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银蟾、元磬大圣言语说翻,当即争斗。见元磬大圣手掌一抬,掌心冲向银蟾,喝了一声:“走。”一股青气击射出去。银蟾“一鹤冲天”而起,避过来气。她喝了一声“疾”,还冲一掌,飞射白光,还以颜色。不摸对方功力如何,元磬大圣同样没有选择硬碰硬而对抗实接。他清楚自己的义子能耐也算不得弱,能被击败,说明敌对一方根底绝非平常。自己需要认真对待,不可轻视。于是,他斜侧飞身,避开一击。但见白光撞于地面,沙土震起,蒿草粉碎,落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儿。元磬大圣暗道:“功力可以。”再发掌气而击银蟾。银蟾躲避同时,还以白光。
青气、白光相往来,如梭而穿织。忙了些时,双方各十数发,皆白费,均没能伤及敌人分毫。元磬大圣叫道:“贼妇,本事不弱。但本圣只是小作尝试,验证你的根底如何耳。而有多多的手段,足以克制于你。”银蟾针锋相对,道:“姑奶奶也同样有宗宗术法,待要发挥,定然使你屈服最终。”元磬大圣道:“那就相互见识一番。”喝了一声“走”,飞起一条青色练匹,同样气化,来卷银蟾。银蟾避身。但那练打了一个弯儿,复至。银蟾再闪。同时祭发飞剑,且化剪刀把把。若群鱼滚水,若蜂群出巢,将练匹解碎。这是以剑气隔断敌人之气,使不能聚合,使不能重新凝结力量,终令散化。继而,剪刀还原宝剑而穿元磬大圣。元磬大圣急忙布起一重气盾,而御来剑。但剑也能够拐弯,绕侧而走身后,掉转头来攻击敌背。元磬大圣连忙又造护罩,若圆裙大钟。剑中护罩,铮铮有声。然护罩固实,飞剑尽管劲力非常,但也不破于它。反因动能过强及飞剑的质地不够上上,导致剑崩,如同水点滴于石而“溅”起。
元磬大圣反击,身体拔高,掌下发。霎时现出一片掌影,拍击银蟾,范围广大。身形运动迟钝者,必遭其害。术名“开花掌”,也名“散花掌”。佛门有类似之****,曰“千佛掌”。施将出来,只看对手能不能应对得了。银蟾造起护体罩,似伞。防御同时,作走避。“伞”随人走。最后,化解了此厄。元磬大圣连续几发,都未能对银蟾造成伤害。同时也随着气功的大量消耗,后力不济,攻势松缓下来。银蟾见状,就机展开回击。施出一术,而曰“梅花千朵”。出一拳,化出百千。影虽虚然具备实质杀伤之功能。元磬大圣赶紧再布气盾,进行防御。只是,未像银蟾一样,采取走避方式。走避,其实是最省力最保险的自救方式。未知元磬大圣是怎么想的。拳锋冲撞气盾,“嘭嘭”作响。虽然会对元磬大圣造成一定的反作用震害,会导致脏腑不适,但总算将这一波次的攻击搪过去了。银蟾再冲拳,又是一波次的攻击。元磬大圣有前车之鉴,再不敢硬抗,飞身而避。待到对手再行一波攻势,他则运搬河水,形成大囤并使绕身旋转,而加防御。水虽柔,但有摧坚之能。元磬大圣以此行加缓冲来拳之力。且由于水囤在转,也会泄掉(即柔化掉)一些外来刚力。这样,最终造成“千朵梅花”之力即便触及到自己之时,也已成强弩之末,再不能对自己构成伤害。观敌方势软力弱,后劲短时难济,元磬大圣造弄水马,成群结队,奔腾冲突。摧枯拉朽之势,以陷溺银蟾。怕是一座山,也会遭致倾覆。银蟾则弄起无数沙兽,若乎大坝筑起,相针对而对进,同水马之群厮杀对抗。真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那场面,惊心动魄。
