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发现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除了浓重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横亘在我脖子前的手臂粗壮有力,肌肉发达,我估摸着应该是黑李逵或者龙虎保镖那一类的肌肉男。
“你是谁?”,我扒开他的手臂,压低了嗓子,小声问道。
黑暗中那人仿佛不存在一般,没发出任何声音,我讨了个没趣,有些悻悻,刚要再度开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扑棱棱”的声音,一个东西轻飘飘的落在我的肩膀上。
它是一只鸟。
我虽然看不见它,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站在我的肩上摇头晃脑,正好奇的打量着我,那抓住我肩膀的一双爪子虽然没有刻意的用力,却仍然扣的我生疼,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生活在黑暗中,寄居在圣女墓中的鸟儿,我几乎瞬间就确定了它的身份——不入轮回的地狱之鸟“蚀”。
直至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它能暴雨中袭击人群,为什么以它为蓝本的雕刻要镶上漆黑的宝石,因为这种生物的眼睛早就蜕化了,它们捕食所依靠的,是猎物发出的声音。
我突然感谢起那个堵住我嘴的人,可是再回首寻找,却发现不知何时他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真他娘的诡异,我暗自嘀咕一句,肩上的“蚀”鸟突然张开大嘴,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一连串脚步声临近,猴子那个大嘴巴顺着绳子找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叫唤,“老林,你他娘的在哪儿,妈了个巴子的,刚才差点把老子的腰给拽断了”。
“嘎嘎嘎”,蚀鸟大叫了几声,双脚一蹬“刷”的就飞了出去,我吓得心跳加速,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拽腰间的绳子,直接就把猴子扯了过来。
只听见“当”的一声闷响,随后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叫骂,也不知道是磕到了额头还是撞到了牙,我情急之下,一个飞扑就把他压住,双手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
估计猴子以为是有人偷袭,挣扎的那叫一个剧烈,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愣是压制不住他。
“草,我是老林,要想活命,就别他妈出声”,我只好在他耳边喊了一句,趁他发愣的瞬间,抱住他原地就打了个滚。
“咚咚咚”,刚才我们卧倒的地方立刻传来无数声碰撞的闷响,听的我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要是再晚那么一点,估计我跟猴子就得被无数的鸟儿叉成筛子。
猴子显然也是听到了那密集的碰撞声,半天都没有说话,呼吸粗重,显然是吓得不轻,过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轻声道,“老林,是蚀鸟?”。
我摸黑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他猜得没错,随后小声道,“眼镜在哪儿呢?”。
猴子摇了摇腰间的绳子,“在那边等着呢,我们得快点过去,眼镜那傻x没准一会瞎嚷嚷,被这些鸟给活活插死那乐子就大了”。
我点头称是,便一起顺着绳子往眼镜的方向靠去,可走了没多久,竟然摸到了绳索的尽头,孤零零的垂在地上。
绳子竟然断了!
“我草,眼镜哪儿去了?”,我俩蹲在一起,握着那一截短绳懵逼不已,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的预感。
从刚才捂住我嘴的大汉来分析,这个黑咕隆咚的地方起码有三伙人,我们、小老头一伙、和那神秘大汉。
至于是谁抓走的眼镜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被谁抓走也比被蚀鸟叼走强。
我俩正原地发蒙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后方又传来了“沙沙沙”的摩擦声,我们对此再熟悉不过,是龙鳞蛛追来了。
随后不出意料的,蚀鸟群向着声源传来的方向蜂拥而去,掀起了一股飓风,吹的我跟猴子人仰马翻。
“哈哈哈,这两伙畜生狗咬狗去了”,猴子在一边幸灾乐祸。
我不置可否,猜测道,“我觉得这些龙鳞蛛搞不好就是扶余圣女养来喂养蚀鸟的,不然如此大规模的蚀鸟,仅凭****怎么可能养得活”。
猴子对此毫不在意,拍拍巴掌站起身来,说我们还是想办法先找到眼镜才是正事,就算找不到这个王八蛋,最起码也得找到一个出口吧。
我说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漆黑一片,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人走路都不是直线,胡乱走就是浪费体力,还不如在这里休息呢。
猴子呸了一口,说道:“你他娘的又出馊主意,在这里坐着会饿死人的啊”。
我说不可能,这里的黑暗应该不会永远都这样伸手不见五指,总会有那么一个时间段会变得稀薄,这是自然界的规律,有盛就有衰,有阴就有阳。
猴子“呦呵”了一声,显得很惊讶,说你他娘的还跟我讲起哲学来了是吧,大学生就是不一样啊,行,这次就信你一回,不过万一黑暗没有变淡,你可别怪我打得你万朵桃花开。
我且了一声,没有理他,开始闭眼沉思,将我从出发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像过电影一般的过了一遍。每一个人,每一张脸,每一个场景,都在脑海中浮过,我隐隐有着一种感觉,我们似乎是忽略掉了什么?
还没容得我多想,猴子这滚刀肉就把我摇晃的睁开了眼睛,面前出现的是他那张兴奋至极的猥琐脸庞,我不由得一怔,原来黑暗果然变淡了。
我们现在才终于发现,原来阻碍我们视线的,是黑色的浓雾,只是这雾气浓稠到了极点,容不得一丝光亮透过。
没过多久,视线终于完全清晰起来,整个大厅被两排灯光照的异常明亮。其实我一点都不敢相信,刚才漆黑的世界中,竟然还有着两排如此明亮的火灯,简直是闻所未闻,让我对这浓雾厉害的理解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此时大批的龙鳞蛛早已不知所踪,满地狼藉的是大大小小的鳞片和暗红色的血液,看来追得我们屁滚尿流的蜘蛛大军损失惨重。
我再四处一瞅,发现在大殿另一处的角落里,有几个人正闭眼席地而坐,不是小老头他们还能有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