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后我又把房间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去单位报到。中午我跟领导请了半天假,准备找了个换锁的师傅帮我换锁。
在单位食堂吃了午饭,我就回到我租的房子里,上楼时我在楼道贴的小广告上找了一个换锁的电话,打了电话后不到半个小时,换锁师傅就到了,师傅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锁换好了。我给师傅付了钱,送他出门时看到一个约莫60来岁的老人正在用钥匙开对面的门,猜想可能是住对面的邻居,便笑着打了个招呼。那老人却没说话,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问道:“你住这里?”
我笑着答道:“是啊,我昨天搬过来的,以后还请多关照。”
那老人脸上表情怪怪的,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可关照不起,我平时不住这里。”
我一时好奇,问道:“那您这房子平时谁住啊?”
老人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谁也不敢住啊!”说完便进了他家的门,然后重重地把门关上。
我苦笑了一声,这老头还真奇怪。
我也关上门,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发现客厅的窗帘没拉开,房间里暗暗的,很不舒服,便起身拉开窗帘。阳光照进客厅,感觉好多了。
我重新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拨通了房东的电话,又是过了很久电话才接通,那头还是没说话,直到我“喂”了一声之后那个沉闷的声音才响起:“什么事?”
我跟他说要他过来一下,把锁着的那间卧室的灯关了。房东又不说话了,我又“喂”了一声,房东才说道:“灯不能关,电费不用你付了,算我的。”我一下愣住了,哪有这么好的事?200块钱一个月的房子还不用交电费!
正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那人又说道:“你只要记住,千万别开那扇门。还有,晚上尽量早点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我坐在沙发上,想着那人说的话,总觉得这人处处都透着神秘。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我开了门,是刚才见到的对面的邻居,那老人看着我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说道:“小伙子,我问你个事,你租这房子,是不是在一张白纸红字的招租小广告上看到的信息?”
我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了?”
那老人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问问。”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说:“我把我家的钥匙给你,晚上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住我家来。”
这倒奇怪了,我租一套房不用交电费不说,邻居还免费送我一套!我这两天是好运气爆表的节奏啊。
我还没说话,那老人就慢慢下楼了。我锁上门回到客厅又坐到沙发上,发现房间又暗暗的,我抬头看向窗户,刚才拉开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关上了。
我心里一惊,忽然觉得这房间阴森森的瘆得慌,想到昨夜那阵响声,心里害怕起来。正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我领导打来的,一看是熟人的电话,我心里的害怕稍微缓解了一些,赶紧接通了电话,原来是领导为了让我尽快跟单位同事熟悉起来,准备晚上一起聚餐。我正好不愿意呆在这房子里,于是赶紧答应了,挂了电话就出了门。
单位聚餐免不了要喝酒,我刚刚大学毕业,酒量自然比不上单位里那些久经沙场的老手,只喝了一圈就醉得有些扛不住了。聚餐结束,领导不放心我一个人回家,便安排了他的司机小武送我。我上午到单位报到时见过这个小武,长得五大三粗,肌肉健硕。
我住的地方离单位本就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小区门外。小武人虽然长得粗,心思却很细腻,领导交代他一定要把我送到家,他就非要把我送到房间门口。
上了六楼,我开了门,本想招呼小武进来坐坐,他却说赶着回家,转身就走了。我进了房间锁上门,却发现我卧室的灯亮着。我明明记得我白天回家没有开过灯的,我踮着脚步,轻轻走进卧室,卧室空空如也。我松了口气,心想估计是早上出门忘了关灯了,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疑神疑鬼。
跟头天晚上一样,我先把卧室的空调打开,然后去洗澡,澡洗完了以后我酒也醒了一些,感觉疲惫得很,便上床睡觉了,睡觉前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把甩棍放在枕头边上。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睡到半夜的时候感觉口渴得难受,我便开了灯起床去厨房倒水喝。到了厨房刚把水倒好,灯泡突然闪了几下,然后又传来了非常清晰的“哒哒”声,这声音跟昨晚的频率一样,一声“哒哒”声后,安静了4秒左右,又一声“哒哒”声,感觉像是有人穿着厚重的拖鞋在走路一样。