正在双方交持不下之际,那金水君心胸之内冒起来坏水。自己的义父在如此之长的时间之内都未能拿下“贼妇”,可见这“贼妇”确实不简单哟。不行,别再斗法持续长时,自己的义父吃亏。于是,这厮悄然绕转银蟾之身背后,操混元幡,喝声“疾”,飞射而击敌仇。银蟾专注于同元磬大圣对抗,但要分心分神,自己将步险难。因此,未加防范到金水君行施阴招与暗算。这混元幡一旦中之身躯,则将导致肉绽骨残,性命难存。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极其危急时刻,一道华光射至,将混元幡瞬间炸成了碎片。“啊,”唬了金水君一大跳,“如何突发事情?莫非是有神灵暗中护佑那贼妇?”断出这华光并非银蟾所施。拿眼扫来,见空中一朵白云,徐徐在降。白云上头,有一位白须老僧。金水君又忿又恨,因此也未去顾及人家会有多大的根底。他将身而趋,至于老僧切近。再一瞅,老僧还是一只眼目。金水君心中一动,确切说是一惊,意识到老僧或为谁者。本欲问人之罪,现时改作了缩头龟。对上一句话的胆量都没有,“唰啦”,金水君旋身而走,扎遁水内。
地面那俩对手犹在酣斗,老僧叹道:“如此凶横,全不顾惜性命也。”的确,不仅对于对抗双方带来性命之忧,而且所拼争的范围之内,还有其他生灵呢。比如蚂蚁、爬虫一类,岂不无辜遭殃?老僧高呼一声:“两位,且住了。”听得,银蟾、元磬大圣俱为惊动,各自收术,循声来瞧看。见一老僧降稳于地,白云随之没隐。不观犹可,一观,元磬大圣只吓得魂飞天外。之前的威狂,一扫而光。他仓皇欲遁。老僧喝道:“哪里去?”念动一咒。再瞅,元磬大圣惨了,摔跌在河滩上,抱脑袋痛号。
老僧谁者?元磬大圣见到他,因何那般恐惧?来者正是一目长老。元磬大圣吃过他的教训,自是若鼠遇猫,当然要怕的。这妖精呼哀告免。长老停止念咒,厉声问之:“宝峰寺慧芸法师何在?”元磬大圣忙回:“在小妖的水府之内。”
慧芸法师是谁?同妖精有何干系呢?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宝峰寺在靖安县内,又称泐潭寺、法林寺。坐落于石门山内,存在许多年,而有“石门古刹”之称。位宝珠峰下,泐潭边上。住持慧芸法师德高望重,佛法(学)宏广。有人附会说,他是唐时名僧道一(马祖)转世。道一禅师提倡心性平静,佛性本有,觉悟不假求外,宣扬“自心是佛”。由于颇具成就,唐宪宗赐号“大寂法师”。
前时,慧芸法师应武宁县知县夏寅初邀请,做一场法事。却于当中,有不速之客闹事,便是修水河的金水君。金水君来干啥?问罪来了。
金水君作祟修水河,有个把年头了。两岸为之祸害严重。武宁县、宁县(今天之修水县)两地官府对之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下去。此前,金水君强迫武宁县人在修水河畔起造一座元磬大圣宫,算是对义父的大大孝敬。其实,他自己在两岸便拥庙多所。起造大圣宫的同时,就当地征召一百名十二至十六岁的童男子,出家当道士。另外,还需要安排专道专教一些道门规矩。待到大圣宫建成之后,这些道士便入居其中,维持香火。当然,以后宫内的日常用需,还得县人供给。道士们的生活,皆要由县人奉养。造宫、征道士这两项事宜,全差派到了夏县令头上。但直到现在,工程进度缓慢,所征道士的名额难以凑齐之数,差着不少。请想,谁家孩子做什么不好,要去做道士?除非是落魄到没有饭吃,或者期望修炼成仙,或者特殊原因而为了躲灾避难,掩藏真实身份。何况所要侍奉的所谓神明,乃是地地道道的妖精。别着害处,便是烧高香了。也由于,期限太紧。总之,不容易办成。
金水君怒了,因此才会亲自降身县衙。却见这里正在举行法事,更增添愤怨,“不抓紧、不尽心力于大圣宫的建造与道士的征召,却有闲心这里举办法事,真真可恼人也。”并不为人家去想,哪里通得一个情理?
