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败北,曹军缴获袁军辎重无数,牛羊马匹成群,各种兽皮布匹金银珠宝,甚至还有数十名异族女子。曹操大喜,犒赏三军后,令于禁率部殿后,其余大军回师许都。
…
许昌城外,曹军列队行进,军容严谨,来往百姓皆驻足观看。如今百姓并没有太多消息渠道,他们只能通过各种围观,交头接耳,来获得各种信息。
曹操在队列的最前端,策马徐行。一路上,见到很多百姓都推着一种造型独特的小推车,这种推车似乎是用竹子制作而成,细胳膊细腿,如果让关羽挥舞青龙偃月刀劈砍下去,估计会被剁个粉碎吧。想起那个红脸大汉,曹操心中不禁一叹,此人虽然好色,但确实忠义无双,舍下讨要去的美女,北上寻自家哥哥去了。
……
柳夜回到自家院内,如今院子已经被柳夜一分为二,前边的小院用来居住。后边的大院另开了一道向外的大门。大院中间,则摆满了曹操入城前所见到的那种竹制推车。
在这个时代,拥有一辆车是很困难的,大车店售卖的马车,大概需要一户普通人家十年的口粮,这还不算拉车的马。家境殷实的农户,就算买得起马车,剩下的积蓄,买一头驴也往往不够。这个时候的马车结构笨重,阻力巨大,又是两轮车,一个普通劳力能扶住车辕保持平衡就不错了,用来当推车用根本做不到。于是柳夜想到了竹子,把竹子裁成条,用水浸湿后,卷三圈成轮形,再置于火上烤制定型,辐条用竹板,轮毂用竹筒,车轴用竹棒,其余车架等皆用竹子打造,柳夜还给它起了个秀气的名字,叫竹马。
竹马可载货,铺上被褥亦可载人,造价低廉,一经推出即风靡许昌城,人人都有车用,这是什么格局?柳夜以前读书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校门口满街的qq,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大家都能用得起的车才是好车。于是柳工坊工匠们加足马力生产,在柳夜带着霹雳车赶赴前线大发神威的时候,竹马也在许都大放异彩。
如今柳夜看着满院的竹马,心中浮想联翩。生了病的病人有卧式竹马,小孩子有宝宝竹马,鳏寡独孤者皆有其车,那是一幅什么场景,车轮上的许都?就这样干了!柳夜狠狠地想着。
休息了两日,柳夜让如意代为写了一则告示,张贴在柳工坊门店的门口,大意是说每户购买第一辆竹马可以首付一成,其余欠款未来一年内按月偿还,可以用谷物、布匹,甚至可以用劳动偿还。
当下一石激起千层浪,许昌城里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平民百姓,忧的是富商大贾和地方豪强。不久之后,普通百姓发现,各种房租田租,基本在同一个时间内,上涨了三成之多。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柳夜,心下一阵懊恼。这天下,还是在豪门大户手里啊。正当柳夜自怨自艾,苦思对策而不得要领的时候,曹操居然带许褚上门着来了。
“主公星夜来到,舍下无菜……”,柳夜拱手道。
“子扬先生不必多礼,近来听闻许昌田租上升三成,百姓怨声载道,且如今百废待兴,米价上涨,恐于大局不利。近日朝堂之上,太仆杨彪等人奏请陛下查封柳工坊,言及柳工坊扰乱市场,造成田租房租陡升米价暴涨,及时查封方保无虞。”,曹操沉身道。
“关闭柳工坊乃小事,全凭主公做主。”,柳夜道。
曹操一摆手,“子扬可知,吾得青州黄巾三十万,坐拥豫兖二州,何故麾下可调兵马止两万?”,曹操愤愤然道。
当下曹操便与刘晔畅谈如今局势,中原大地,物产丰富,但桓灵二帝能力平庸,汉家天下人心已失,各方大小豪强各自为政。大的如各路军阀割据地方,如袁绍孙策之流;小的则豢养私兵,隐匿人口,大建私人仓库囤积居奇,倒卖粮食盐铁。朝廷用兵,不管是征兵还是收税征集军饷粮草,苦的只能是在籍平民百姓,征收过度则激起民变,征收过少则军力不支。如此,富了豪强,困了朝廷,穷了百姓。如今曹操想打压地方豪强,割一割肉挤一挤奶,但天子刘协固然是傀儡,如今也懂得借用豪强大族的势力制衡曹操,曹操拥立天子固然可以借势,却也给自己背上了巨大的包袱,不如袁绍孙策来的自在。
柳夜则是想到了玉玺,历史上的汉献帝,本事平庸无能之辈,但是当日毓秀台上,初得玉玺的刘协便显峥嵘,莫非这玉玺里面有什么蹊跷不成?如今自己在这局里搅和得越陷越深,不如不退反进,打打这玉玺的主意。
当下向曹操进言道:“主公,天子借世家大族制衡主公,主公若一味与世家大族纠缠,恐落下乘,日久必反受天子所制。如今我军大胜,不如借封赏三军之机,议立掌玺大臣,架空天子,如此一来,世家大族必为主公所制。”
“掌玺大臣?此计甚秒,不知当举何人担当此任?”,曹操目光闪烁道。
“当用出身名门望族之人,如此则百官众口一辞,事乃可成。”
“嗯,如此说来,荀文若堪当此任”,曹操眯眼道。
“主公英明。”,柳夜心下狂喜,这荀彧,素有大志,却无野心,确实是掌玺大臣的不二人选。忠于汉室却打心眼里看不起刘协,与曹操亲近却坚决反对曹操上位,这样的人执掌玉玺,再适合不过了,如果玉玺真的有蹊跷,万一真落到曹操手里,以曹操的英明神武,自己再摸一下玉玺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固然自己如今算是曹操的亲信,但圣人以百姓为刍狗,卷帘大将打碎一个酒杯就会被发配流沙河,饿得只能靠吃人度日,何况是传国玉玺这样的至高神器…
果然,曹操保举荀彧出任掌玺大臣,颖川荀氏名门望族,关系盘根错节,朝中重臣基本无人反对,杨彪等人以为曹操服软,也就没有再提查封柳工坊之事。
至此,从表面上看,朝廷之上形成了世家大族掌管政令,曹操掌管军权,天子刘协被架空的格局,但柳夜明白,没有了天子的权威,曹操很快就要向世家大族开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