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冬,一个让我嫉恶如仇的人,不仅是将要和我争夺时凉的情敌,而且还是活活气死我那带有先天性心脏病母亲的凶手!——蒲漓
与此同时,这边官立集团十八层楼董事长办公室里。
蒲齐天交叠着双腿,姿势随意地坐在黑色漆皮的单人沙发上,一脸阴沉的吸着夹在手指间上的雪茄。
“叮咚——”在这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的办公室里,一声突兀的门铃声响起,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安静气氛。
明媚的阳光透过无色透明防紫外线的玻璃窗户照射进办公室里,洒落在锃亮的大理石瓷砖上。远远望去像是洒了一地闪闪发光的黄金。
即使是在高层楼的办公室,室内也依旧不会受到外面猛烈阳光的热度影响。且室内又安装着豪华自动调节温度的高级空调,所以一般室内的温度都是很适合人长期在此工作的。
又一声突兀的门铃响过后,被人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把柄的声音传来。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爸,你找我们啊?”蒲漓走进来后,环顾了办公室的四周一圈,看到神情似乎有些惬意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人,语气很是云淡风轻地问。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蒲漓就大概猜出父亲派人来叫他们来这的原因了。
肯定是跟自己和蒲涵随便跑到银州大学读书有关。除了兴师问罪这个目的,估计也没什么其它目的了。
蒲齐天听到蒲漓的问话,并没有先理会抑或是回答,而是先吸了一口夹在手指间里的雪茄,后才缓缓地抬起头,一张十分严肃的面容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一双犀利到深邃的眼睛正紧盯着站在不远处的蒲漓和蒲涵两人。
蒲涵站在蒲漓的身后,已经被蒲齐天犀利的眼神紧盯到害怕,所以也不敢抬眸看一眼蒲齐天。
“涵涵,你告诉我为什么突然从华盛顿退学回国?”蒲齐天眼神冷冷地看向站在蒲漓身后的蒲涵,交叠在一起的双腿平放下地。
蒲涵心知不妙,自然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瞒不过父亲的法眼。索性还是乖乖认罪了。因为在父亲面前撒谎同等于自寻死路。
更何况,她也没有那个能力瞒得过父亲……
蒲涵低下头,心不在焉地盯着脚下踩着的大理石瓷砖,双手合拢在一起,声音很小声地回答:“为一个人……”
“男朋友?”蒲齐天看向蒲涵的眼神变得可怕。
蒲涵没抬头,所以不知道蒲齐天是什么表情和眼神看着自己,“不算是……”
蒲齐天板着脸不动声色地往一旁的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掐灭手里的雪茄,然后从单人沙发上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蒲漓和蒲涵的方向走去。
“蒲涵!赶紧给我滚回家里去!回房闭门思过!要敢乱跑去哪,我就打断你的腿!听见没有!”蒲齐天愤怒地大声吼道。
蒲涵不解,也不服气,被蒲齐天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出了眼泪。她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对着蒲齐天不甘心地大声反驳:“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回去闭门思过!爸,你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权!”
蒲齐天怒不可遏地冷声朝蒲涵大吼道:“什么人身自由权!你犯错还不认,你瞒着我私自从华盛顿回来本身就是个错误!别跟我废话,赶紧滚回家!”
蒲涵知道,就算自己再有理也一样说不过父亲。于是,她便泪眼汪汪地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蒲漓。
蒲涵抬起双手拉拉蒲漓西装的衣袖,可怜地恳求道:“哥,你快帮我讨个理!”
蒲漓其实很清楚,眼前的蒲齐天正火冒三丈,如果此时他草率的帮蒲涵开口说话定然如火上浇油。
不但帮不了蒲涵降罪,还会给自己引火烧身。所以,眼下为了蒲涵也为了他自己,他只能选择侧过脸去劝蒲涵离开这里。
“涵涵,听哥的话,先回家去……”
蒲涵绝望般地放下拉着蒲漓西装衣袖的双手。
她抬手擦拭掉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生气地咬咬红唇,气鼓鼓地对着蒲漓嗔怒道:“老哥你混蛋!我这辈子都会讨厌死你!”说完话后,她转身愤愤地踏着金色的高跟鞋在锃亮的大理石瓷砖上踏出响亮的步伐,一副潇洒模样地走出了蒲齐天的办公室。
蒲齐天见蒲涵乖乖地走掉了,这才盯着蒲漓问:“我都听你的经纪人说了,你又为什么执意要擅自跑去银州重读大学?”
蒲漓闻言挑眉,在蒲齐天面前故作出一脸轻松地耸耸肩。他淡然一笑,直视着蒲齐天说:“追时凉,不可以?”
