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绣醒了。
她醒来后立刻就知道了两件事情。
一是她躺在一个非常舒服的床上，二是她身边什么人都没有。
她忽然好害怕，好孤独，她想要立刻就逃离这里。
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累了。
她的眼睛又湿润了。
就在此时，门开了，她极尽全力，伸脖子看向阳光照进来的地方，她看到了明明。
明明的头发是湿的，衣服是新的，很显然，他是洗了个澡。
看到明明走过来，端木绣这才放心。
明明走到端木绣面前，挠了挠湿润的头发，然后说道：“虽然现在洗澡感觉听不着调的，可是我身上实在是太脏了！”
端木绣没有说话，她只是伸出手指，指向桌子上的水壶。
明明先是想将端木绣扶起，让其依坐在床边，但却被端木绣制止了。
虽说是制止，但也是只是两手放在明明的身上，去软弱无力的推。
明明做出了让步，他去到桌旁，拿起水壶，倒杯水，转身，就看到端木绣已经坐起来了。
她一定会坐起来的，明明知道。
他走到她身边，将水杯递过去，她接下，将水灌入喉咙里，这是她进到以来，喝到的第一杯水。
她进到后就终于撑不住晕倒了，醒来后，她就知道了师傅已经死了的噩耗。
干燥的喉咙里灌入清凉的水，咳嗽是在所难免的。端木绣在咳嗽的同时，没有握杯子的那个手，伸出摇晃，示意明明不要靠过来。
明明照做，待端木绣咳嗽完了，将已空的水杯递过来，他接过，问道：
“还要吗？”
端木绣点头。
她连喝了三杯水，然后又休息的一段时间，才渐渐的回复了些体力。说话，也有点力了。
她看向明明说道：“谢谢你……”
“我不值得你谢，”明明说，“简羽阿姨的事情……很抱歉……”
端木绣摇头，说道：“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的的错，是我的过失！”
明明说：“别自责了……现在要做的，应是养好伤，然后fù chóu！”
“fù chóu？”端木绣问，“向谁fù chóu？”
“！”明明说。
“哈！”端木绣说，“是我先杀了金德义的，才会疯了似的要杀我，这本是没有错的！是我偏要带着师傅逃，最后……我活了，师傅却死了！”
“什么？”明明说，“你杀了金德义！？”
“嗯。”
“为什么啊？”
“金德义想娶我，想要生米做成熟饭，我不愿意，失手杀了他……”
“他那哪是喜欢你啊！”明明说，“他死了就是活该！”
“不！”端木绣说，“他不应该死！他不死，师傅也不会死的！我就应该让他……”
“不行！”明明都跳了起来，“绝对不行！！”
“你激动什么？”端木绣问。
“我、我、我……”明明支支吾吾。
“罢了，”端木绣说，“说再多都没用了！”
明明的脸很红，他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叫人给你熬粥，你必须要吃点东西才行。”
端木绣看着他，突然说道：“慕容明，你过来。”
明明照做。
端木绣突然抓住他的衣服，说道：“忘了那件事！”
“什？什么事？”
“我从来就没有抱过你，对不对！？”
明明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抱过！”
“你！“
“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你发誓！！”
明明却沉默。
“发誓啊！”端木绣说，“不发誓就承认我没有抱过你！”
明明又是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说道：“端木绣没有抱过慕容明，可是慕容明却抱过端木绣！”
端木绣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说道：“你就躺着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再来看你。我现在事情挺多的……”
“不行！”端木绣突然说道。
“为、为什么啊？”明明问。
端木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师傅，我要去陪师傅！”
“不行！”明明的音量突然提高，“你给我在这里休息！哪也不准去！”
端木绣愣住了，明明从来就没有这般语气的对她说过话，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给我点头！”明明又说。
端木绣点头。
“躺下。”明明说。
端木绣照做。
明明给其盖被子，然后说：“大夫说了，你并没有大碍，虽然身上的伤口多，伤口深，但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和筋骨，只要好好静养就好了。在那个房门前你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悲伤过度和体力透支。”
他停了停，看着端木绣的眼睛说：“小绣，简羽阿姨的尸首，我们会妥善保护好的，她的仇恨，我们也会替你报的！”
端木绣把头别过去，“嗯”了一声，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明明又说：“对了，我听凡瑶说了，你的眼睛看不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啊要不要把大夫叫来检查检查？”
“不用，”端木绣说，“我现在能看清楚东西。”
“那也不行……”
“好了！”端木绣说，“眼睛看不清可能是因为看到师傅被箭射中，情绪太激动，身体的过激反应吧……”
“真的没事了？”
“嗯！”
“那好……”明明说，“那我走了。”
“嗯——！”
(五）
凡瑶一个人，一个人在树荫下。
风四娘死了这个消息，让她很震惊，也很伤心。
十方和清儿都悲痛万分，其中清儿更是差点晕厥过去。
好在巧夜、霖铃和棠溪三人没什么事情，逍遥也没有受伤。
不过前三人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逍遥陪在他们身边呢。
其他的人也是各自忙各自的，毕竟异常恶战才刚结束嘛。再加上风四娘和简羽的死亡，这两件悲伤的事情……
总是凡瑶又是被剩下的那一个。
——啊啊，总是这样子。
凡瑶站在树荫下。
阴影处的安静的她，阳光下的忙碌的人，总是格格不入的。
——逍遥。
——好希望逍遥来找我啊！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逍遥呢？”
舞出现，并说道。
“可是逍遥在陪巧夜她们呢！”
“你也去陪呗！”舞说，“我知道的，瑶，你是因为霖铃在哪里才不去的，对吧？”
瑶沉默……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