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把目光停留在了陈塘手中,他们都不明白这位陌生的‘大人物’到底要怎么考验他们。
“你们都看到了,我手里拿着的是威力强大的黑魔法炸药,这点份量虽然还不足以炸死一个人,但把我的两条手臂炸得粉碎却完全没有问题,”陈塘大声说:“现在让我们先来看看它的威力。”他手腕翻动,chuán qí佩剑‘布丽奇特’漂亮的在前方划出了一个十字。
随后,在‘布丽奇特’的chuán qí魔力下,剑刃上竟冒出了一股熊熊燃烧的烈焰!
陈塘提着剑靠近了黑魔法炸药并在众目睽睽之下点燃了引线,紧接着在引线烧尽之前,他将黑魔法炸药丢入了身旁的枯井里。
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好像连大地都震动了一下,井口里更是喷出一股浓烈的灰尘,所有人都意识到黑魔法炸药在井底里爆炸了。
这一刹那间时间仿佛停止了,现场鸦雀无声,安静得连一枚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结果你们都看到了,”陈塘接着说道:“我现在只说三件事,第一,你们之中如果有人自诩勇武过人,那就站出来接受我的试炼。第二,拿着黑魔法炸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手指半寸。第三,只要在拿着黑魔法炸药的同时,能够接下我的三次斩击,我立刻带他离开骑士学院,加入图斯勒大公亲自下令组建的‘银翼骑士团’。”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里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银翼男爵,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这时候欧根子爵胆战心惊的走上来提醒说:“很多学生都出生自贵族家庭,万一出现一点意外就麻烦了。”
“你是指被黑魔法炸药炸碎了双手变成一个废物吗?”
“我…我当然…”
“那正是我希望看到的,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那样的人我带回去又有什么用?”
“伯爵,您看这…”欧根子爵为难的转过头,想让巴布利乌斯伯爵阻止陈塘莽撞的做法,但老伯爵只是翻了翻白眼,忽视了他的目光。
“让他放手去干吧,骑士学院里的学生也该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士’到底是怎么样战斗的,这将会让他们受益良多。”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连巴布利乌斯伯爵都支持陈塘的做法,其他人更加不敢阻止,欧根子爵担忧的看着陈塘手中的黑魔法炸药,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岔子。
这时候见没有人出来,陈塘一连问了三遍:“我听说你们都是学院里最出色的精英,难道就这么胆怯懦弱吗?!”
当他重复到第三遍时,突然一个愤怒的声音吼了起来:“我来!”
陈塘目光一凛,看到一个年轻的学徒从队伍的最后一排里走了出来,欧根子爵原本一颗心紧紧被揪到了嗓子口,但是当他看到这个学生的脸时,仿佛松了口气。
“我的光明神啊,幸好不是某位亲王爵士的孩子!”他暗暗的嘀咕道。
这年轻的学徒铁青着一张脸,昂首挺胸的一直走到陈塘面前,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和陈塘对视起来,居然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样子。
陈塘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他注意到这少年的双手很宽厚,每一根手指的指节骨都像核桃一样高高的向外突起,显然是常年挥舞大剑而训练出来的一双专门用来握剑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陈塘问道。
“我叫欧力克!”他大声回答。
“很好欧力克,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一件事,如果你在我没有下达命令之前就把炸药包丢掉,那么你将失去试炼的资格,但我有可能永远也不会喊停。”陈塘观察到一个细节:欧力克的左手食指上,套着一个铁指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只有普奥帝国的剑士才会有这种有别于其他地区的特殊传统,普奥帝国作为奥登堡公国最亲密的邻国,陈塘有理由相信这种训练剑士的传统一定也深深的影响到了奥登堡公国的剑士们。
现在他可以确定一件事,眼前这个叫欧力克的少年正是一位由平民被保送到皇家骑士学院来学习剑术的学徒。
“为了奥登堡公国的荣耀,我宁愿死在您的试炼下,长官!”
