘。
方夫人担心的不是这一些,而是惊讶于这一个当年多等一小会的家伙都会抄起手中的东西砸人的家伙现在居然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边不喜不怒。
这该是经历了怎样的一种蜕变才可以达到的境界。
不过,他的眼睛依然锐利,这是一个傲慢而骄傲的人。
他终归只是一个孩子。
方夫人轻笑了一声,然后慢慢走向偏殿。
实际上,方刚通过门房将自己的东西递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着这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偏殿之中他已经坐在椅子上边半个时辰,自然觉得冷清。
然而,三年的孤独让他彻底的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不在觉得很是难熬。
眼前无疑是自己最为熟悉的环境,到现在为止他都可以清晰的知道这一个房间中有多少个花瓶,有多少把椅子
默默背诵者“定字诀”,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一边等着方家来人,将事情交割完全。实际上在来的路上,他几乎可以预料到自己将会面对的是一种怎样的诘难。
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对方家失望了,自从爷爷不在以后,他对于这一个所谓的契约没有半点的想法,他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罢了。
然而一幕幕往事在他的心头回荡,他有怎么可以忘记这一些所谓的故事,一部“定字诀”被他来回默诵了数十遍,才终于隐约压下心头的杀机。
他有礼貌,只喝下一小口的茶水,静静的坐在那儿,他不是很喜欢吵闹,所以也就这样了。
站起来,没有任何表情,微微的欠着了一下身子。便是对着方家的大夫人行了晚辈之力。然后,便将手伸入自己的怀中,准备往外把东西掏出来。
方夫人摆手示意方刚不急,然后在主位上款款坐下,伸手接过嬷嬷递过来的龙井,小小的喝了一口,平静的说道:“三年时间,过的怎么样,东皇山上异兽无数,能活下来终究是好事情,难得回家,就在家中住下,什么吃的喝的不会缺少你的。”
方刚想着这大概是是扯开遮羞布的一件手法罢了,作为一个晚辈,以及在东皇山上默默孤独了三年的人而言,他想的仍然是爷爷。所以便极为简答的寒暄了一下:“现在挺好的。”
方夫人将手中的茶盖慢慢的在茶水中微微摆动,再次小口的喝了一口。
然后结果嬷嬷递过来的手绢揩拭干净嘴巴。淡淡的问道:“也就是说一下山就直接来到了方家。”
方刚微微一停顿,然后接着说道:“不是,我去买了一件衣服。”
“呵。”
方夫人口中发出一丝轻笑。
“年轻人嘛,还是喜欢一点好看的衣服,很正常。”
“不。”
方刚抬起头来,直视方夫人圆圆的眼睛说道:“爷爷不喜欢我邋遢,穿着衣服去看他更有礼貌。”
是的,我不是因为来加你而保持礼貌,我是为了见我的爷爷而穿好看的衣服。至于鞋子,还没有来的急买。
方夫人微微一顿,心头却是闪过一道怒意。这小子毫不讲理,我好歹也是你的二娘,你不穿鞋子来就算了,居然穿着衣服是为了老东西的话语。不过,还没有去看你家爷爷就直接来到我的府上,终究是一个心性薄凉之辈。
“呵呵。”
方夫人再次呵呵一笑,眼神变得很是冷漠。
一时间,场中开始变得微冷。
方刚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将手伸入怀中。
然而,这一手法使得方夫人变得越发的冷漠,她的眼睛开始爆发出锐利的目光,杏眼圆睁。
“我是不会同意你做方家的家主的,即是这是老东西的愿望。就算是你掏出这一家之契约,我们长老会不同意你也没有法子。”
方刚一时之间愣在了哪儿。
“你的确是老东西养大的,但是,你并不是我们方家的种,你不过是你爷爷从外边捡回来的一个野种罢了。”
方夫人看着方刚,神情冷漠。微微带着一丝轻蔑。
“实际上这都是你自作多情罢了,你以为你可以驾驭这个庞然大物吗?何况是千年方家,底蕴不是你可以想象,暗中又有多少势力牵扯,你不过是十三岁罢了,若是安安分分的,我们方家不介意给你一口饭吃,然而你居然还敢出来,真是胆大啊。”
方刚微微的低着头,看了一眼方夫人,诧异的是他居然没有做多余的解释,神情平静的如同一汪春水。看着方夫人盛气凌人的脸颊,感受到手上微微发凉的粗黄纸张冰冷的触觉。上边清楚的写着方刚三年之后继承方家家主的契约,上边还有方老太爷的指印。
“老东西死了就死了,在临死的时候说的话没有半点的作用,我不会认,方家上下也不会认。”
看着浑身微微颤抖的少年,方夫人心头划过一道莫名的快意。
“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因该知道在天澜,没有方家的庇佑,你会寸步难行。所有,看在老东西的面子上边,我不介意给你一些补偿。”
方刚将手慢慢的缩了回去,没有掏出契约,却是平静的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不可以?”
