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山上的别墅价格涨了不少。从书记去的第二天就开始涨。比明星打广告还厉害。”她笑道。
我顿时明白了,摇头道:“我岳父这人比较低调,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也许吧。”她说,“不过现在我发现你不但适合当医生,而且好像更像商人。你的眼光很准,这地方还真的被你做得红火起来了。”
我笑道:“别这样说。我只是觉得那个病人经营了这里这么多年很不容易,担心被别人接过去后换成其它行业。说实话,医院对面也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此外,这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和你妈妈的努力也很有关系。现在这几样特色菜已经是这里的招牌菜了,人们吃多了各式菜品,最终还是会回到家常菜的口味上来。对了,你的建议也起了作用呢。所以,这个酒楼是偶然的结果,同时也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她掩嘴而笑,“冯笑,想不到你说起话来还蛮像领导的。不过我很感谢你,因为你替我妈妈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她现在可高兴了,人一下子好像年轻了许多。”
“我曾经答应过你们要给她找一份工作。这下也算我完成了任务啦。其实我心里也很高兴的,只要你妈妈觉得心情愉快,我就少了一份愧疚。”我说。
她诧异地看着我,“你愧疚什么?”
“你妈妈在帮我赚钱,我不是在剥削她吗?怪不好意思的。”我摇头笑道。
她一怔,顿时大笑起来,“就是,你这个可恶的资本家。”
我们说笑了一会儿,她现在几乎很少吃菜了,只是和我喝了点酒。我忍不住问她道:“童瑶,刚才你和我岳父说话的时候,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啊?”
她一怔,随后才说道:“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你说他智慧超群,长袖善舞什么的,他却回应你藏而不露,聪明绝顶什么的。虽然好像都是在赞扬对方,可是我当时怎么就闻到了一股火药味呢?难道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我说。
她神情黯然,“为了阳西的事情,那天我太激动了,所以和他差点吵架。”
我很是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他怎么可能会发生吵架的事情呢?按照道理上说,你和他都应该是站在童阳西这边的啊?”
“是。有一天他跑到了刑警队来,指责我们不负责任,说童阳西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不应该就这样草草了结了。当时我就去说了他,说他不应该来干扰我们的公务。他的态度很糟糕,说他不能就这样白白地让一位优秀的员工死了,说我们很无能,没有把案子真正搞清楚。反正就是他当时说话很难听的。于是我就说了,我说,童阳西还是我的弟弟呢,我都可以理解难道你不能理解?你知道他当时说了一句什么话吗?”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随即问我道。
我很好奇,“他说了什么?”
她回答说:“他说,你们当警察的都是铁石心肠,女人也没有了女人味!气死我了。所以就差点和他吵了起来。后来还是我们队长把我给拉开了。”
我一怔,差点笑了起来,随即却更加感到奇怪,“童瑶,这件事情和他长袖善舞的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他又说你藏而不露。一点关系都没有嘛。”
她神情黯然,“因为童阳西是我的弟弟,所以他认为阳西是我安插到他公司去的内线。”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不会吧?童阳西还是我介绍给他的呢。即使你要安插内线什么的,也不会你亲自出面啊?这样岂不是太让人怀疑了?”
“他要那么想我怎么办?当初我还不是想给阳西找一份好点的工作?”她苦笑着摇头道。
“不对。”我说,“我岳父是做合法生意的,他害怕什么?”
“就是啊。我还很奇怪呢。这不?他刚才还那样阴阳怪气地讽刺我呢。我说他长袖善舞那是真心在赞扬他人脉广,可是他说出的话就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了。刚才我也想过了,现在做生意的人哪个不偷税漏税、哪个去行贿受贿啊?所以他有那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不过,你岳父这个人还真是很不一般。”她说。
我深以为然。确实是她说的那样。比如我的那两个项目,如果,没有特殊的关系的话根本就拿不到手或者无法运作下去,现在的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事事都完全合法的话根本就干不了一件大事情。其实这也是一件非常悲哀的现实。
不过,她后面的那句话我却又不明白了,“你觉得他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
她微微一笑,“马尔辛利刚任美国总统时,指派某人做税务部长。当时有许多政客反对此人,他们派遣代表前往总统府觐见马尔辛利,要求他说明委任此人的理由。为首的是一位身材矮小的国会议员,他脾气暴躁,说话粗声粗气,开口就把总统大骂了一通。马尔辛利却不吭一声,任凭他声嘶力竭地骂着,最后才极和气地说:你讲完了,怒气应该可以平息了吧!照理你是没有权利这样责问我的,不过我还是愿意详细地给你解释这几句话说得那位议员羞愧万分,但总统不等他表示歉意,就和颜悦色地对他说:其实也不能怪你,因为我想任何不明真相的人,都会大怒。接着,他便把理由一一解释清楚,其实,不等马尔辛利解释,那位议员已被他折服,他心里懊悔,不该用这样恶劣的态度来责备一位和善的总统。因此,当他回去向同伴们汇报时,只是说:我记不清总统的全部解释,但有一点可以报告,那就是,总统的选择并没有错。”
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忽然给我讲起了故事来,顿时愕然,“什么意思?”
