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忠烈岳李孟护国演义》 第48章 逼君父恭王承大统 骂皇兄赵恺撞殿柱

    却说姜平进京，与恭王等欲逼父禅位，且按下不提。岳雷自祭奠了关铃、孟邦杰，心中颇为伤感。时值岳纲下山，回到精忠府。纲自在飞云阁养伤，痊愈后与林培壮、吕悦习得雪花枪、秦家锏。天立道人归来，又将锏法、枪法一一精进。

    初练时持一对铁锏，内灌铁砂，重有百余斤，操练锏法。纲起先晃动不得，略略提起来时，使不出招式来。一连练了数日，方才运用自如。天立道人将秦家三十六手翻天锏一一传授，可克身穿宝甲之人。岳爷昔日与金兀术大战，虽仗沥泉枪利害，却疏于锏法。西北番人多有皮甲护身，牢不可破，箭矢不透。非鞭锏无可制之。又传岳纲雪花枪法，与**枪法合二而一，集七家精华，去其糟粕，号为七星枪。纲于阁中待了半载功夫，枪、锏之术远胜昔日。道人又差吕悦、林培壮与纲战，初时二人为上，不想后来反为纲败。又教二人一同上阵，与岳纲杀了百余合，仍不能胜之。

    道人甚喜，遂将提炉枪、金装锏俱付岳纲，曰：“徒儿枪、锏之术已成，当早日回临安去了。大宋正值多事之秋，虽败了西夏，北方金人尚在。为师今将宝枪、宝锏相还，金装锏原已朽坏不堪。为师用十斤金子镀得如真金打的一般。捻手是虎口的，如今改做了龙吞口，以此名为露骨培楞金装锏，重二百四十斤。枪杆原是楠木，如今换做白蜡杆，通体洁白如玉、坚而不硬、柔而不折。徒儿上阵拼杀之时，尽可抖出枪花来，令人防不胜防。”纲谢过了恩师，吕悦牵过马来，见此马：高八尺，号龙驹；声若虎啸龙吟。身若黑缎，并无一点杂毛，唯四蹄下几点雪白。吕悦道：“师弟，此马唤作蹄雪乌龙豹，乃大金王室坐骑，为人盗出，落入家师之手。如今赐了师弟，两军阵前，足以扬威！”纲谢过吕悦，又见林培壮捧来盔铠甲胄一副，乃岳纲昔日战甲。培壮曰：“师弟，此乃你先前衣甲，又着人于索子龟背甲内打造了一层金丝软甲。无论他刀枪、箭矢锋利，也伤不得分毫。”纲接过铠甲穿了，谢过师尊、师兄，打马扬鞭望临安而来。

    岳雷见了岳纲，大喜过望，府中庆贺一番，是夜摆酒设宴，次日又领岳纲来见孝宗。岳雷内穿麒麟铠，头戴乌纱；岳纲内穿龟背索子黄金甲。二人外罩朝服，骑马望宫中而来。殿前都虞候崔海见岳家父子来见，当即放行。至德寿宫，拜见孝宗，以表昔日金殿封侯授官之情。孝宗正在忧伤，见纲威风八面，气宇轩昂，不由得感叹一声：“真壮士也！”留他父子宫中吃御宴。