我头皮一紧,这声音实在太清晰了,这根本不是楼上发出的声音,而是房间里发出的声音。
我定了定神,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虽然害怕,却比昨晚要好得多。我竖起耳朵,等待着下一声“哒哒”声响起,我想试着找出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
“哒哒”
这一次我听得很真切,这声音分明是从房东锁着的那间卧室传出来的。
我蹑着脚走到那间卧室的门外,门缝上依然透出灯光。我刚在门口站定,门缝上的灯光突然一暗,里面又发出一声:“哒哒”。
门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线,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房间里的东西。过了大约4秒钟,门后又传来一声“哒哒”,门缝上又透出了光。
门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一探究竟,我蹲下身子,眼睛凑到门中间的一条缝前,往房内看去。
那间卧室的面积比我住的这间要小一些,因为门缝太小,我看不清全貌,只看见门后面空空的,什么家具都没有,再往右看,空空的地板上放着一个两尺高的凳子,凳子旁有一双穿着拖鞋的脚,脚往上好像是一件黑色裙子的裙摆。
我惊呆了,房东说这房间里只有杂物,怎么会有人呢?而且看那裙摆,房间里应该是个女人。
因为这条门缝在门的下面,所以只能看到房间里的下半部分,为了看得更清楚,我站起身在,在门的上部又找到一条缝,眼睛凑过去想看看这房里的女人长什么样,这一看不要紧,房间里那女人却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只见那女人穿着一条黑色连衣裙,一头乌黑的头发盖在脸颊两边,一直垂到了胸前,一张脸没有一点血色,白得跟纸一样,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整个眼珠子都是通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一般。
我吓得张大了嘴,膝盖一软,一下顶在了门上,发出轻轻的“咚”的一声,门内那女人立马转过头来看着门这边,一双血红的眼睛像是看到了我一样,紧紧盯着我。我大气不敢出,连眼睛都不敢闭上,隔着门缝跟她对视着。好在那女人只看了我一会儿,就转过头去了,我稍稍松了口气,却再也不敢弄出任何声响。
那女人转过头后,慢慢向凳子走去,她走路的动作非常奇怪,腿直直的,每一步都非常缓慢,每当脚要落地时拖鞋便在地上发出“哒”的一声,走了三步才走到凳子旁,她抬腿一只脚睬到凳子上,然后慢慢站直,再把第二只脚睬上去。
女人站在凳子上以后,眼睛往上一翻,血红的眼珠突然变得像死鱼眼一样,紧接着她脚下一蹬,那凳子便倒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我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以为她会摔倒在地上,结果她却挂在了半空中,身体前后晃动。
我吓得不轻,却忍不住又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那女人的脖子竟挂在了一个绳套里,那绳套的顶端系在天花板上的半截弯曲的钢筋上。
我全身都冷汗都下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看了”,可手脚却僵硬得不听使唤了,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一般,一直凑在门缝前挪不开。
门里吊着的女人依然在晃动,连衣裙也飘动起来,我再看向女人的脸,那张惨白的脸同时也正慢慢转过来朝向我,死鱼眼睛又翻了一翻,变成了原先的血红色,两行鲜红的血泪从眼睛里流出来,顺着脸颊流到嘴边。这时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女人竟然看着我笑了,苍白的脸起先笑得凄惨,慢慢地变得扭曲,最后扭曲的表情完全僵硬,一双血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心里害怕的很,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门缝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去,最后完全消失了。
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离开这里。我想起白天对面老头对我的嘱咐,要我晚上有什么事就去他家,于是赶紧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他给我的钥匙,准备去对面老头家,可是客厅的门却怎么都打不开了。
我快要崩溃了,抬起脚一脚踹在门上,那门发出一声闷响,却纹丝不动,我这才想起这门是向里面开的,我这样朝外面踹根本踹不开。
我又试着开了开门,还是打不开。我出不了门,也不敢回卧室,只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强撑着不敢睡觉,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间卧室,好在那卧室里再也没有声响。到了后半夜我实在撑不住,竟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