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忠烈岳李孟护国演义》 第116章 战荆山邓公归天 屯荆山孟珙用兵

    话说邓圭与完颜陈和尚荆山大战，陈和尚堪堪不敌，圭引兵追杀。不想身后忽地杀出一彪人马，却是完颜合达。原来完颜合达占了房陵，见陈和尚大破邓圭，欲来抢功，遂命手下镇守房陵，自引精兵五千前来。邓圭见腹背受敌，暗叫不好。陈和尚见完颜合达杀来，大喜，乃回军掩杀。宋军不足三千，方才一场大战，早已折损过半。

    邓圭面无惧色，谓众人道：“国家待我等不薄，今日以死报国，身后之名青史必载!”说罢，单人独骑直取完颜合达。邓方恐父亲有失，策马赶来。不想金兵成合围之势，万箭齐发，射翻宋军无数。方坐骑中箭，将方掀下马来。正危急间，又听几声炮响，却原来是孟瑛、邓珏等与孟珙引大军杀来，珙挥动令旗，麾下人马纷纷冲杀而来。三郎孟琛手舞双斧直取完颜陈和尚。陈和尚见是一步将，也不大话，抬手便是一斧。不想孟琛脚下灵活，躲过大斧，望陈和尚马蹄一斧砍去，砍断前蹄。那马嘶鸣一声，陈和尚坐不稳鞍桥，落下马来。孟琛大笑几声，几步赶上便砍。也是陈和尚命不该绝，几个金兵赶来挡住双斧，陈和尚死里逃生。孟瑛正引军冲杀，正遇着武天锡之子武阔，手起枪落，将他挑于马下。两军杀了三四个时辰，方才收兵。孟珙收军回营，众将俱已到齐，只不见了邓圭。有擒来金兵小卒道：“邓将军大战完颜合达时旧伤复发，栽下马去，被合达将军斩了首级，拿回营中请赏了。”或曰：“邓将军被乱箭射下马来，死于乱刀之下。”众说纷纷，却把邓方、邓珏恼得火起。

    不多时，又见中军官来报：“禀孟元帅，完颜陈和尚差人送还邓将军尸首。”一座皆惊，孟珙亦不敢信。待来人将尸首抬入，确是邓圭。邓方、邓珏见状，方哎唷一声昏死过去。xiǎo jiě见父亲身死，伏尸痛哭不已。珙强忍悲痛，问来人道：“邓将军如何阵亡的？须如实说来!”那人道：“邓将军本有伤在身，与完颜合达将军大战数十合，口吐鲜血不止，便策马败走。不想撞着完颜陈和尚，与他战了几合，被他一斧砍在背脊，顿时跌下马去，被擒回营中。陈和尚恐他不死，下令用麻绳将邓将军绞杀。又怜他是位英雄，不忍斩首，特送来首级。”话未毕，邓xiǎo jiě大喊一声，持刀在手，便要斩了来人。孟珙忙道：“不可!两国相争，不斩来使。”xiǎo jiě含泪收了刀。珙打发了来人，命人将邓圭尸体装殓，藏于荆山之顶。下葬当日，率三军将士一同拜祭。邓xiǎo jiě早已痛不欲生，邓方接过龙吟、凤鸣双刀，誓杀完颜陈和尚。孟珙见二人报仇心切，恐生是非，只得道：“二位贤弟宽心，如今我军兵多将少，须待南征大军凯旋，奉命前来，方可报仇。”邓方道：“元帅，末将恨不能直入金营，擒了完颜陈和尚碎尸万段，方解吾恨!”邓珏亦道：“小弟言之有理，还请元帅下令，先攻谷城，再取光化，为先父报仇!”珙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汝父与诸葛逵、徐温、汤博结为金兰。今汝父已亡他三人岂能坐视不理？待诸位大将到来时，本帅令你二人为先锋，杀入金营，斩杀完颜陈和尚。”邓氏兄妹谢过元帅，兀自于墓前哭祭去了。孟珙急书奏报入朝廷。朝廷得报大惊，又晓谕南征大军。

    赵范正班师途中，忽报前线文书。展开看时，却说邓圭败走荆山而遭擒杀，急盼南征诸将返回。范不敢隐瞒，告知众人。岳纲、陆文龙等老将闻报，无不惊骇。诸葛逵、徐温、汤博等闻邓圭战死，怒不可遏，誓与完颜陈和尚不共戴天。又几日，朝廷旨意下，令诸将沿水路北上，与孟珙合兵，与蒙古大军合力攻灭金朝。