    不想恭王府内，姜平点起麾下一百死士，与恭王府中五百勇士杀奔德寿宫。德寿宫正是崔海镇守，掌管一万御林军。见建宁门外忽然尘土飞扬，命军兵关闭宫门，亲自上城楼观望。姜平见崔海关了宫门，勒马叫道：“崔虞侯，吾奉旨前来见驾，还请打开宫门！”崔海掌兵多年，见是姜平，便道：“姜元帅不在泗州掌兵，来此何干？再者，见驾为何带这许多人马？”姜平思量道：“这老头果是不好对付的，如今止有杀了他方能了事！”便从怀中取出早已伪造好的矫诏道：“老将军，本帅有圣上圣旨在此！”海不知是计，便下得城来，开了宫门。平命五百军士退后，手持圣旨只身来见。海接过圣旨打开见，见黄绫上并无一字，方知中计。平眼明手快，拔出肋下佩剑，望崔海脖项处便来。只见寒光一闪，崔海尸身倒在血泊之中。姜平手持宝剑飞身上马，率五百军士杀入德寿宫。孝宗正与岳家父子饮宴，忽听得宫外喊杀声震天响，忙起身来看。只见喜儿从宫外跑进来道：“圣上，大事不好了！汴州大帅姜平不知何故，骗开建宁门，杀了殿前崔都虞候。如今望宫里杀来了！”孝宗惊道：“何人主使，竟敢如此放肆！”岳雷道：“圣上毋忧！有臣父子在，管保圣上安全！”孝宗道：“必是恭王谋反，朕悔不听元帅之谏，铸成今日恶果！社稷安危，全仗元帅之力了！”雷忙出来取了湛卢剑，岳纲上马摘了提炉枪，命喜儿调动宫中禁军前来守卫。喜儿从命而去，不多时凑来三百余人。雷顾不得许多，率人杀出内宫门来，正遇姜平。姜平见是岳雷父子，也吃了一惊。雷曰：“姜平，你乃本帅麾下一将佐，今日率军入宫，意欲何为？”平不敢答言x，催马挺枪便刺。雷舞剑来挡，拦住紫金枪。岳纲手持提炉枪，叫声“杀！”，与姜平身后杀在一处。不想自崔海阵亡，麾下万余禁军俱归了姜平。纲纵有万般本事，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奋力杀了良久，非是对手，仓皇而走。

    岳雷平日有枪在手，倒也不惧姜平。今日失了长枪，湛卢虽是宝剑，却当不得姜平一枪。一着不慎，被姜平一枪刺在当胸，险些伤了性命。岳纲望见，大吼一声来救。一枪挑开佛母紫金枪，抱起父亲便走。平率众追杀，直入后花园。纲弃了坐骑，将雷藏于假山之后，问道：“父亲伤势如何？”雷曰：“纲儿，姜平谋反，恭王篡位，此乃大事。为父久与庆王相交甚厚，今日恭王若身登九五，必除我岳家而后快。”说罢，虎目中老泪纵横。纲曰：“父亲！莫说丧气话，待孩儿保父亲杀出宫去，召集人马，讨伐姜平！”雷曰：“无济于事了！纲儿，速速逃出京城，往锁阳关去见你毕、罗、杨三叔父，替为父讨还公道！”纲泣曰：“孩儿才与父亲相见，便要分离，如何舍得？”雷亦泣曰：“纲儿，岳家老少性命，全在你一人之手，快些走罢！”纲含泪而退，将枪挂好了，手执双锏大吼一声，人借马力马力，马借人威，双锏猛的一击，震塌宫院墙，飞马越出，回精忠府去接家眷。

    再说姜平命人细细搜寻御花园，找着岳雷。平问曰：“岳纲何在？”雷怒视姜平，一语不发。平大怒，命人将岳雷打入天牢。又来见孝宗道：“请圣上禅位恭王殿下！”孝宗闻听此言，大为震怒，叱道：“大胆狂徒，竟敢杀入宫闱，岳元帅父子何在？”平正色道：“岳家谋反，现已擒拿岳雷，岳纲在逃。早晚拿至京城，碎尸万段！”孝宗大怒道：“大胆姜平，朕待你不薄，将公主许配与你，为何行此篡逆之事？”恭王早已到了宫外，进宫便道：“父皇，非是儿臣不孝，皆是人心所向！”孝宗啐了恭王一口，道：“孽障！身为人臣却逼宫夺嫡，是为不忠不孝！既然如此，何不杀了朕，还在此触恼寡人！”恭王道：“父皇身体已不适理政，孩儿自会处理朝中大事。”孝宗见姜平在旁执枪侍卫，无奈，写下禅位诏书，交于恭王。恭王得了诏书，与姜平除出了德寿宫，来见谢深甫、陈傅良。二人大喜道：“大事成矣！”姜平道：“如今恭王虽得了帝位，只怕朝中大臣不服。尤其岳雷父子，今日不知何故在宫中，挡了一阵，险些坏了大事！”深甫问曰：“如今何在？”平曰：“岳纲不知去向，必是往精忠府去了。”深甫正欲言语，不想恭王道：“速往精忠府捉拿岳家老小满门，押入天牢。如有反抗，格杀勿论！”说罢，转身便走。姜平得了圣旨，恐宫闱尚有变化，只命他人又往精忠府来。

