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不跳也得跳,大火都烧到屁股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白鹭带着田馨,猴子带着我,四个人没带一点食物,没有一点清水,雪上加霜的是里面还有昏迷的伤员,大家身上的血腥味更会引来鲨鱼,相信在这广阔的大海上我们绝对活不过一天。
看着前方燃烧正旺的火船,所有人都面如死灰。
但更令人心惊的还在后面,只见海妖一个跳跃飞到海上,竟然没有沉下去,而是用四个大爪子“扑通扑通”的踏水而来,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这他妈是什么,水上漂啊?!”。
“别啰嗦了,快他妈游!”,猴子给了我一巴掌,转身就游。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除了狗刨啥也不会,怎么可能游得过会水上漂的海妖,此刻默默的抽出了古刀,准备跟丫的拼了。
海妖这厮踩水踩得正欢,突然一支足有婴儿手臂粗细的巨弩斜刺里射来,直接贯穿了它的**,就像穿过豆腐一样简单。
有水手的号子声传来,弩箭后面连着的铁索瞬间绷直,箭尖上的倒刺死死的卡在它的肉里,任凭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被瞬间拉走。
惊喜填满了我的心扉,因为一艘大船正缓缓的往这边开来,看来不用死了。
我跟猴子卖力的挥手招呼,但这船却理都没理我们,仍然按照既定的方向行驶。
这他妈就尴尬了,看样子是不准备救我们啊。
猴子慌神了,仔仔细细的盯着远方的船看了好一会,立刻气沉丹田,大声喊道:“妈了个巴子,是金子吗?我是猴子啊,快来接老子一趟!”。
这句话一出,那艘大船立刻减速,然后向我们拐了过来,有一个人用船上的大喇叭向我们喊:“猴子?你他娘的是怎么混的,被人给扔海里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披着毯子坐在甲板上晒太阳。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确很幸运,瞌睡有枕头,落水有船来,并且这船上的头儿猴子还认识,简直能让人感动的落泪。
猴子与那个叫金子的汉子倚在栏杆上聊天,田馨不知什么原因,依然昏睡不醒,被送到客舱里去休息,而那只海妖则被吊在了船中央,下面放了个大盆,用来装它流下来的血,我有的时候不禁感叹,这东西生命力真他娘的顽强,流这么多血还能生龙活虎的扑腾。
一个汉子过来给我们一人发了一瓶水,我谢过之后举起来就一饮而尽,在鬼船上折腾了一夜,又被火烤了那么久,缺水缺的厉害。
猴子与金子聊完,与他微笑击了个掌,看来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回来就带我们去船舱休息。
这里的床铺明显没有白老大船上的整洁舒适,被褥一看很久都没有洗过,黑乎乎油腻腻,里面还堆着不少的垃圾,但我连眉头都没皱,欢欣鼓舞的跳到上面,真想睡个天昏地暗,要知道在那艘幽灵船上,神经一直在紧绷,这回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当然,我也没忘记打听这个叫金子的人的来历。
猴子说他们这船上除了那些必要的水手,剩下的5个人是职业土夫子,金子就是他们的头儿,而他的副手就是刚才给我们发水的汉子,名字叫小方。
金子虽然也是土夫子,但与北派的猴子不同,他属于南派,并且是南派里专门下海斗淘海货的,早年与猴子见过几面,算是点头之交,绝对称不上熟悉,换句话说,这是个不可以交心的人。
我明白猴子的意思,土夫子是一个高危职业,不但要面对墓里层出不穷的机关和粽子,还要时刻提防身后贪得无厌的同行,有时候面对出土的明器,连亲父子都会拔刀相向,更别提这些后天粘合在一起心怀鬼胎的“兄弟”了。
记得当初我跟猴子刚见面的时候,他就劝我说在斗里谁都不能信,这是有几分道理的。
土夫子之间没有免费的帮助,只有互利互惠的合作,我们既然上了他的船,就要帮他干一些买卖——挖一个墓,而出土的明器自然也没有我们的份,权当是我们四个人的船票钱。
不用说,这是**裸的抢劫,可以想象得到,在墓里我们就是人肉炮灰的角色,拿命换来的东西却要分文不取,未免有些太憋屈了。
但我们别无选择。
两个人聊了一会就都昏昏欲睡,所以老老实实的闭了嘴,没多久就全都睡得像死猪一样。
一觉下来浑身舒坦,等再起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凌晨,天边仅仅露出了鱼肚白,太阳还没有升起,我吹着凉习习的海风,深吸了口气。
船上狂欢的人还宿醉未醒,整个船上弥漫着刺鼻的酒味和呕吐的味道,甲板上更是一片狼藉,看来这些土夫子的纪律性并不强,我对这些人的评价不禁又下降了一个档次。
白鹭走上甲板,闻到这种气味微微皱眉,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轻轻坐在了我身边。
我点了支烟,吐出一个烟圈,说道:“田馨还没醒?”。
她微微摇头,说:“我感觉她有些不对劲,好像是陷入了深度沉睡,这里又没有医生,实在是让人担心”。
“这次的东海之旅可谓出师不利,点子真他娘的背到家了”,我恶狠狠的说。
“现在是要去哪儿?”,白鹭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坐的船,我们要去挣点银子,把赊来的船票还了”。
“猴子不是这儿的头儿认识吗?怎么还要买船票?”,她长着小嘴,惊讶道。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说:“我的白大小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船上的人全是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想让他们免费帮你,未免想的太多了”。
白鹭到底还不是土夫子,对我的理论没法理解,她仍然想不通就是顺带多带两个人而已,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弯弯绕在里面,我只好无奈的摇头,看来有些东西,光用嘴巴的确是说不清。
“那他们要我们干什么?”,白鹭轻声问道。
“下斗摸金”,我轻声回答。
“什么?!”,从没刨过人家坟的白鹭顿时就炸毛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