她淡淡地笑,“有时候示弱也是一种智慧。”
我似懂非懂,但是她却已经站了起来,“我吃饱了。现在太好了,随时来这里都可以吃到妈妈做的那种菜的味道。”
随即我也开车回家。在车上的时候不住在想童瑶的那个故事和她最后的那句话。
后来,我似乎明白了,因为我忽然想起林易今天从雅间离开前的那个场景。难道他不再和童瑶斗嘴就是主动示弱?
不过我依然不明白,林易为什么要示弱?难不成他有什么把柄被童瑶抓住了?不会吧?还有,林易为什么会认为童阳西是童瑶派去的眼线呢?这也太搞笑了吧?
猛然地,我忽然想起林易多次告诫过我的不要在电话里面讲有些事情的话来,难道
不,应该不是吧?最近他好像还主动在电话里面和我谈不少的事情呢。
我不禁苦笑,顿时觉得可能是童瑶太敏感了。当警察的都那样。我心里想道。
不过林易好像也有些敏感,对此我只能这样分析:聪明而谋划做大事的人往往都敏感、多疑。比如历史上的曹操。
他们活得累不累啊?我不禁苦笑着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琴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来,她说林易已经和章校长谈好了。所以还是决定决定收购康之心的那家医药公司,不过章校长说了,必须把其中的四百万转到章诗语的名下。
我顿时明白了章校长的意图:康之心的那家医药公司也就只值几十万块钱,他现在做的一切都仅仅是为了他的女儿了。
于是我说道:“这样也好。”
“那你今天有空吗?和我一起去和康之心谈谈吧。”她问我道。
我说:“我有手术。去不了。”
“那好吧。我自己去。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情了。”她说。
我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来,“上官,千万不要说是我提醒你的啊?”
“那是当然。”她笑着说,“其实我也知道你今天不会去的。不过她万一因此怀疑你了呢?”
我苦笑着说:“怀疑就怀疑吧。我去了难道她就不怀疑了?可能还会更加怀疑呢。”
“倒也是啊。”她说,“你说得对,不过你根本就不用害怕,本来就是她在准备犯罪,害怕的人应该是她。林老板说了,今天得警告一下她,免得她今后再搞出什么事情来。”
我顿时明白了把其中四百万划给章诗语的另一层意图了:就是让康之心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康之心今后想要通过这件事情继续搞事的话,那她就不仅仅是害了章校长,同时也会给她的女儿带来麻烦的。这一定是昨天晚上林易与章校长两个人合计的结果,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唯有他们那样的人才想得到。
我相信康之心会同意这个收购计划的,一是本身一开始就是按照这样的条件说的,现在只不过有了小小的变化。要知道,章诗语也是她的女儿。二是她的那家公司本身就只值几十万块钱,多出的几百万给了她女儿,何乐而不为?
上午确实有一台手术,还有几位需要做治疗的病人。当然,我的时间是灵活的,如果真的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的话,我完全可以让其他医生去帮我做那台手术的。也可以把对病人的治疗时间改到下午或者晚上去。只要给护士长一个电话就行。
当天下午要下班的时候,护士长来到了我办公室,她把这个月科室创收的账目拿来让我看,并请我签字然后把钱发放下去。
我签完了字,随即对护士长说:“就这样吧,能够保持这样的效益也不错。”
护士长笑道:“是啊。冯主任,开始我们把彩超项目交出去的时候大家还很不满呢,现在大家都理解了。特别是神内科的人和院领导吵架后来被院里把所有检查项目都收回去的事情之后,大家都在赞扬你的高瞻远瞩呢。”
我哭笑不得,“高瞻远瞩这样的词可不能用在我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章诗语忽然从外面进来了,她什么也没有说地就直接跑到了我面前来,然后扬起巴掌就朝我打了一耳光过来,“冯笑,你太过分了!”
我脸上顿时传来了火辣辣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