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裂唇客人,是莱京某区的副区长,分管经贸和旅游。而女老板的文化旅游公司主要靠他给项目赚钱。这裂唇客人天生长得一副狠相,他并没有什么学历,也就是高中毕业,先是在村里当支书,后来就混到乡里,然后一步一步地混到副处级。
女老板带小伙去见过他几次,确实做事很痛快。每次女老板和他提一些想法,他都满口答应。
小伙注意到女老板和那个副区长,很有套路的。
他不想继续充当她的贴身保镖,尽管他给了小伙冠冕堂皇的官衔,什么的总经理,小伙对我说;
“扯淡!这有什么稀罕的!我才不想当她的贴身保镖。”
吃午饭时,女老板带小伙子去了惠人饭店,老板对他说:
“给你总经理职位还不要,啥意思?”
他摇摇脑袋。
老板干脆把筷子一放,对他说道:“你咋不说话啊?”
小伙子心里本来就乱糟糟的,那边还有女朋友,他做事担心过分,伤害了女友,他说:
“我已经有女友啦。”
老板低头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看看他没再逼他继续说话,她嘴巴歪了下,说:
“你对女友还很真诚的。”
小伙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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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和小伙的那些事,明眼人能看得出,稍长脑子的人也能猜得出。上次加入这家公司,我没看出老板有这爱好。可能是上次没有这个小伙的原因。这次,她人整个都变了,变得不可思议,变得生活腐化。我本来是躲避洁丽和东东,和立好,和我的那些事儿,因为我的判断是,人要把精力过多地投放在男女勾搭上,是不会有出息的,是难以成就事业的。爱是人的本性,但如果某种爱一旦走入歧途,陷入畸形,那将注定无法成就他所希望成就的事业。我的观点可能武断,但我无法面对一个一门心思钻营艳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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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在工资上有要求,随着老板的性子想给多少就给多少,工作相对要好找的。隔了不到一周,我就找到一家新创业的公司——莱京181菜篮子电子商务公司。从地铁出来,然后沿着一条辅路的背湾角落,一直走到那个安德里街21号。这是一幢四层小楼房,楼面破损,这环境和老板的胃口丝毫都不匹配。怎么会租这么破旧的小楼!
楼内黑灯瞎火,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攀。
狭窄的水泥楼梯,满是烟头纸屑,还有从卫生间内流出揩的手指,我低头一看就恶心。将就吧,那些窗明几净、铺着地毯的公司总是嫌弃自己年龄大。
这地方,烦死我了,楼道内满是腥臊味、汗酸味,即使有穿堂风也无法将它吹跑。
人事经理面试后,把我带到人事副总那儿复试。
人事副总是一个小个子,坐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位操jx口音的中年男子。
他们两个稀里糊涂地就把我聘用了。
公司刚成立,搞得足够轰轰烈烈。我一看就是做表面文章有点过。这让我怀疑——也许是为了套政府的扶持资金。
我加入到这个公司,不知道会不会有好果子吃。老实说,要我踏踏实实在一家公司工作,现在已经没有兴趣了。凑合着度日吧。先度过一个月的试用期,月薪六千,还算不低。我的职位还是老行,文案策划。在干满一个多月的一天——天知道老板怎么拒绝给我转正——这要辞退我,而且还要坑我一部分工资,按当初给出我月薪六千元的百分之八十算。当初和我谈工资的时候,说的是试用期六千元,转正工资另议,我气昏了头,同他们吵了一架,那个操jx口音的中年男子说:“按六千元给吧,到时公司如果不出,我就个人掏钱补。”这才是一句人话。我如数领了工资,离开了这家公司。然后直奔地铁口附近的农行,给在大学读书的二儿子全部汇去。他已经没有生活费了,早就和同学借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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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莱京。魅力与包容的城市。如同冲锋号角吹响之后的纷纷响应,到处是名胜古迹和壮美的建筑。天三门,雍王宫,后海,三里屯……中外游人无不青睐。它们,魔力无边,吸引着四面八方的人蜂拥这里。尽管,人们哭天抹泪,抱怨在莱京如何如何艰难地生存,但还是要死死地留在莱京。我毫无例外地也是这种。但我并不埋怨,为了在莱京混下去,我始终宁愿赴汤蹈火。一万家公司不要我,我就找第一万零一家公司。一万零一家公司无法呆下去,我就临时钓鱼,做jiān zhí;做jiān zhí依然憋屈,那我就挎上相机在莱京采风,云集海量素材,至少写一部让人一看就知道莱京的风情万种和世态百相的小说。
我来到朝阳剧院,莱京最老牌、最经典、最有建筑风格的剧院,它坐落于好多个视觉层面,它的台阶仿佛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我有幸踏上它自由散步。卖冰淇淋的男孩、卖烤红薯的中年妇女、卖儿童玩具的小伙,他们盯着每一个过客。鸟儿在剧院旁边那棵垂柳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孩子们在台阶上下来回奔跑着。
一个染着褐色头发的年轻人,脸上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想抢走我手中的相机。“干啥啊?”我问他。他告诉我,我在电视剧《还珠格格》中演过角色。那个尔康,就是他。他说,“一辆宝马撞了我,肇事者向我保证会给我赔偿的。”他等待着,已经五年了,等着对方承诺过的一百五十万。
“你以为他们会付你钱吗?”
“既然他们答应了!”他嚷嚷起来,直愣愣的眼睛中亮起了一道饿狼般的光,他捏紧了拳头,仿佛握着**的kǎn dāo。
确实,对没有任何住址的这个流浪汉来说,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可以期待犹如戏剧或电视剧,甚至魔法般的那一刻到来,等待这里会有天赐馅饼砸在他头上;最终使他可以睡在一张席梦思床上,可以打diàn huà联系到一个亲属或朋友,甚至买一辆宝马。他的发财梦仅仅局限于这个剧场外边,而且只靠捡扔掉垃圾箱的食品吃骗一骗这个黄粱美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