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楼下,只见王芳在一楼客厅围着沙发转圈,似乎以沙发做掩护在逃避什么,可客厅里除了她根本没有其他人。
我走过去一把抱住慌乱的王芳,安慰道:“别害怕,房间里根本没有鬼,你看花眼了。”
王芳把头埋在我肩膀上,浑身发抖,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嘴里不停地叫着:“有鬼,真的有鬼。”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停地说着安慰她的话,想尽量让她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王芳才稍稍镇定下来,慢慢抬起了埋在我肩膀上的头,却又突然大叫一声,从我身上弹出去一米多远,指着我惊叫道:“鬼,你身后有鬼,就在你身后。”
这下我也被吓住了,猛地转过身去,可身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王芳能看到鬼而我却看不到?这要是放在以前我是相信的,可经过这一年的经历我确信我是能看到鬼的。
我心里正觉得奇怪,王芳又突然看向了客厅右边的书房,眼睛挣得老大,指着书房说道:“你听,你快听,摇椅响了,吱呀吱呀的,你听。”
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整个一楼都安安静静的,什么响声都没有,我又走进书房转了一圈,里面根本没有摇椅,怎么可能会有摇椅的响声呢?
我回到客厅,王芳问我道:“摇椅是不是在摇?那摇椅上有没有坐人?没有坐人对不对?没有坐人摇椅却自己在摇对不对?”
我被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给问懵了,我告诉王芳书房里根本没有摇椅,我也没听到摇椅的声音,王芳却不相信,激动地说道:“有的,有摇椅的,你要相信我,真的有摇椅的。”
我见王芳不相信,便拉着她的手往书房走,想让她亲眼看看书房里有没有摇椅,谁知我牵着她的手刚转身,她突然挣开我的手在我身后尖叫道:“啊!”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王芳指着我的后背说:“鬼,你背上背着一个鬼。”
我下意识地想起了我在计生服务站里背过的那个婴鬼,当时在那电梯里也是吓得够呛,现在王芳说我背上背着一个鬼,我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赶紧跑到厨房找了一面镜子,侧着身子往后背上照,可镜子里却什么都没有。
我心想这姑娘是不是中邪了,怎么老说有鬼呀,这时我听到客厅有开门的声音,赶紧跑出厨房,却发现王芳开了大门一个人跑出去了。
这姑娘可真够折磨人的,我来不及多想,拔腿追了出去。
我出了门,看到王芳已经跑出去一百多米了,赶紧追了上去,王芳回头看我追来跑得更快了,像是很怕我追上他一样,就这样我们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一直跑到了小区门口,王芳一溜烟跑出了小区的大门,大门旁门岗里的保安看她慌慌张张跑出去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从门岗里出来,恰好看到我在后面追,就以为我是坏人,一伸手把我拦住了,用手上的橡胶棍子指着我吼道:“站住,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我们的业主?”我停下来边喘气边解释道:“我不是坏人,刚才跑出去的是我领导的女儿,我怕她有危险。”保安怀疑地看着我,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认识她?”
我怕王芳出危险,却又一时拿不出证据,只好问保安道:“你有电话吗?借我个电话,我打电话给我领导。”
保安把我带到门岗,让我当着他的面给王胖子打电话,电话接通后我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王胖子在电话那头急疯了,嚷道:“不是说了要你把大门关好吗?你没用钥匙反锁吗?”我心想你只说关好门也没说要我反锁啊,王胖子却没有给我机会解释,说道:“快把电话给保安。”我把电话递给保安,保安拿着话筒说了两个“好”字,便把电话挂了,说道:“王先生说要你赶紧去找王小姐,务必要找回来。”
保安还没说完我就冲出了门岗,王胖子把他女儿托付给我,要是出了事他回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出了小区大门,朝着王芳刚才离开的方向边跑边喊王芳的名字,却没人回应。这小区虽然高档,却处在县城城郊,路上没什么行人,一路下来连个打听的人都没有。
正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我看到前面十字路口有三个人在烧着什么东西,便走过去想问问他们有没有看见王芳。
我走到那三个人跟前,原来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在烧纸钱,一边烧还一边在哭,我到了他们身边他们都还没发现。我看他们哭得伤心,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年纪较小的那个孩子看见了我,他有点害怕地拉了拉那个中年妇女,叫了声:“妈妈,有人来了。”那中年妇女一惊,抬头看了我一眼,擦着脸上的眼泪站起来说道:“我知道这里不让烧纸钱,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这妇女显然把我当成街道管理处的了,我见他们哭得可怜,赶紧说道:“我不是来阻止你们烧纸钱的,我是想问问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女孩从这里过去,头发很乱,跑得很快。”中年妇女看着我的比划,略带歉意地回答道:“我们刚才在烧纸钱,也没注意有没有人走过。”我看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又哭得这么伤心,便问道:“你们这是给谁烧纸钱啊?”那妇女答道:“给我爱人,半个月前他从这里过马路,被车撞了,昨晚给我托梦来说要去阴间没钱上路,我便来给他烧点纸钱。”我见他们这样伤心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朝她点点头便准备继续去找王芳,这时却见马路对面直直地站着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孩子,看那穿着正是王芳。
王芳在马路对面面无表情的朝我缓缓地招了招手,我赶紧穿过马路向她跑去,刚跑到她身边,她却用手指着那烧纸钱的地方说道:“你看到了吗?他们烧的纸钱没划圈,旁边围了一圈的鬼在等着抢钱,反倒那被车撞死的鬼被挡在了外面。”
我回头一看,那三个人还在那里烧着纸,边上却并没有看到王芳说的一圈鬼,因为距离太远,我也看不清那燃烧的纸钱周围有没有划圈。
“你看你看,车来了,白色的大巴车。”王芳又喊道,“大巴车上都坐着鬼,你看,各种各样的鬼。你看那被车撞死的人挤都挤不上去,那条被车碾了的腿都快挤掉了。”
我看了看马路上,根本没有什么白色大巴车,更别说鬼了。
我没好气的对王芳说道:“姑奶奶,你能不能别这样,哪有什么鬼呀车呀的,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王芳却呆呆地说道:“有的,有的,只是你没看见,真的是有的。”
我懒得搭理她,扶着她往回走,边走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当我们路过那三个烧纸钱的人身边时,王芳突然神经兮兮地说道:“你们烧纸不划圈,野鬼都来抢,你丈夫一分钱都没抢到,也没挤上车。你们明晚还得烧纸钱,烧纸钱记得划圈,别让野鬼给抢了。”
那三个人被吓得目瞪口呆,看着王芳说不出话来。我说了声对不起,把王芳拉着往她家走,走了两步王芳又回头对那个中年妇女喊道:“你别不相信,我看到你丈夫了,他脸上长着络腮胡子,半边身子都被碾得不成样子了,尤其是右腿,都要从身子上掉下来了。你记住,明晚烧纸钱一定记得划个圈。”
我怕王芳继续胡说八道引得别人不高兴,赶紧拉着她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