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莲说:“跟着我!往前走!”
我说:
“好嘞!”
“大作家,你先听我说,以后我就带你逛风景。”
“逛风景?哈——”
莲莲说:
“你先听我说,你得学会感受,你还要学会开通,别成天看上去就像一个满脸思考的作家!你还不太老,也该风流风流了。记住什么事情都要遵守点生理需要。”
我只是笑。
遇到这样的女子,真让我舒心。
她说要带我去看壶流春涨。
莲莲说:
“人要学会把自己生活在一片灿烂的希望之中,千万别辜负了一生年华。我从来不追别人,都是别人来追我,奶奶个胸!怎么这么邪门,我偏偏被你这个大作家粘住了。这开心的日子现在变成了傻傻地追老男了。”
我说:
“每天把你自己的心事拿出来晒晒太阳,心情就不会缺营养了,也不会傻傻地追男了。”
“你可别在我眼前弄神经啊,比如说话不讨人欢心,太多嘴又轻浮。”她说,“你现在扮演的是刘尧,我们雨州的剪纸鼻祖。在扮演刘尧的体验中,你会领略到我们雨州剪纸的渊源和发展脉络。你真的很xìng yùn,能扮演这样一个历史人物角色。”
我从此就是刘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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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尧歪靠在大柳树下,打着瞌睡。
最近一段时间刘尧经历的乱像犹如幻灯片似的在脑子里转啊转。
又比如半夜不睡觉光脚坐在台阶上,一早起来就喝闷酒,还要拿小刀划手腕……
他怀疑最近的脑子没有被岁月沉淀好,怕要变成豆腐渣,傻头傻脑总有一天被秒杀。
那些个银手镯、银脚镯,分龙头镯、竹节镯、乡花镯、素空镯,等等,每天的每天,就一股劲儿地摆弄来摆弄去,这不,摆弄出两个姑娘——
天上掉下馅饼了!
这可能是自己当银匠修炼得好,恩,这得成熟理性,懂分寸。有句话说得好,人要是过了三十岁,还不能一眼看出对方是什么人的话,那基本上算白活了。但是,我现在才十八岁啊!
浓浓爱意在脑海中飘来荡去。
刘尧能够看到,莲莲那殷切期待的目光。
如果真有爱,他愿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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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关吊桥,东侧。
一个青壮汉子牵着马,守住一辆马车前。
待到那时(可能要到下午的时辰),她走了出来。
她就是莲莲。
青壮汉子穿着蓝布衣衫,二十一、二岁,身强体壮。
见莲莲出来,青壮汉子笑着上前:“嘿嘿,姑娘快上车!”
莲莲在记忆中搜索,这汉子是谁啊?
莲莲很快想起来了,小脸满是欢喜,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你!”莲莲瞪着汉子,小脸通红。
莲莲拒绝了上车。
她图的是自由,图的是能和刘尧一起漫步。
那儿有一条河流。壶流河。
这是一条很宽,很广的河,给人一种大海的感觉。
那激起的层层波浪,犹如高山般重压。
这条河,以一种诱人方式出现在莲莲面前。令人心旷神怡,令人jī qíng满怀。
远远的望去,河的那一边,就是迤逦的山脉,青山翠绿,白云飘飘。
哦,又是壶流春涨。
抬头看,那一轮太阳,扩散着热量,阳光倒不多猛烈。
“这,这,这是什么景色,难道我们出来了,不在小城中?”看这景色,刘尧真不敢相信,那盛开的春花,那远山如黛,让他有些陶醉。
“我还是觉得有些玄,不像是出来很随便的感觉。倒有些,还在境像之中。”刘尧冷静道。
“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你非要我说的话,我也只能这样说,只是感觉而已。”刘尧不是油嘴滑舌的那种。
“你,有话不好好说,非要说那些颠过来倒过去的话。”莲莲笑滴滴地看着刘尧。“你快看河那边,很美丽的呀。那边的景色。比这里还美,又有山,又有林的。”
莲莲拉着刘尧的手,走到河边。蹲下身子,把手伸到河中。
“看,这水,很蓝。很清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莲莲能说几句文绉绉的话。
清清的河水。清爽的心。
站在岸边,能看到一切。
河边很浅。犹如海滩般,缓缓的。
河那边,突然冒出了一个姑娘。
在这个春天的河流,小梅与刘尧也相遇。
清凉的河风与轻飘的水气扑面而来,深情也如水气一样渐渐弥漫,冰凉、忧伤,河流向小梅提醒着她的存在。
刘尧曾时常看见几个疯疯颠颠的小姑娘。
那些姑娘见了刘尧都会神魂颠倒、疯疯癫癫。
刘尧沿着河流行走。或驻足凝望,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打湿了他的眼睛。
壶流河于他有一个怎样的秘密?那些流水带走了他多少记忆?
他兴高采烈?
也许河畔的青草,他能凝望见时光的欢乐靓影。阵阵涛声,让他聆听到一种怅然回音……
终于在现在,河流向他敞开了宽大的胸怀。他在河流里浪漫,没有人知道缘由,是兴奋还是失落?
也许只有河流知道,但愿河流能把他自己的一切秘密隐藏。
他心中更是纳闷无比,这两个姑娘究竟是谁呢,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又毫不掩饰地追着自己呢?该不会是玩圈套吧?
他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邪念,他只想凭着自己的手艺生存下去,求个温饱最实际,人只要拥有一技之长在手,什么时候都能活下去。
莲莲凝视着刘尧的漂亮脸蛋,见他眉宇间隐藏着一种淡淡的惆怅,原本她还以为刘尧太挑剔的原因,可几天下来莲莲琢磨着不是那么回事,刘尧有想法,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让人看了不免心生疑惑,可她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问了又怕勾起刘尧更多的胡思乱想,可不问却又从心里担心着刘尧,刘尧到底是喜欢自己吗?
不管咋说,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总该问个究竟。
“嗯!”刘尧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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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更天了,莲莲依然赖在刘尧的炕沿边不走,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刘尧在黑灯瞎火中借着月光望着莲莲盯着他的痴情样子,始终纳闷,他想了很多……
这一夜,就这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