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创造了一群孩子,却不公平的给了一小部分孩子不开心的人生。——寂冬
麻雀女抬手捂着被扇了一耳光的脸颊,脸上的表情除了凶恶以外还有愤怒。
“你谁啊!”麻雀女不顾形象的大声质问时凉,“竟然敢打本公主!你知道本公主是谁吗?!”
时凉依然是寒着一张脸,白皙的小脸上还滴落下未流干的可乐。她毫不畏惧地冷视着麻雀女,“打得就是你,管你是谁,你羞辱他就必须付出代价!”
“你!可恶!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本公主说话!今天本公主就让你尝尝本公主的厉害!”麻雀女恶狠狠地说完,就气势汹汹张牙舞爪地朝时凉扑过去!
时凉也不怕她。干架就干架,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正当时凉抬手要防备然后在准备攻击时,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啪!”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
时凉不用看便知道,是那个麻雀女被寂冬毫不留情地扇了一耳光。
时凉站在寂冬身后,望着寂冬高大颀长的背影,忽然感觉心里暖暖的。
寂冬冷漠到毫无温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寂冬说完话,径直转过身,伸手拉过时凉的手,然后拉着时凉走出人群围观的中心。
见事情已经落幕,围观的人也都纷纷识趣的解散了。
偶尔还有三四个女生走时还交谈了几句。
“哇塞,刚刚寂冬的举动简直酷毙了!”
“天啊~寂冬不愧是银州帅哥排行榜榜首,今天见识过他的厉害后,我决定转粉迷寂冬!”
“嘁,要不是那个罗曲曲家里势力大,我定要为我男神出口气,就像刚才那位勇猛果敢的女生一样,对着她那张丑陋的脸狠扇一番!”
“可你家里也得有势力才行。寂冬后背有封然这个兄弟撑着,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也不知道那个女生得罪了罗曲曲后会被怎么样……”
“搞不好会被罗曲曲陷害到退学,听说罗曲曲的父亲也是这个学校的投资方,也算是校董……”
直到围观的人都离开后,罗曲曲双手捂着两边还有些火辣辣的脸颊,表情变得更加凶残。
她一个人低声呢喃道:“可恶的死人妖,嚣张的死女人,你们竟敢打本公主……走着瞧吧,本公主决不放过你们!”
她罗曲曲与那两人不共戴天!
站在不远处的蒲涵默默地看着寂冬拉着时凉离去的身影,又看看对时凉怨恨到极点的可怜女人。放下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微勾起红唇冷笑。
呵。
看样子不用我出手,自然也会有人对付你呐,时凉。可是,在这之前,你得尝一下我送给你的小苦头,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中招。
一路上,时凉安安静静地被寂冬拉着走,也没心思开口询问寂冬要去哪。
在道路边的白色铁长柱霓虹灯的照耀下,跟在寂冬身后走着的时凉清楚的看到了因橙汁浸湿的一大片黑色制服,还有不少橙汁颗粒沾在那黑色的制服上面,在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显眼。
时凉出神地死盯着那片极为显眼的地方,看着看着,视线开始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滚烫的泪水无声无息地夺眶而出。
寂冬,如果我可以再早点预知到或者再早点赶到你身边,或许你就不会被那人泼脏了衣服……
这样,你是不是就不用遭受到这种恶心的事情了?
现在,你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这种被人辱骂的事情,你到底经历了多少次……
边无声流泪边出神走路的时凉并不知道,寂冬早已停下了步伐还转过身,一双漆黑到没有一点光亮的眸子正盯着她看。
然后,时凉就那样,唐突地撞了上去。
正中寂冬的怀里。
寂冬顺势抬起双手环抱住她纤细娇小的身躯,低下头,下巴搁着她扎的高高还很柔软的丸子头,声音低沉好听得如同低倍音提琴声般响起,“对不起,害你也牵扯进其中……”
时凉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把靠置在他怀里的双手紧紧地攥紧起来。
她靠在他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里,半眯起眼睛,紧咬着唇瓣无声的流着泪。
时凉带着哽咽声说:“对不起寂冬,呜,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赶到就好了……呜,我太没用了,身为寂冬的朋友,却对寂冬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呜,寂冬……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个一点都不称职的朋友……呜,都怪我太没用了!对不起!”