夏县令如今已经快六十岁了,在知县任上干了二十余年,在武宁县也呆了有七年。他说不上是一位清官廉吏,但也算不得一名赃官佞臣。只是,胆子小一些。相敬如宾,感情深厚的夫人,刚刚辞世,这令他心怀无比悲痛。因此,哪里有心过问金水君的差事?今之法事,便是超度老伴的亡魂。
金水君大闹县衙,惹人心忿不平,但基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包括夏县令,只会告罪宽免。慧芸法师看不下去了,同金水君来讲论道理。金水君乐了,乐什么呢?和尚好呀,自己的义父最为痛恨的便是僧人。自己为了义父开心,便拿僧人使力。遇那渡修水河者,必将其溺。外出途中,也得捉上一两个回转,变着法子折磨。今有僧者胆敢冲撞自己,谴责自己,正是找倒楣。于是,将慧芸法师拿去。在场还有其他一些僧人,妖精未顾。有一个拿了即可,多了摄运,自己还累得慌。
元磬大圣见得慧芸法师,怒从心头起,不禁想到了旧事。瞅着这法师不论岁数还是长相、气质,同自己的仇家一目长老差不许多(实际在年龄上有着差距。别瞧都是须发雪白,但慧芸法师八十七,比一目长老少着四十多岁),惟区别于他双目不缺。元磬大圣的心够歹毒的,吩咐小妖,将法师剜去一睛。随后,囚之于辟水禁室,以待慢慢折磨找乐,发泄在一目长老身上惹下的愤怨。
慧芸法师被妖精摄去,不是吉凶不测,而是九死一生。这可如何是好?有随同法师的僧人,急忙长奔而回宝峰寺,报给监寺慧通长老。慧通长老大惊,怎会生出这等事情?妖精可是难与通融的,难与讲情的,恶劣十分。怎么办呢?想到了奉新县百丈山百丈禅寺寄身(挂单)有一位一目长老,通晓术法、神通。不妨请之出面,解救住持。
一目长老应请,来在修水河,却发现眼前一派凶情。那大鲵精正同一名妇人在斗法。正不知如何一回事情呢,见到另有一个妖精,妄图偷袭妇人。阴举不容,假如将遭难厄的妇人是良善呢?这可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一目长老方才出手救生。
长老痛斥元磬大圣一番,责令他速些将慧芸法师释放,请出水来。但不遵从,想要逃去,便休怪自己无情。哪怕他遁至万里之外,亦不逃自己法咒之害。且自己也能很容易地“挖”之出来。元磬大圣喏,不敢怠慢迟延,入水而“请”慧芸法师。
等候的这段时间里,银蟾同长老见过。认其高僧,见而须礼。长老笑言:“女施主,可知自己之前险些遭遇不测,失丧性命?”银蟾一惊。长老将方才的凶险状况讲来。银蟾更是惶恐不已,真是后怕,连忙拜谢。
元磬大圣送慧芸法师出水。一目长老一瞅慧芸法师的惨相,情知遭受过非人折磨。他不由大怒,“鲵鱼儿,安敢如此凶残?休怪老衲不轻饶于你。”元磬大圣慌忙求饶再次,却再不能软下一目长老的心。长老将他全剥道行,打现原形。也是预防他劣性难改,走到哪里都是害类。
元磬大圣的那一义子金水君,隐于暗处瞧了一个真切,满眼。他不禁吓得胆裂魂飞,鼠窜而去。惟恐那长老接下来便是惩治自己,令教同义父一般下场。这厮离开修水河,后来窜至青草湖。欺负该湖的主人白鱼娘娘是一女流,欲侵夺人家的水府,强出一头。白鱼娘娘倚仗高超术法,怒而杀之。
银蟾辞别了一目长老,回头来在安置丈夫的地方。不料,车在轿空,白中玉为之哪里去也。初,以为他解手去了。但长时不见其归,银蟾不由惊心起来,意识到丈夫可能出事了,急忙寻找。瞅那间一片大山,山岭向为妖精出没之所在,会否本山之内亦有伏居?又会否他们外出偶遇,劫走了自己的丈夫?不妨山内索觅一番。银蟾遂入于此山。
山名丝罗山(后来改名太平山),这座山:
松青竹翠,草碧苔绿;花呈千姿,石具百态;
窄径崎岖,山路蜿蜒;锦鸡起野,花豹伏林;
浮云巾帼,飘雾罗衫;垂泉丝帘,流溪玉带;
崖生瑞霭,峰产祥光;不输庐黄,美胜衡嵾(武当山)。