“勇气可嘉,那你就等着去死吧!”陈塘直接把一包黑魔法炸药放到了欧力克的左手掌心里,并很快点燃了引线:“拔出你的剑欧力克,让我看看你到底在骑士学院里学到了哪些本事。”
“是的长官,皇家骑士学院的学生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口说无凭,小心你的左侧,看剑!”陈塘猛地一剑劈下,这一击既不花哨也不诡异,看起来只是很普通的斩击。
事实上这也的确是最普通的一种攻击方式,欧力克单手持剑,提起长剑往头顶上挡了一下,只听到‘当’的一声巨响,这少年竟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好像海水一样从头顶落下,砸得他的手臂酸痛发麻,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长剑了。
“好!”然而还没等他缓过劲来,陈塘的第二击又接踵而来,仍然是同样的角度、同样的方向,依旧是最普通的斩击。
这一次对方的剑刃还没碰到他的长剑,欧力克已经感觉到凌厉强悍的剑气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别无选择,只能拼了命的再次举起长剑去挡住这海啸般狂暴的攻击。
又是‘当’的一声,欧力克竟被砍得两条腿跪倒在了地面上,他的脑袋晕沉沉的,整个人好像被铁锤重重的撞击了一样难受,甚至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
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后悔,陈塘的第三剑已经砍到了他的头顶。“别走神,集中注意力!”陈塘大喝一声,把晕乎乎的欧力克一下子从发愣的状态中拉了起来,这少年猛地一惊,电光火石间最后一次提起长剑一挡。
现场爆起了一股火星,欧力克的长剑直接被砍成两段,陈塘的佩剑一路势如破竹,在削断了他三根头发之后,非常稳健的停在了欧力克的额头上,只要再往下一寸,可能这可怜的少年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与此同时,欧力克手里的黑魔法炸药的引线也已经烧到了尽头。
“扔!”陈塘以最快的速度吐出了一个字,可惜现在再把黑魔法炸药丢到枯井里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但惊人的是欧力克的反应能力居然也快得让人吃惊,他并没有爬起来趴到井口上,而是直接把黑魔法炸药往空中高高的掷起,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炸药在距离地面二十多米的位置轰然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波把一些透着蓝光的魔法粉尘吹得到处都是,几乎一大半都落在了广场上众人的头发和衣服上。
他已经倾尽全力,这会儿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面上起不来了。
“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够做得像你一样好,”陈塘用赞赏的口气说:“恭喜你欧力克,你第一个通过了这次考验。”
“我…我通过了?”欧力克兴奋的坐起来,这种机会对他来说可能这一辈子都只有一次,只要看看尊贵的巴布利乌斯伯爵对这位年轻‘大人’的态度,欧力克就觉得今后自己的前程将会像那些贵族世家的孩子一样远大。
“你现在是银翼骑士团的预备成员了,但这项考验才刚刚开始,”陈塘微微一笑,对身旁的欧根子爵说:“先带他下去休息吧。”
欧根子爵压根想不到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背景的平民学徒,居然能够通过一位‘大人物’的测试而被选中一步登天,他现在心里很不是滋味,无法容忍一个平民居然做得比他这个贵族教官教出来的学生还要好。
尽管心里很不情愿,欧根子爵还是和另一个教官一起把欧力克搀扶到了场边。
“这可真晦气,简直就是乱来,为什么伯爵不阻止他?!”欧根子爵不满的低声抱怨道。
“可能连伯爵也拿他没办法吧,你见过巴布利乌斯伯爵有对其他人这么客气过吗?”另一个教官小声说:“他不知道这些学生的背景,难道伯爵心里还不清楚吗?我看他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我们罢了,怎么可能真的做出伤害学生的事情?”
欧根子爵点点头,觉得有点道理:“连欧力克那个笨蛋都通过了试炼,我不信我的学生还比不了一个卑微的平民,不行,我得好好的去鼓舞他们!”
他小心翼翼的绕开陈塘,走到队伍里和他的学生低声说了点什么,只见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骑士学徒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教官,我想接受你的试炼。”
“银翼男爵,这位是尚布雷侯爵的独子,请您千万不要伤到他。”欧根子爵故意把‘尚布雷’的名头搬出来,以为这样陈塘就会看在侯爵的面子上而开hòu mén。
可惜他根本不了解陈塘是什么样的人,也低估了图斯勒大公对于这次挑选骑士团人选的决心。
“抓紧时间。”陈塘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淡的说道。
“去吧,银翼男爵不会为难你的。”欧根子爵拍了拍他学生的肩膀,好像充满了信心。
这骑士学徒点点头,昂首阔步的走到广场上,并向陈塘行了一个骑士礼:“我准备好了,男爵大人。”
“那现在就开始吧,我先来问你几个问题,”陈塘没有像对待欧力克那样直接向他发起攻击,而是开口说:“第一个问题,你是几月几日出生的?”
“三月十四,教官。”
“你今年几岁?”
“我今年十九岁,教官。”
“好,我再问你一遍,必须如实回答。”陈塘看了一眼骑士学徒手里拿着的黑魔法炸药,这一次他故意把引线加长了将近一倍,就是为了让引线可以燃烧的时间更久一点,因为他想让对方感觉到黑魔法炸药即将要爆炸的压力。
因为人在压力下通常都会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想区分一个人是否拥有过人的意志力,这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我们再次回到第一个问题,你是几月几日出生的?”陈塘继续问道。
“我是三月十四日出生的,教官!”他大声回答,眼角却忍不住飘了一眼手里的炸药,他发现引线居然已经燃烧了将近一半。
“你今年几岁?”
“十九岁,教官!”
“很好,说出你的名字。”随着引线不断燃烧而变得越来越短,陈塘问话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问到后面已经变成了一种咆哮的怒吼。
“班森!”
“我要全名!”
“班森尚布雷!”骑士学徒班森大声吼道,他注意到引线已经快要烧到头了,但陈塘一点也没有要喊停的意思。
一股恐惧感突然从脚底升起,他感觉自己的额头全是冷汗。
“继续第一个问题,说出你的出生日期!”
“我十九岁!”此时班森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清楚陈塘的问题,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燃烧的引线给吸引住了。
“回答错误,告诉我你的名字!”陈塘继续逼问,冷静的好像完全看不到引线已经烧到头了。
“三月十四!”班森机械般的回答,声音大得好像在发抖,可惜他又答错了。
这时候引线已经燃尽,班森手里的黑魔法炸药就像一张随时都会夺走他生命的网,让他不由自主的尖叫着把炸药狠狠砸向了人群!
这自私的家伙只想着自己得救,却把这么危险的一个炸药包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何况这些人还是和他一同学习骑士之道的同学。
陈塘的脸色在这一刹那间变得像铁一样冷,他不是害怕落下的黑魔法炸药会伤害到那些学生,他愤怒的是像班森这样的学生谁敢把他当成自己可以依靠的队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