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洪雅别墅处的时候已经是午夜过后了。她没有在床上,而是站在她的别墅外面静静地等候。
我付钱、下车,她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同时诧异地问我道:“冯笑,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回来啊?”
我没有回答她,急匆匆地朝她别墅里面走去。
她跟在我身后,随后在我后面关上了她别墅的门。我猛然地扔掉了手上的东西,即刻去躺倒在客厅里面宽大的沙发上,然后猛然地、放肆地、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
耳边传来了洪雅惊诧的问询声,我没有理会她,因为我内心郁积已久的伤心、悲痛,还有其它各种复杂的心绪已经在刚才那一刻倾泻了出来,我不想把那样一些让人悲伤的东西再回到自己的心里去。
洪雅似乎也懂得了我内心的伤痛,所以她并没有再来问我。不过,她过来坐到了我身旁,轻轻地将我嚎啕大哭着的头捧起、轻轻地放到了她的怀里,然后将我轻轻拥抱,任由我继续地、如同潮水般涌出的情绪更加猛烈地奔泻。
当我慢慢地恢复到平静的时候才感觉到她的手在轻抚我的脸颊,很温柔地在轻抚。或许她一直都是这样在温柔地轻抚我,所以才让我得以尽快地平静下来。刚才,我就像一个受到了委屈的孩子似的,而正是她的温柔让我的内心慢慢地恢复到了宁静的状态。
一个男人,无论他的年龄有多大,无论经历过多么复杂的事情,但是在我们的心中永远都有着孩子般的脆弱。而女性的温柔却是我们这种脆弱最好的安慰剂。
我平静了下来,却忽然地感觉到了一种难为情,一种害羞。
可是她没有再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放开了我,脸上是微微的笑意,“这下,你心里好多了吧?”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心里依然很难为情。于是,我站了起来,“洪雅,我去洗澡。”
“我帮你洗吧。”她笑吟地问我道。
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刚才我内心里面所有的郁结都已经被释放了出去,“我也要帮你洗。”
她看着我,脸上晕红了一下,“你呀,真的像个孩子似的。”
喷头洒下一片温暖的水,它们洒落在我和她的身体上面。温暖,顿时将我们一起笼罩。
第二天去到了医院,我依然有些累。不过我现在忽然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这个世界太小了,小得我在一天之内就有了冰火两重天的有如梦幻般的感受。而且,我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排斥除了江南之外的那些城市,我害怕再次去到陌生的环境,害怕再次遭遇到那样伤心的事情。
现在,当我坐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后,我的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踏实与平静。
昨天晚上我没有告诉洪雅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想:这次我去厦门的事情也不会有其它的任何人知道的。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刚刚到办公室坐下不久的时候林育就给我打电话来了,她直接问我道:“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顿时怔住了,因为我想不到洪雅会把我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她。所以,我顿时结巴了起来,“姐,你我”
“冯笑,你别怪洪雅,她是担心你才告诉了我你的这件事情的。她对我说,如果是我问你的话你会说的。”她随即柔声地道。
我有些感动了,因为她的话让我明白了她,还有洪雅其实都是从内心里面在关心着我的。洪雅昨天晚上对我说如果我不愿意讲的话她也不会再问,这其实是她对我的一种尊重,但是她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林育,这只能说明一点:她心里很不放心。
于是我回答道:“我昨天去了一趟厦门,因为我听说阿珠在那里,就是我导师的女儿。她,她现在很好。”
我只能这样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哭?你很喜欢她是不是?她现在谈恋爱了?马上要结婚了?”林育问我道。
“姐,你说得对。”林育的聪慧一点都不让我觉得吃惊,因为她对人情世故的练达早已非同常人。
“冯笑,你是已经结婚的人,虽然你的妻子现在是那个样子了,但是你的婚姻毕竟依然存在。除非你离婚。所以啊,哎!我理解你的感受。冯笑,放宽心一些,要时时让自己高兴。洪雅对你很不错,有时候你不应该把婚姻看得那么神圣,不就多一张纸吗?你说是不是?还有我,难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没有家的感觉吗?”她柔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