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曹操平定了冀州,但是冀州是有名的大州,山川河流无数,四方盗贼流寇所在多有,又与外族土地接壤,所以治下也不太平。柳夜要下了邺城西北的一处宝地,如何驻守,就成了需要考虑的首要问题。
徐庶如今在冀州实行摊丁入亩,搞得一片火热,四铧犁和免耕法本来就极适合于旱田,有前面几年的经验,推广下来毫无阻力。徐庶感念柳夜的提携之恩,早已将柳夜所需之地的地契办好,且细目注明为荒山,按汉代律法,除非朝廷出于军事需要,由皇帝下旨,否则不会征召或者回收荒山,而且每年上缴税赋极低。虽然在当今律法有时是一纸空文,但能够僭越律法的势力和个人,一两个巴掌也就能数的过来了,只要不招惹到这些人,那这一大块地,以及其中的山峰池沼,就是柳夜自己的长久领地了。
来到汉末多年,柳夜早已经学会骑马,常年和武库的汉子们共事,又每日练习五禽戏,如今柳夜的身体,要比寻常读书人健壮得多。当然上阵杀敌柳夜没试过,兴趣也并不大,但是腰间佩剑却是不离身的,特别是如今带着甄姜和张齐,三人策马出行,不带武器是不行的。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柳夜的私人领地。只是如今此处,看上去是一片荒芜。偶然遇到一个村落,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屋檐墙壁早就是破败不堪,想必村里人早就已经离开这里另寻生路了。
三人在山脚下栓马休息片刻,便步行上山。这是谷地东边的一座山,并没有谷地西边太行山脉的群山那么险峻,山上布满了乱石,间或有些灌木,却也不多。
不多时,三人来到山峰顶部,只见封顶较为平坦,往东南放眼望去,邺城北边的田拢依稀可见。山峰北边是一条缓缓的山梁,往西北方弯曲延伸,直到太行群山。而往西南望去,则是一处湖泊沼泽,该是漳河流经之处。
柳夜登高望远,心里豪气顿生。指着群山和湖泊围成的谷地对二人说道:“姜儿,齐哥,你们看,此处谷地北边靠山,南边接水,山南水北为阳,是一处兴旺之地,如今我们拿下,该如何筹划一番?”
“果然是一处好所在啊,刘兄,这都是咱们的地吗?”,张齐算起来也是柳夜的大舅哥,但是毕竟身份有别,而且张齐又不是许攸那种不知进退的小人,故而私下里称呼柳夜为刘兄,而公开场合就称呼大人。
“此处谷地,还有临近的山峰湖泊,都是咱们的私地,当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还是要交朝廷赋税。”
“山川水泽之税赋,还不是交给少府卿大人的吗?夫君你这是左手出右手进。”,甄姜调笑道。
“姜儿说笑了,你是怕我假公济私所以故意?**砦业陌桑炕噶槎凼鄙酱ㄋ案潮纠词腔适易ㄓ茫缃袢创蟠蟛煌案持拢陀缮俑┐蚶戆伞H蘸笤勖腔故亲ㄐ木舜Γ案掣媒痪徒唬磺簧佟!保箍醋耪缃Φ馈?br />
“刘兄,此处山谷且临近太行山,听说此处距离黑山军的一处寨子并不远,若是不筑城守备,万一贼兵来打秋风就麻烦了。”,张齐摸了摸下巴道。
“齐哥所言甚是,只是筑城守备恐非易事,且需豢养私兵,邺城边上如此行事会犯朝廷大忌。况且筑城费时费力,且曹大人新下邺城,城内百废待兴,我们大兴土木也与局势相悖,恐遭人非议。”,柳夜淡然道。
“如此,莫非我们如黑山军一般,在此处安营下寨?夫君带我们登山,莫非是来查看下寨之处?”,甄姜道。
“姜儿冰雪聪明,我们在此处居高临下安营扎寨,安排几百人手,抵挡寻常山贼不在话下,只是山上尚有些许灌木,且缺少水源,若是山贼来势汹汹,又懂行军之道,放火烧山,或者大军围困,怕是也很难坚守。”
“如此则该当如何?”,张齐挠了挠头道。
“我曾到过西方胡人那里,见过胡人建造的一种要塞,都是建于高处,石头筑成高楼,四周用巨石砌成围墙,岗哨射台一应俱全。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柳夜伸手比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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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的胡人居住得更为遥远,石头筑城确有其事,只是采掘、切割、雕刻颇为费时费力,没有十几年功夫恐怕难以弄好。但我们筑城,却不必用石头。此处盛产胶泥,烧制成砖坚固如石,可堪一用,如此则不需半年即可完工。”,柳夜大吹法螺道。只是柳夜说的是实话,太行山一带盛产胶泥,颜色有赤红色,也有红棕色,是一种粘性极强的粘土,秦代长城有一段就是用胶泥夯筑而成,两千多年后依然是有棱有角。这种胶泥用火烧制成砖则发青色,是因为胶泥中的铁不完全氧化而生成低价铁氧化物所致。胶泥直接夯筑尚且给力,更何况高温烧制的青砖,这种青砖更是修筑城墙的绝佳材料,如果当初邺城西门是用胶泥青砖建成,恐怕要炸开所以要的黑***得多上数倍。至于城堡,比如柳夜曾参加学术会议所参观过的霍亨索伦城堡,固然逼格极高,但恐怕没个十几二十年,很难建成,如果用砖,最适合的,莫过于福建一带的土楼。
土楼有的是广东、福建一带居民在明清时代,为抗击倭寇袭扰而建造,也有的是迁居南方的客家人为了保护族人而建。一般是三层左右,外观就是一个圆桶,底层只有一个大门向外,上层则向外均有射击孔。这是一种极其伟大的发明,可以让几百户人家团结在一起,不分你我一致对外,而且圆形的外形,使得它很难从外部被轻易攻破。
“就是它了…”,柳夜心中很坚定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