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女孩我真的讨厌，不读书，没理想，天天就是一个抹眉画脸俏打扮，好吃懒做追男孩。不过洁丽还算考上了大学，估计应该有理想。瞧瞧，这都扯到哪儿了，管人家有没有理想！又不是人家亲爹热娘。连自己都管不好，眼看要奔六十的人了，换古代都该活埋了，可到现在家里穷得一贫如洗，这我一点都没夸张。算啦，说出来都是泪。反正自己独自一人漂泊在莱京，家里那些窘迫眼不见，就当不知道，或者麻木不仁吧。
眼下虽然管不好自己，但还是牵挂立好和东东。真心要扶植他两个在莱京混出模样来。他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而我顶多号称“夕阳红。”
我多了一份责任。关爱立好和东东成为我的基本职责。这大热天，我和立好的门都敞开着，门对门，一敞开，空气就对流了。
我招呼道：
“立好，过来。”
立好躺在床上挣看手机，估计没有听到，我又放大点声音喊：
“立好，过来。”
这时立好两脚趿拉着乳白色拖鞋，三步跨到我的小屋，坐在床沿上问他：
“兄弟是否看上洁丽了？”
立好抓了一下头发。我对他说：
“我是对你的关心，我可没权利干涉你谈恋爱啊。”
立好仰起脸，我对他说：
“兄弟，也该搞对象了。”
立好和我对视着，对我说：
“洁丽有点轻佻——再说，我也不想攀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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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丽依然缠着我，要跟我一起去采风。我给她解释说，我这是万般无奈，才被逼到这一步。总算有女孩愿意跟随我，我提醒自己，别自作多情以为有艳福了，老东西！我每天挎着相机胡乱奔跑，酷热的暑日，把我的肌肤给整成了古铜色，两胳膊还一层层脱皮。洁丽提醒我注意老年保养，可以做些健美操。将来别弄出凸鼓的肚子。她朝我扭过来，凝视着我。我不得不关注她：他显得很开放，在我眼前一举一动非常随意，看上去和我半点代沟都没有。我太不好意思了。越来越羞于和她交流。我从她向我瞥去的那种亲热的目光中就能感受出来。她让我心神不安。真的，我这一辈子可没勾搭过女孩。
洁丽是否真的要向我学习写作吗？我总是不相信。他骨头眼里真正爱的是立好。我充当了她的恋爱道具。我就这么认为。然而她偏偏要和我形影不离。假如她真被立好所爱，而我对此绝对没有相同的热情。不过哦，我很难断定立好爱她。没注意到立好对她有过柔情，是否信任她、尊重她，我目前还没有看出来。至于激情，也没有。而且，也没见到立好一看到她就高兴的样子。
洁丽住在东三环的一高档小区，三室一厅，住房条件在莱京算得上优越。但他偏偏不在家里住。而是临时在国贸的一个公寓里租房住。这公寓大多住着刚毕业的大学生。所以她是很自由的，凌晨两、三点会公寓都不碍事。在家里住可没有这份自由。
她起床后开宝马车10分钟就到刘家窑我和立好的住处。我们一起在附近早餐店用餐。然后立好去农贸市场摆地摊，她开车陪我一起去采风。
到了法华寺，我们下了车。她立刻跟上我快速的步伐。她攥住我的胳膊肘，扶我穿过马路。我至今还记得，当时我感到窘困不安。我要去商场，了解一下人们购物的心态和习惯，观察一下不同阶层购物理念。而她居然要给我买那件橙红色的t恤。我不知是怎么回事，惊愕之余，我既没有拒绝，也未向她道谢。
事情来得很快，我不知如何反应。
不管怎样，要我自己掏钱买这件t恤，我可买不起，太贵了，760块钱呢！
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件对我十分合身的t恤。
此时的我，头脑中可能缺乏了一种逻辑。我在商场里拍了一些照片，商品、男售货员，女售货员，顾客挑选衣服的场景，还有顾客砍价的那些面孔，我都拍下来。
拍过一阵子骗子后，我有点累。在顾客休息区的长条椅子上，洁丽躺在我身旁，咋一看像女儿躺在爸爸怀里。她带着敬意亲吻我。我浑身颤抖，又激动又害怕。这是最有意思的时刻——如果我和她从容不迫的互相拥抱，带有某种浪漫气息，一定会是经典的。但是，当她躺在我身上，急切地寻求我的爱抚时，我便忘记了另一个她——忘记了她本来爱的是立好。这不是原先的黎振东了。我感到了焦虑不安，这突来的举动。如果立好真爱她，我这就是作孽。打死我也不情愿给立好戴绿帽子。这是人格问题。我的情感不能破坏我的推理，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绝对不能玷污自己的灵魂。这种畸形的、变态的幸福——如果想要享受的话，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而又包含嘲讽意味。
然而，洁丽已经看惯了我的面庞，也习惯了她有时突然在我身上引起的激动。我搞不懂她的审美观是什么——而且我比她大36岁——而且，我深信——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的遵守家庭道德伦理规范的。我讨厌女人出轨，我更讨厌男人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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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我住的大杂院，看到立好，我的心有点不安。立好问我采风有成效吗，我应付道：
“还算不错。”我说，“人真的是不可琢磨的动物，有时候，我连自己都琢磨不透。看来，我需要下力气采访方方面面的人和事——每个人的一生，我觉得都有很多奇怪之处。”
“嗯，是的，黎哥开始研究人生了。”
“哦”我蛮不自在地应道。
我这个煮不烂，死不了的老东西！居然染上桃花运，真不要脸。不过，我很无奈。洁丽还知道我和东东的那些事儿——啊，真被洁丽缠晕了——竟然忘掉了一个绝好的消息：东东拿到了137万元房屋拆迁补偿。明天，我一定要去通州那边看看东东。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