之中有龟山、鹤山、五雷峰、狮子岩等名胜。美景虽绝,但银蟾只念于寻找丈夫。很长时间,一无所获,难觅蛛丝马迹。正在火烧火燎之际,发现那边有道观一所,银蟾暗道:“且向那里一访。”至于山门,举目观,“佑圣宫”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观门敞而未闭。
银蟾尚未迈步入内,却有一名道家打里头出来。看到银蟾,他开口言道:“这一妇人,敢是来寻找丈夫的吗?”银蟾一愣,“他如何晓得我正在寻找丈夫?”假若丈夫有个着落,身于此间,却是好事情。她马上点头答道:“正是。”对方又问:“可是名叫白中玉?”银蟾大喜,道:“便是他,在此间否?”道士道:“不错,女安人请入。”银蟾闹不明白,丈夫缘何会身落此间。道观距离其失踪地点,可不是三里、二里路程,上十倍大概也有了,又是怎么来的呢?步行肯定不可能。
银蟾跟随道士步入观中。至于中院,道士教银蟾稍候,自己去通报观主。银蟾耐心等待。信而扫视这所道观,见:
大殿巍巍,高堂壮丽;古木参天,琼楼扶摇;
彩画亭阁,精雕廊轩;华满灵台,辉披仙阙。
猛听得一声断喝:“贼妇,你来了。”银蟾一惊,循声瞧来,出现一名怪客。这名怪客脑袋如似金毡饰斑,喙尖而伴獠牙。银蟾一眼认出,这厮正是自己在毛竹山所遇到的那一豹精。
豹精何故出现这里?这厮虽说乃恶道附体于豹,使成精具道,但尝试恢复道士的旧貌,几次未得成功。变化不回去,只有暂时放弃。这厮返回了桃源山,难免惊得他的弟子徒孙屁滚尿流,纷窜而去。豹精也没在意,去了更好,自己还赚个清静。由于之前栽到了银蟾手里,他心有不甘,忿忿不平,仇必要报得。完全制胜,不敢再加把握与保证,还是找人帮忙为妙。于是,身向丝罗山佑圣宫。
佑圣宫是一所比较著名的道观。南宋高道章哲在此肉身成仙,宋理宗封之“灵应真君”。然如今,虽本间香火仍算可以,但它现在主人不同往昔。观主泌香真人(自封的号)并非人类,而是一个麝精。麝,即香獐。这真人具有不浅的道法。但因为隐藏极深,不为本观道士及外界所清楚这底细。八年前,他将本来的观主恒一道长杀死埋尸,而后变作了人家的模样,在此间栖身下来,更取现号。观上的道士们发现这观主突然之间会了法术,问来。这真人谎称,自己在藏经楼偶翻陈籍,发现了当年灵应真君所遗留下的九卷秘法玄经。照之修习,方具道术。麝能泌香,为了防止外人起疑,他便称自己所修一种特殊的功法,可使得身体释放香气。但,这功法非任何人都能练得的。
这真人同桃源山的云阳道长友善,交识于六年之前的一次道客聚会,此后常来常往。豹精欲搬请泌香真人,帮助自己报仇。串人门上一暴面目,观上道士们也都吓坏了,齐呼:“打妖精。”倚仗势众,倚仗求请观主所授教下的一些术法在身,胆子壮点儿。各捉器械,滥打豹精。豹精一边闪躲,一边高叫:“不是妖精,是人。我,云阳道人也,请让我快些一见你们的观主。”泌香真人获信儿,也惊了一跳,“哪来一个豹精,扰闹我佑圣宫?”来看。豹精见到了泌香真人,大呼:“道兄,真人,帮我一帮,救我一救。我,云阳道人也。”“啊,”泌香真人更有些犯惊了,“你如何弄成这么一副嘴脸?”豹精听问,不免悲戚,言道:“一言难尽,苦也。”将经过对泌香真人一讲。泌香真人骇然不已,“原来如此也。”但他现在也没有好的方法,以教云阳道人脱离豹子之身并还阳。豹精道:“此事后放。时下,想请您帮我一个小忙,有……一回事情。”泌香真人道:“怎么,一名妇人您都没能收拾得了?”豹精道:“还不是因为而今失去了自己的阳身,虽借附豹体,但终归不是己壳,难免有些手段无法来行施展。故而,才有此一羞。”泌香真人道:“忙我帮你,只是那妇人现在何处?还能寻到否?”豹精道:“不必寻她,或什时她会找来这里。”泌香真人不解,问道:“此话怎么说?”豹精道:“于来路,我发现那贼妇正在修水河同吾一个朋友元磬大圣斗法,未知起因于何。我有心帮助元磬大圣,却这时杀出一名僧人,轻易便将元磬大圣降制并打现原形,可见本领不凡。庆幸我尚没冒头,否则怕是给当妖精一并收拾掉。那是个可怕的和尚,远远躲着他点为妙。因此,我去而北来。巧了,发现了贼妇的车马并一名男子。那男子应该是她的丈夫,抑或兄弟,总之不会是外人。故而,我将他摄走。”