蒲齐天直接白了蒲漓一眼,语重心长地说:“现在还不是你春心萌动的时候。你若真是喜欢那个时凉,我自然不会阻止你,哪怕你跟我说以后要跟她结婚,娶她过门,我也会同意。怎么样?”
蒲漓眼神很淡漠地看了蒲齐天一眼,淡漠的有些疏离的眼神如同像是在审视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嘴角微上扬,嘴角边噙着一丝淡淡的邪魅笑容。他不答反问:“您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办的吧?”他问这话时,语气也同样疏离。
蒲齐天转过身,背对着蒲漓往自己的办公桌处走去,然后坐在真皮座椅上,不失优雅地交叠起双腿。
“不愧是我儿子,聪明。”
蒲漓有些好笑地微歪着头,痞痞地笑道:“要是不聪明就不配做你儿子了。”
蒲齐天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个人档案,然后随手抛到桌面上。接着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把雪茄含在嘴里后,又伸手拿过放在桌面上的打火机点燃。在嘴里吸了一口后,便抬手夹着含在嘴里的雪茄。
蒲齐天一边吐着白色的烟雾一边对蒲漓说:“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当初活活把你妈妈气死的野种是谁吗?看了那份档案你就会知道,这十几年来你一直在仇恨着的那个人是谁了。”
蒲漓走过来,毫不犹豫地伸手从桌面上拿起那份档案。在准备抬手翻开之前,他先是谨慎地抬眸看了蒲齐天一眼,以防他是在特意诱骗他为他办事。
哪怕他的身份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要防备着他。因为知父莫过如子。在母亲死之后,他就没在相信过他的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
当他得知母亲的死是因为他在外面另有野种的那一刻……他就痛恨死他了!
现在他只令他感觉到极度的肮脏和恶心。
蒲漓勾唇冷笑地说:“呵,之前不是死活都不肯让我知道的吗?还很好的把你那个野种的全部消息都隐秘的封锁起来……怎么这时候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生的那个野种了?”
蒲齐天并没有被蒲漓说的话激怒,只是一脸沉默地吸着夹在手指间上的雪茄,直到把嘴里的白色烟雾都吐出来后,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蒲漓的问话。
“因为是时候让你知道了,”蒲齐天拿着冒着猩红光点的雪茄诡异一笑,看着蒲漓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看。”
蒲漓直接当他说的这话是耳旁风,也懒得在搭理他。
蒲漓抬手翻开档案的第一页,第一眼就看到了档案上面的一张让他感觉有些眼熟的人脸照片。
这……
这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蒲漓皱眉凝思,在脑海中迅速回忆。
回忆不到几秒钟,他便立刻想起来了。他是在银州大学找时凉时,见过他!
蒲漓暗暗捏紧纸张,不动声色地咬紧牙关。当时,他还当着他的面抱着时凉,还大声冷喝让他“滚开”!
原来,自己恨了十几年的人自己曾见过居然还不知道!而且最后还被仇人冷喝到只能狼狈地离开了银州!
蒲漓眼里满是愤怒的焰火,他抬眸快速地扫了一眼白纸黑字上面的所有档案信息。
原来那个野种叫寂冬!
白纸黑字上面除了个人照片和名字还有出生日期以外,电话号码和家庭地址的信息全都是空白!
蒲漓看完后,愤怒到控制不住情绪地一把将拿在手里的这份个人档案摔回蒲齐天的桌面上。
他的眼睛里冒出因为愤怒的红色血丝。他极力压低愤怒地声音问蒲齐天,“告诉我,你的那个野种住在哪里!”
为母亲报仇雪耻的时候到了!
他才不管后果是怎么的不堪设想!反正事后蒲齐天肯定会替他出来帮他擦干净屁股。
他之所以这么肯定蒲齐天会帮他擦干净屁股,是因为蒲齐天还要靠他这个当红歌手和明星的双重身份替他的娱乐公司赚钱和捞油水。
蒲齐天将手里的雪茄放到桌面一个六角形玻璃制的透明烟灰缸里掐灭,把雪茄掐灭后。
蒲齐天才看着因愤怒到控制不住情绪的蒲漓说:“瞧瞧你这样子,也不小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暴怒。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万一你这样子被狗仔拍到,你知道你会出现多少负面报道吗?”
他蒲齐天还不是一样吗?真是可笑。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说教他!
蒲漓不接蒲齐天的找茬问话,一双冷漠的眸子直盯着蒲齐天低吼:“快告诉我!”