    且说岳纲逃出皇宫，来见母亲赵氏等，将前事说明。又道：“母亲、几位婶娘，还请速速收拾了物品，纲与大哥护送出京！”岳甫亦是如此。众夫人来不及收拾，便匆匆上了马车。不想才过拐过几个，遇上姜平。平曰：“岳家谋反是实，速速捉拿！”数百人一拥而上。岳甫、岳纲舞动兵刃，护住车驾。赵氏见情况危急，谓纲曰：“纲儿，莫逞一时之勇。快快反出京城去！”纲泣曰：“如今父亲生死未卜，母亲又要舍孩儿而去，如何是好？”岳甫急道：“贤弟！你快快走！有我在此，伤不得母亲、婶娘！”正在说话间，老家人岳忠来报：“夫人、少爷，府外军兵云集，要拿三爵主！”赵氏垂泪道：“我儿快走！甫儿乃当朝驸马，金枝玉叶，动不得岳家！”岳纲当即与母亲拜了八拜，转身快马抡枪杀出府去。那些个军兵哪敌得住他这杆宝枪，挑杀了无数人马，扬长而去。

    眼看至南城门口，南门守将姓龙名燕，乃浙东总管龙大渊之子。他早得了宫中消息，见岳纲催马而来，率众横刀拦住去路：“反贼休走！”纲暴喝一声：“挡我者死！”催动胯下乌龙豹挺枪便刺。那龙燕见纲骁勇，不敢抵挡。招呼兵丁拦住，正欲退走。纲杀散众军士，背后抽出金装锏来砸去。正中龙燕后脑，打得脑浆迸裂，身死马下。纲收了金锏，正欲逃走。不想身后姜平率众干到，叫声：“岳纲匹夫休走！”劈面刺来。纲见了仇人，怒发冲冠。将提炉枪挂好了，左手也抓锏在手，催马来战姜平。姜平见岳纲一堆金锏：遮前挡后护左右，指南打北防东西。前世打成唐江山，今番来保宋乾坤。平暗暗吃惊，不料岳纲武艺精进如此。纲恼他害了岳家，忽地凭空跃起，一锏打落姜平头上金盔，又一锏打在当胸。平吃受不住，坠下马去。纲重回马上，反出临安城去。后军扶起姜平，平恨恨道：“好岳纲！今日你锏打金盔、反出临安。你虽走了，若不杀你岳家合府上下，算我姜平无能！”

    再说恭王升坐金銮殿，众臣见之大惊。恭王将前事说明，展开圣旨与众臣相看。忽有一人，身穿蟒袍，腰系玉带，点指恭王骂道：“好无耻贼！竟以兵马之力逼圣上禅位，何来人臣之道？”恭王看时，却是庆王殿下赵恺。庆王怒骂道：“赵惇！尔使姜平私自进京，罪之一也；枉杀殿前都虞候崔海，罪之二也；兵谏父皇退位，罪之三也。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焉有胆量坐此龙位？”恭王亦怒道：“赵恺，金殿之上岂容汝妖言惑众，还不退下！”庆王见恭王如此，喊道：“父皇，儿臣无能，使此奸贼篡夺朝纲，儿臣去也！”一气之下纵身一跃，竟一头撞在金殿盘龙柱上，气绝身亡。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