方夫人嘴角慢慢的露出一丝微笑,像是看着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方刚说道:“因为老东西的缘故,你才可以在方家活到现在,而你始终是一个野种,又怎么可以驾驭我方家这个天皇贵胄。而且现在你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又何谈做我方家的家主。最后,我想说的是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在东皇山上活下来,这个千年鬼地至今无人生还,看来你的运气还是可以,但实际上你的运气也是到现在为止了,不交出来,等待你的必将是一个充满梦魇的人生。
说道乞丐,方夫人的话语变得很强很强。
方刚的声音微微因为颤抖而变得嘶哑起来;“这就是原因。”
方夫人看着这一张青涩的面容,看到微微颤抖的手,她的心闪过一道快意。她认为只要自己在施加一点压力,最后再给一点枣子吃,这个少年一定会知难而退。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墙上的一副山河图说道:“整个大夏,我方家可以排进前十,你被你爷爷捡回家,说明你的运气还不算太坏,但是在你还没有长大的时候你爷爷就死了,说明你不详,而且你到了方家,嫡系一脉已经全部死去,包括你那个所谓的父亲,正统一脉,全部断绝,你,就是是个灾难。你,天不眷顾,人神共弃,你,还有什么理由活在天澜。现在,你一个外人,想靠着我方家千年血拼的结果,享受一世荣华。告诉你,不可能!
方夫人平日就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不然方家二叔何必在外边娶很多的女人回家。然而她的手段却是很铁腕,将方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很是**裸的侮辱,而且哪一句纨绔彻底的会激怒任何热血的少年,何况是一个极为骄傲,极为傲慢的人。
方夫人仿佛看见方刚将手上的契约仍在地上,然后大声的咆哮着离开方家。
然而,少年除了嘴巴中间不断的默诵这一些不知名的口诀之外,少年的眼神平静冰冷的如同冬月的水。
冰冷刺骨。
少年慢慢的抬起头来,那一双澄澈而青涩的眼睛看着方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错了。”
“即使是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在觊觎所谓的方家家主之位,但是你终究是错了,在一开始你就没有真正的听过我想要说什么,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我爷爷一脉的基础之上,是你!没有认识到你所处的一切。”
“原本我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软弱了,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本来你只需要出来将契约收回去,然后我们便在也无有瓜葛。”
嬷嬷的眼神慢慢变化,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然而又自嘲似的点了点头。
方夫人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嘴巴开始张开,想要笑出声来。
然而,少年严肃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说道:“我改变注意了。”
阳关开始变得有一些刺骨起来,冰冷的风开始慢慢吹起,即使是温暖如春的方家,也变得很是寂静,一种微冷在众人心头慢慢的浮现。
然后是一种滑稽的表情。像是看大戏一般看着面前这一个瘦弱的少年。
方夫人拍着高耸的胸脯想要说道:“啊,是这样的啊,那太好了。
然而,她愕然的发现,少年已经收好了自己的行李,慢慢的走出了方家的小院。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只是少年站在门口之处,沉默了一会儿道:“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滚出方家,否者我便请出铁血令,让皇家来管一管这一件事情,看看方家到底是谁说了算。”
然后,他站在门口,冷漠的说道:“方家的一草一木,一纸一屑,不允许你们带走一片,三天之后,我要看到方家没有少一件东西,否者,被怪我不讲情面。你们应该清楚,请出铁血令到底意味着什么?”
方夫人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你敢?”
然而,门口处只是留下了一个削瘦的身影,那样的倔强,孤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