    赵范正要发兵，只见诸葛逵、徐温、汤博三人穿白戴素前来讨令：“元帅，邓贤弟、西平王与我等五人结拜金兰，今五虎上将已亡两人，大仇未报。我三人愿为开路先锋，出师北伐!”赵范劝道：“三位将军报仇心切，本帅知之。然北伐之事不可儿戏，当缓缓图之，方可立于不败之地。”汤博道：“元帅，末将但请精兵一万，定破金兵，望元帅恩准!”说罢，双膝跪倒叩首不止。徐温、诸葛逵见状，亦上前叩首。范忙起身搀扶：“三位将军不必如此，快快请起!”三人道：“元帅若不答应，我等便跪死阶下!”范手足无措，岳纲近前道：“元帅，邓贤弟与我等情深，与他三人更是八拜为交，情谊深于海。末将请命为总先行官，令诸葛逵等三将为先锋，率本部军三万先行。元帅与陆千岁自统大军随后，至襄阳城下会师。”范答应，命岳珂随父同行，拜三将为先锋，奉岳千岁节度。又见李庭芝满面悲状哭上帐来道：“元帅，完颜贼杀了我舅父，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求元帅授末将先锋之职，吾必杀此贼!”岳纲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赵范开口道：“罢了，如今北向潭州，大军可分几路而进。岳千岁率本部五万人马与驸马、庭芝、清涧侯走旱路，取秭归、房陵，平定西路边患。徐将军随吾弟赵葵率精骑两万走旱路取道江陵，攻打荆门。汤将军与张银率精骑两万取郢州，诸葛将军、陆千岁等众将与本帅率大军北攻随州，再会师光化。事不宜迟，各自准备去罢!”众将接令而退。

    再说孟珙驻兵荆山，兵微将寡，不曾出兵袭扰金兵。武仙亦以光化城坚，坚守不战。西路自武天锡阵亡，完颜合达接掌大军。本欲尽起人马攻益州，不想淮东余玠等人马已然到了，王坚、张珏各引一万大军镇守白河关、竹山关，亦拒守不战，扼住入蜀咽喉。余玠自统五万大军来见孟珙。珙大喜：“余将军之来，可雪金人数日羞辱之耻!”乃命余玠率本部五千精兵绕道直袭谷城。玠不解问道：“元帅何意？谷城乃坚城，屯有金人粮草、牛羊，必有大将把守。区区五千人马如何得手？”珙曰：“将军且去，只须将营盘扎于高处，十日内此城必下。”玠满腹狐疑，又不好多问，只得趁夜将军至谷城城下。

    一连数日，余玠因兵少不敢应战，只是坚守大营。至第四日晚，忽地天降大雨，连下三日，谷城地处低洼，顿时成了水中鱼虾。中军官来报知余玠，玠大喜：“元帅言十日内此城必破，今果应其言!”乃令帐下人马收拾船筏，乘大雨滂沱时直取谷城。谷城守将乃完颜陈和尚麾下大将郗舒，正在城中排水，忽报闻宋军至，大惊失色。正欲抵挡，余玠早已率军杀入城中。玠绰滚云枪在手，大喝道：“蕲州余将军在此，何人敢来一战!”声若巨雷，金兵胆战心惊，无人敢前。玠远远望见郗舒在水中逃窜，命将士扯起风帆，赶上郗舒，一枪搠死。金兵见主将被杀，无心再战，纷纷弃刀归降。降者不下五千人，死者上万。玠命人将五千降卒一并绑了，抄了府库中粮草数十万石，统统押送至荆山大营。命将降卒斩了，以祭邓圭。径自来见孟珙：“元帅所言不虚，末将至谷城第四日晚，天降大雨，将城池淹了。末将驱兵而战，大败金兵。主将郗舒已为末将搠杀，其余降兵一概斩了，祭奠邓公。”珙曰：“余将军功劳不小，只是杀降者不祥，日后还是少行杀戮才是。”又道：“众将听令，余将军大破谷城，壮我军威。如今江水暴涨，将整座光化城泡在水中。今夜收拾水战用具，明日兵临光化城下之!”众将依令去了。

    不想只是一夜功夫，次日却见荆山下数十万金兵屯扎，欲与宋军决一死战。蓝旗官来报孟元帅，珙曰：“也罢他既前来送死，又怎好不收？”传命邓方、张珏、余玠、王坚各引一万人马镇守四营，邓珏、孟瑛、孟琛总领中军，自在中军帐中稳坐，安闲自得。或曰：“金兵攻寨在即，元帅何不巡视各处险要，以保大营不失？”珙曰：“四营将领身经百战，足可当一面，何必多生是非？”果然，金兵由辰时战至未时，仍未攻破荆山大寨，山下伏尸遍野。完颜斜烈大怒，命武仙、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各引五万精兵用罢晚战饭后猛攻四营，今日不得荆山大寨，绝不回城。四将领命，舍生忘死一般冲杀不止，山上宋军gōng nǔ齐发，滚木、雷石纷纷抛下。孟瑛见四处金兵攻势甚猛，急急来见孟珙：“元帅，四营皆在苦战，东寨方才失了两回，好容易抢回。南寨中伤残老兵俱已上阵，恐今夜便要破了寨子。还是请元帅退入蜀中，待岳千岁、赵元帅大军前来，与他二人合兵，再取光化。”珙曰：“失守荆山，金人铁骑直入川蜀，益州百姓再无宁日。不必多言了，快去退敌罢!”瑛无奈，只得退下了。欲知金兵能否攻破荆山，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