豹精教小道士,将自己临时丢在观门外,绑着的一名男子提来。不说您也能想得到、猜得到,男子正是白中玉。豹精道泌香真人:“她(银蟾)急咱不急。必要教她生起老大的火,过不出来。直到她哪时寻到佑圣宫,你我合力制之。”泌香真人点头。他顺便审问所捉之人为谁,白中玉实告姓名,并质问对方为何劫持自己来在这里。但人家并没有给好鼻子、好脸色,将他囚禁起来。泌香真人吩咐下边的道士们留意。一旦有妇人来访,问之可是正在寻找自己的丈夫。但是,引入观中来,行加瓮中捉鳖。
银蟾果然寻到了佑圣宫。豹精大喜,心说:“贼妇,自投死路耳。”
银蟾见得豹精,喝问道:“原来你在这里,想必也是为你掳走了我的夫君?”豹精道:“是也,便是我劫持了你的丈夫,拿至这佑圣宫。只为了引你这里,剥销性命。尔来了,便休想走掉。”银蟾怒道:“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这你已经领教过的。劝你从速放还我的相公,否则没有你的好结果。”豹精道:“晚了,你那丈夫已然死掉了。被我掏开了他的胸膛,食用了那心肝。尸体丢于深谷,狼撕豺扯,鹰啄鸦叼。你见不到他活人了,最多可见一堆白骨。”“啊呀,我的夫君呀,”银蟾大悲。听信豹精之言,险些背过气去。继而,怒目圆翻,叫道:“好豹精,杀害了姑奶奶所深爱的夫君,我同你完不了。必要宰掉你,为之报仇。”豹精道:“怕是宰我未得,自己反倒追去黄泉路,陪伴你的丈夫。”银蟾再不答他,掣宝剑杀前。豹精举铁尺(新从佑圣宫借得)敌战。
银蟾虽说之前不久相继同金水君、元磬大圣进行过两场恶战,体能、元功、神气消耗巨大,但现在却因极度愤怒而爆发全能,超常发挥自己所具有的本事,显得神勇异常。豹精逐渐招架不住,心底见了虚。泌香真人此刻早已率领观内众道至于战场,见此情景,暗道:“云阳道人(也即现在的豹精)废物无能,连一妇人也擒拿不下,真真丢脸。”呼豹精退下,自己向前来会银蟾,将剑而击。豹精也正想喘息,跳身圈外。
银蟾喝问新对手为谁。之间无冤无仇,他又为何同妖精为伍,相害自己?道理安在?泌香真人言,没有道理,只怨你活该。不予留情,宝剑频频出招,毒辣残绝。银蟾大恨,奋力与战。但只见:
银梭走穿素线飞,织得白练龙盘舞;
片域霜满寒林茂,琼花怒绽冰枝头;
雪刃触接释电火,巢巢赤蜂挺针出;
锋流汹涌汇煞海,恶氛浓重锁万乡。
大战长时,泌香真人手渐软,一个不慎,遭银蟾一剑而将发髻削落,变成了蓬头大仙。可见,战斗能力还是短练欠缺。银蟾去其发,大概想要改之做个和尚。惊得泌香真人跳身而走,多老远落止步。拿手来摸脑袋,暗道:“好险。”豹精一见,也着了慌,呼诸道士:“上,齐上,杀死这贼妇。”诸道齐举器械,尺、锏、钩、剑、钺、拐、鞭、棍、棒,滥舞滥扑,照向银蟾。豹精也随后参与进来。
银蟾尽管满腔怒怨,但理智未丧。没加大开杀戒,株连无辜,虽说是道士们先危害到自己。她剑发,未指向要害。而只是伤创肌肤,且轻微。不大工夫,道士们多多着了伤创,胆气扫灭,纷纷后避。最后,只剩下一个豹精犹在“逞能”。他其实已不是斗志顽强,而是不便于退。如果自己也避了,战场便冷清了。更加长起敌人的志气,灭杀自己一方的威风。
此刻,泌香真人已然缓过惊悸,心中大忿,呼豹精:“道兄,闪开了。吾要祭发法宝。”豹精听得,就机身退二次,巴不得如此。泌香真人施出马王砖。马王是谁?——华光大帝,常用三角金砖克敌制胜。伪真人所发,即三角金砖。但这可不是人家华光大帝的那块。银蟾猛见眼前金光一片,大叫:“不好,我命休矣。”未知她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