蒲齐天见蒲漓这般愤怒到暴走的模样,到也没生气。他十指相扣的放在交叠在一起的腿的膝盖处,因为这个动作,原本穿在身上的时尚西装套装到处出现了不少褶皱。
“我要知道就不用找你来了,直接替你除掉他好了。”
蒲漓冷静下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微俯身的与蒲齐天直视着,“只要能除掉你的那个野种,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很好。我等得就是你的这句话。”蒲齐天轻笑着放下放在膝盖处的双手,看着蒲漓诡异的笑道,“我刚才观察你看他个人档案的照片时的表情,你在银州大学见过他,是吗?”
蒲漓语气不屑地回答:“是又怎样?”
他还不想见到呢!
“那你知道全球k歌这个软件吗?”蒲齐天继续问。
“涵涵跟我说过。”
“你知不知道在全球k歌里位居榜首第一的是谁?”
当蒲齐天问这个时,蒲漓就哑口无言了。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出来。好像蒲漓有跟他提到过,又好像没有……因为当时他并没有认真听蒲涵说的话。所以答案也就是不知道。
“你在全球k歌里有听说过一个叫‘寂寞的冬天’的id号吗?”
蒲齐天此言一出,蓦地,蒲漓惊愣片刻,随即回神过来回答:“知道!”
这个他记得,当时在车上听蒲涵说过!
蒲漓将脑海里联想到的所有一切都一五一十地描述了出来,“那个‘寂寞的冬天’就是全球k歌里位居k歌榜首第一的人?而那个人就是你在外面的野种——寂冬!对吗?”
蒲齐天满意地扬唇微笑,称赞道:“我蒲齐天的儿子果然聪明。”
蒲漓眼底迅速地划过一抹厌恶。
他现在所有对他的称赞话语在他看来都成了肮脏恶心的笑话!
他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单纯的因为他的一句夸赞的话语而兴奋到整夜都睡不着。那种兴奋感直至第二天都还没有消失殆尽,依然给他带来许多的动力。
但,这——只是在小时候。而——现在这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都是可笑到令他感到恶心的屁话!
“我要借用你去抹黑他在全球k歌里面的声誉,只要他名声扫地,除掉他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蒲漓皱眉不解地问:“既然你也知道他就在银州大学读书,为什么不直接找人去银州解决他?”
反正蒲齐天势力大、钱多,事后直接用钱掩盖掉流言风语不就行了?就像十几年前那样。
“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他背后真的势单力薄?他背后也是有靠山的,在银州大学他不仅有封校长撑腰,还有封校长儿子——封然的重视。光是这两个,我们要想在银州大学里找人对他动手——难如登天。”
蒲漓闻言,觉得有理。他在银州大学背后有靠山,确实不好在那众目睽睽的地方对他下手……
“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
只要能帮母亲报仇,在这期间,他大都宁愿遵循蒲齐天的安排。
“你回去后,下载全球k歌,注册一个id号,id名就以你在圈子里人尽皆知的‘黑色蒲公英’。你弄好一切之后,其余的都交给我,我会让人把一切都办的完美无瑕。让你在全球k歌里不像是凭空冒出来的新号,而是驻扎k歌许久的老号。”
“行,那我现在就去弄。”蒲漓说完,心急到转身马上就迈步走。
就在他刚走出几步时,身后传来蒲齐天淡然如轻风般的声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别因为心急而填错了什么。不管是下棋还是过人生,一步错就步步错。小心别让人抓到把柄,不然到时所有一切就成前功尽弃。”
蒲漓听到蒲齐天说的话,步伐也没有停止下来。他径直走到门前,伸手拉开门的把柄。
蒲漓侧回过脸,斜睨一眼不远处坐在真皮座椅上同样看着他这边来的蒲齐天。也不管蒲齐天会不会听到,他低声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狡猾老狐狸生出来的儿子可不是面临重大计划的心急魔鬼。”
坐在真皮座椅上的蒲齐天转动了下座椅的方向。他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蒲漓离开办公室的背影。
直到完全看不见蒲漓的背影后。
他才神情悠然自得地放下交叠在一起的双腿,如毒蛇般犀利而深邃的眼睛里尽是阴狠的光芒。
不知道派去的那些保镖会不会得手。如果那些保镖得手了,他也就用不着这么费尽心思的出手了。
如果没得手……
蒲齐天长眸微敛。
那也没什么。反正他多得是办法解决掉他。
余角的眼光瞟见桌面上的一只黑色的钢笔,他伸过手去,伸出食指将那只钢笔紧紧地碾压住。
蒲齐天满意地勾唇冷笑着。
生如蝼蚁般的人,只配被人掌控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