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刘婆婆说可以去阴间了,精神都为之一振,思维也从老鸦和柳树的故事中脱离出来了。谁知刘婆婆话锋一转,又道:“上路之前,价格可要谈清楚。这次可跟昨晚不同,昨晚是只是在阴阳门前接个人而已,今晚我们却要偷偷摸到阴间去,风险很大,难度很大,这价格可是很高的。”
我和小武暗骂老妖婆奸诈,她故意一开始不谈价,到了临出发时再跟我们谈,这样我们就处于被动了。小武是个直性子,他懒得跟刘婆婆多费口舌,直接说道:“不废话,一万块,行不行?”
刘婆婆咧嘴一笑,道:“一万?你当我们是去旅游呢?我们这可是去阴间,你以为人人能去阴间吗?你要是出不起价钱那就别去了。”
小王被王婆婆这么一说脸都气红了,却又不敢过份得罪刘婆婆,他干脆问道:“那你开个价,多少钱才去。”
刘婆婆伸出两根干瘦的手指,缓缓说道:“两万。”
这回别说小武了,连我都气得跳起来,这老太婆完全是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我拉着小武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这老妖婆完全是算计我们,两万!她这完全是抢钱!我昨晚跟踪她知道阴阳门在哪里,我们找几张黄纸,把老太婆这些年过阴的恶行都写到纸上,然后到阴阳门前烧了,一纸状书到阴间告她去。”
身后的刘婆婆不为所动,冷笑道:“你去烧吧,阴阳门有阴差守着,你去阴间告我,阴差也受牵连,你觉得你的状书到得了阴司吗?”
这老妖婆还真是心思缜密,我直恨得牙痒痒,我本事假意要走,此时到了门口,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那里甚是尴尬。这时小武说道:“如果我到土地庙去烧呢?”
刘婆婆闻言脸色一变,失声说道:“你敢!”
我心里一喜,看来这回是抓到老太婆的软肋了。小武扬声说道:“敢与不敢可不是你说了算,要不你试试?”
“一万五,这是最低了,如果你们还不满意,就去阴司告我去吧,我正好去跟我三个儿子团聚。”刘婆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小武无可奈何,肩膀一耸,说道:“成交。”谁知刘婆婆又说道:“你们买的这些东西可不行,得用我的。”我急了,这老太婆看来是想钱想疯了,变着法子找我们要钱,我把床上的米、香、还有金锭,都一件件摆出来,问道:“你倒是说说,哪样东西不行。”刘婆婆斜了一眼那些东西,说道:“你知道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吗?米要放在升里,香要插在米上,米太糙香有可能插不稳,香燃尽前我们必须要回魂,否则我们都要变成孤魂野鬼了,你们买这么糙的米这么断的香,是想去阴间寻死吗?。还有这金锭,这是贿赂阴差打发阴鬼,不是烧给你们家那些死了的人,阴差会要你们这些次品?”说完还轻蔑的讥讽道:“一点小事都干不好,还嚷嚷着要过阴,到时候送了小命可别赖我!”
小武见刘婆婆说得头头是道,时间又马上要到子夜了,便不再跟刘婆婆多少,直接问道:“说吧,你那些东西要多少钱?”出乎意料的是刘婆婆白眼一翻说道:“不要你们的钱,赠送,行了吧。”说着对一旁吃得打饱嗝的疯子说道:“老二,去床底下,把我的那些东西取出来。”疯子“哦”了一声,从床上下来,趴在床边的地上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大木箱子,疯子把箱子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三个石头做的米升,米升里装满了米,米升旁放着九根拇指粗细的香,足有两尺多长。
我指着地上的东西对刘婆婆说道:“你都把东西准备好了,干嘛还要我们去镇上买?”
刘婆婆“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不让你们去镇上买,老鸦怎么能找到你们?”
原来刘婆婆是利用我们去引出老鸦,借到木鞋,这老太婆的心思还真不简单。可这箱子里只有米和香,却没有金锭,我正要问刘婆婆,她却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指着房间角落里的一只火盆说道:“金锭早就烧了,等下我们记得带着就行。你们把柳木鞋一只朝上,一只朝下,放在床前,然后把米和香都拿到床上来。”
我和小武依言照做,刘婆婆又把九根香都点燃,给我三根,给小武三根,她自己留了三根,然后带着我们跪在床上对着西方拜了三拜,再把香插在米升里,也不知道刘婆婆施了什么法,三根香一插进去,米升里的米立马变成了绿色。
“疯子,把门插死。”刘婆婆对还站在床前的疯子说道,疯子蹦蹦跳跳旁道门边,用一根木棍横着架在门后的凹槽里,把门牢牢插死了。
“千万不能让人进来,如果万一柳木鞋翻过来,那你们就回不来了。”刘婆婆解释道,话刚说完,她的眼睛突然一翻,我只感觉像是两道精光向我射来,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要抗拒,顺其自然即可。”
我看到刘婆婆的珠子突然变成了褐色,没有一点眼白,眼珠子中间一条细细的黑线正在慢慢向两边张开,逐渐形成一个圆圆的黑色瞳孔,那瞳孔幽深深邃,如同黑色漩涡一般旋转,更仿佛一个小小黑洞,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一般。
我对这双眼睛很熟悉,昨晚在大街上刘婆婆就是用这样的一双眼睛,把我的魂魄从**里吸了出来,我知道那一刻马上就要来了,我听刘婆婆的话,让全身都放松下来,等待着灵魂出窍。
我原本以为我会像昨晚一样,被刘婆婆吸进眼睛里,结果这次却只是被那双眼睛将灵魂吸出了身体,我看见我的身体和刘婆婆、小武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就像被什么东西托着一样,一直往屋顶上升,我努力想往下沉,却怎么也沉不下去,正在我着急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我,我扭头一看,只见小武就在我旁边,也轻飘飘地正往上升。
“下去。”一声轻喝在我们上方响起,同时我感觉背上一沉,一股力道将我往下一压,我便落在了刘婆婆的床前。
“穿上柳木鞋,我们走。”刘婆婆吩咐道。我低头往床前看去,只见现钱被我们一正一反摆在床前的柳木鞋,此时却变成了两双靴子,端端正正地摆着床前。我和小武依言穿上那两双靴子,那靴子像是有一股吸引力一般,我终于感觉自己不会再网上飘了。
“老二,把墙角的金锭子带着,我们走。”
“好的,娘。”我听疯子答话的语气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疯疯癫癫,便好奇地朝他看去,却看到床前站了两个疯子,一个一动不动,一个像正常人一样,大踏步走到墙角,背起了一个包袱,然后转身朝我笑了笑。
难道疯子到了阴间就恢复正常了?这也太奇怪了。我正想问问刘婆婆这是怎么回事,刘婆婆却大声说道:“走吧。”说完径直朝关着的大门走去,仿佛大门根本不存在一般,直接穿了过去。
我暗想,这过阴还真是挺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