寂冬也被时凉的悲伤情绪感染到,漆黑的双眸动容了好几次。在眼眶里来回打转的眼泪都被他硬生生的逼退了。
“时凉,”他顿了下,才继续说下去,“真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才是那个一点都不称职的朋友……对不起……”
他抱住她的力道在不知不觉之中加大了好多。他真想把这个让他心疼的她融进身体里好好地保护好,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这样,也许他的愧疚心才会感到好受一点。
时凉,谢谢你。把我当作朋友……
谢谢。
他很想很想说,时凉,你不要难过了,你难过我也会跟着难过,没事的,那种事情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这句话到了口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时凉,你知道吗,”他搁着她柔软又好闻的发丝,唇角微微上扬,“上帝创造了一群孩子后,却不公平的给了一小部分孩子不开心的人生。而我就是这一小部分孩子中过着不开心人生的其中一个……”
他轻叹口气,说话的语气轻轻地,“封然应该有跟你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吧……”
他贪婪地享受着她那好闻到沁人心腑的发香,继续开口说:“曾经,我对我的人生很不满,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我过着这样可悲的生活,而别人家却是幸福美满的,我抱怨过,也颓废过,甚至还想过干脆自杀一死百了……”
当听他说到自杀时,时凉双手猛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哽咽着低声道:“呜,不要……”
寂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微笑的弧度,“可是每当我一想到,我还有一个关心我为我累死累活日夜奔波劳碌工作的妈妈,我就不敢死了……因为我害怕,如果我死了,谁来照顾我的妈妈……我想通了以后,我便视上帝给的不公平为我这一生的历练。就像孟子的一篇文言文里所说的那样,‘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所以我选择动心忍性,来增益我的不能之处。”
时凉从寂冬的怀里扬起头来。时凉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双眼对视上寂冬漆黑到一眼望不见底的眸子。
“寂冬,我们真像……”
寂冬,其实不止是你啊,我也是上帝给的不公平的那一小部分孩子中过着不开心生活的其中一个……
时凉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我这个爱哭鬼弄脏了你的衣服……”
寂冬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动作温柔小心翼翼地替时凉擦了擦下巴上残留的可乐。
寂冬微笑着凝视着她,“我害你弄脏了脸,我们扯平了。”
时凉被他这么微笑着凝视着,脸便立刻开始微微发烫。
时凉怕被他看到自己脸红,便慌忙地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脸,还胡乱找了个可笑至极的理由说:“我这鬼样子一定难看极了,你现在不要看我……”
谁知寂冬居然说了一句让她的脸更红的话。
他说:“只要是你时凉,无论是什么样子,我都觉得好看。”
时凉依然没有放下遮挡住脸的手,因为她已经脸红到无脸敢面对他了!
拜托,身为一个帅哥能不能不要用一副一本正经的语气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生讲情话啊?
这让她情何以堪……
寂冬个大笨蛋……
时凉通过指间的细小缝隙偷偷望着寂冬的脸,看得越久脸上的余红越是久退不去。
“寂冬,我们好像物理学中的异名磁极一样,相互之间相互吸引着对方……”
寂冬薄唇勾起,同以往一样抬手揉揉时凉的丸子头,“你是n极我是s极,所以不管我们距离得多远,都能通过磁场来寻找到对方。”
时凉坦然的放下手,笑容满面的看着寂冬。
的确是啊。
“冬!”
两人听到声音同时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封然大步流星地朝两人走来,“时凉也在……”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时凉白皙的脸上和脖子上的褐色痕迹,然后又注意到半侧身对着他的寂冬身后衣服上沾着的橙汁颗粒。
封然蹙起眉头,看着两人问:“你们去干什么了?怎么落魄成这副模样?”
寂冬和时凉相视一眼,笑着不语。
总感觉,要是被封然知道实情的话,依封然那不可一世的脾气,一定会大发雷霆到要活生生厮杀了那麻雀女……
所以,两人很默契的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虽然知道纸包不住火,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但是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毕竟两人谁也不想把封然也牵扯进其中。
尤其是寂冬。他是最不想让身边的朋友跟着自己受任何委屈的人。所以,少一个他最重视的人知道会更好。因为阴差阳错,把时凉牵扯进来他已经很自责了。
“然,对不住,让你担心了。”寂冬伸手搭上封然的肩膀。
时凉也赶忙开口说话,“封然,这只是一个意外,并没什么。”
封然半信半疑地看着表情有些奇怪的两人,语气猜测的说:“总感觉你俩有事情瞒着我……”
时凉佯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乘胜追击道:“完全没有,是你想多了。”
可一说完这句违心的话后,她的心就开始强烈地跳动着,心跳强烈到几乎是要跳出嗓子眼了。
时凉抿紧樱唇,心虚地瞄了封然一眼后,就再也不敢看封然第二眼。生怕会被封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果然,撒谎不好受这句话是真的……
封然皱眉瞥了时凉一眼,叹了口气,然后又转头看向寂冬,“冬,先回音乐基地那换下衣服。”接着又转头对着时凉道,“你也是,脸上半白半褐的,是准备演话剧?”
时凉心虚到还是不敢看他,只得嘿嘿的干笑着,一时无言以对。
寂冬放下搭在封然肩膀上的手,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地说:“然,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去那了。”
封然明意,耸肩挑眉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好吧,随你。”
他知道,寂冬一向不会超过九点半回家。
寂冬对时凉说了句,“骑车回家注意安全。”便转身,双手插进裤兜里走了。
时凉的视线还停留在寂冬身上,他怎么知道她是骑车来的?难道被他看见过?
封然低头阴沉着一张脸,灯光的照射下,他的影子遮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
初秋的凉风吹过,轻轻地拂动他的头发。
“时凉,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诶,”时凉回过头看向封然,却发现封然的脸被影子遮挡住,她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封然抬起脸,神色忧伤到让人心疼。
他咬着牙,眼神忧伤地望向时凉,低声说:“别瞒着我,好吗?”
不要老是让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时凉第一次见到平时嘻嘻哈哈笑得没心没肺,脸上总带着如阳光般明媚笑容的封然突然露出这样忧伤到让人心疼的神情时,心跳顿时停跳了一秒。
微凉的秋风吹过,吹动了时凉身上的衣服。
时凉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夜空十分漆黑呢。漆黑到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