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计划再完美,临到实施时,总有这些那些的变化让你猝不及防,而皮尔特沃夫的凯特琳警长,则正好陷入这样的烦恼之中。
“怎么办,怎么办”
凯特琳在原地打着圈圈,心里一团乱麻,她本和蔚约定好在警署休息室会和,进行一个特殊行动。可如今到了休息室门前,她却踟蹰着,几次伸出手想开门,却迟迟不敢推开,她想准备好措辞再进去,却想不到该怎么和蔚说。
而这一切都缘于凯特琳出门前收到的一封信,那时她正在家中准备行动用的装备,忽然门铃响起,她急忙去开门,打开门后却发现门外并没有人,随后她环视四周,发现这封信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用海克斯探测器确认信件安全后,将信拆开,信的内容很简单,短短几句话落在上面。
“致皮尔特沃夫警长凯特琳,行动取消,案件无限期搁置。”
很简单的信件,连署名都没有,但是信件右下角的魔法印章痕迹,却证明着信上所言不虚,那是来自皮城议长的印章,做不得伪。
意外的信件打乱了凯特琳所有的思绪,她想去质问议长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但她和蔚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她勉强收拾好糟糕的心情,带着准备好的装备,匆忙赶到了警署。
然后就出现了方才的那一幕。
眼看天色渐暗,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好些,凯特琳知道不能再等,她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休息室的门,缓缓走进去。
屋内茶香四溢,蔚端着茶杯,正在细细品茶,当她看到凯特琳进来,忙放下茶杯。
“哈哈,凯特琳,你居然迟到了,我都喝三杯茶了,你才来,这可不像你!”蔚笑着说道,“准备走了吗,我已经忍不住要把那群畜生揍成一团烂泥!你等会可别拦着我,当然我会注意留手,不会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
而凯特琳自进来后一直站在门口,低垂着头,默默不语,对蔚的话并没有做出反应。
“你怎么了,凯特琳?”迟钝如蔚,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很抱歉,蔚,”凯特琳逼着自己抬起头,她注视着蔚的眼睛,“今晚行动取消,案件无限期搁置。”
听到这句话,笑容一下在蔚的脸上凝固。
“为什么?”她问着。
“蔚,这是上头的命令,我很对对不起,”凯特琳说道。
“哪个白痴下的命令,艹。”蔚骂道。
“蔚,你听我说,我明白这有些难以接受,但请你给我些时间,我回去问个明白,你先稍微等等可以吗,毕竟有些事情,我们。”
“哼,真是可笑!”蔚冷笑了声,便猛地站起来,摔门而出。
“砰”,门与墙壁剧烈的碰撞产生极大的声响,震荡着屋内的空气,就连桌上杯中的茶水都纷纷飞溅而出。
看着暴怒的蔚跑了出去,凯特琳深吸了口气,也急忙追了出来,她怕蔚出事,更怕她做傻事。
屋外,黄昏的太阳渐渐沉入天际,乌云缓缓飘着,几颗不甘寂寞的夜星也早早出来点缀着天空。
蔚盘坐在皮城警署高楼阳台上,静静看着前方进步广场上高高矗立的海克斯科技永明灯。
高层的风不断吹动着她的长发,这是皮城上空的风向调节器在不停运作,某位大师引以为傲的作品,它将来自祖安城区的灰霾吹回原处,同时吹进每位祖安居民的心肺中。
凯特琳守在她旁边,默默地注视着她。她看着蔚紧抿的嘴唇,还有眼眸中隐隐可见的怒火。她对蔚的情绪感同身受,愤怒而屈辱。
与上方二人的死一般的寂静截然不同,广场上无比热闹,人们欢呼雀跃着,一道道鲜艳的彩旗挂满广场和整个城市,今天是进化日,皮城和祖安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
“你还记得你拉我进警署时对我说的话么?”这时蔚出声了,打破阳台上长久的寂静。
凯特琳微微抬头看向星空,想起那些往事内心不禁有些苦涩,低声说道:“我说,我们会像进步广场的灯一样,将光明和希望带给每个皮尔特沃夫人。”
“呵,光明?可笑的光明!凯特琳,我明白,光明之下总会有阴影,可我又哪曾想到这阴影会大到遮蔽了天空!
“当初那个青色头发小姑娘来报案时,我们还都以为只是件普通的绑架案,没有当回事,结果呢?哼!”蔚冷笑了声,双手握拳咔咔作响,“只不过短短三年,一千多人啊!”
“那可都是七八岁的孩子啊!”说到这蔚的声音渐渐沙哑起来,眼角中有泪光闪烁。
“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本该有美好的童年,即使贫穷也会有自己的快乐,他们会长大、会恋爱、会成家,最起码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有些可能还会成为海克斯工匠、魔法师、冒险者、佣兵、甚至警察!
“可现在呢?他们一个个,因为那个愚蠢的实验而丧命!”蔚骤然出拳击向地面,顿时碎石飞射,地上轰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我知道,可是”凯特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
“凯特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请不再要劝我了,你有家人和朋友要去顾虑,可是我没有啊!我只是一个祖安孤儿,无牵无挂贱命一条,死就死吧,况且为了那些孩子,即便丢了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而倘若能活下来,这可笑的执法官老娘也不会做了,与其做这些权贵的武器、走狗,还不如黑社会来得爽快。
“现在,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凯特琳请你不要阻止我!”话毕,蔚甩开凯特琳伸过来的手,翻过身便到了楼梯口,飞速下了楼,而这时楼道中方才传来她的最后一句话。
“你就安心当你的皮城大小姐吧!”
“蔚,你!”听到这句话,凯特琳重重跺了下脚,咬了咬牙便追了去。
而待到两人纷纷下楼后,阳台楼角阴影中竟悄然浮现出两道身影,一高一矮。
“果然不出夫人所料,她们两个没这么容易放弃。”矮的那个说。
“光是名字就能吓得皮城的老鼠瑟瑟发抖,她们两个又怎会是浪得虚名的。”“夫人”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矮个子做了个手势。
“自然不用,我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
“啊!”矮个子失声道。“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难不成你觉得实验成功对我们皮城有好处?又或者说你不忍诺克萨斯那边吃亏,嗯?”“夫人”打断了他的话,冷眼注视着矮个子厉声质问道。
“当当当然不是,”矮个子被“夫人”的眼神吓得冷汗直流,“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样是不是违反了契约精神?”
“契约精神,呵!”“夫人”嗤笑了声,“那我倒是问你,契约上写着我们不能出手干预、破坏,可写明了要我们保护?”
矮个子仔细回忆着契约上的各项细节,满头大汗道:“啊,确实没有。”
“既然没有要我们保护,我们又没有指使,这全是她们的自发行为。即使被破坏了,也是他们保密工作和安保不到位,又能与我们何干?”
“啊,夫人英明呀!”矮个子忙不迭地拍着马屁。
“而且这样的东西,倘若真得落到诺克萨斯人的手中,对皮城只会有百害而无一利啊!”“夫人”轻叹了声,“唉,况且风雨欲来,诺克萨斯恐怕没几年就要掀起战事,早早做些准备总不会有错。”
“夫人说的是。都怪小人愚笨,没能早些理解夫人的深意,差点误了夫人的大事。”
“呵,你先别忙着拍马屁了,先去找人把地面修补下吧。”“夫人”伸出手指,指向那处被蔚击裂的地面。
矮个子说了句遵命,便迅速在楼梯口消失了。
“夫人”看着地面上的裂痕,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一时间她想到了些往事,还有那个人。
“唉,多么稚嫩而真诚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