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勋听了这话直接朝着区寒湘回望回去。久到区家人和三王府的人都快受不了那两柱冰寒之气,这时,颜安勋突然把目光移了开,带着些不易被察觉出的慌乱投向远方,直过了五息的工夫才又复了常态。对视的这一会儿,他心都有些慌了。
区寒湘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能勾魂摄魄,又像看穿人心,就那么直勾勾地朝着他投来,透过瞳孔,探入大脑。
颜安勋心中起疑,几乎就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会什么异术。却不知,区寒湘不过是用心理学中最高深的一种方法增强了精神力作用,从而透过眼神来传递讯息,给颜安勋造成了一种莫名的压力感。
这一场对视,到是看得区灏明也阵阵心惊。他好像看懂了,刚才三皇子输了,输给了黄毛丫头。这个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威凛如风的三王,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区寒湘给打败了!
这时,颜安勋终于绷不住气氛,最先开了口,却是道:“不知弟妹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挑起唇角,看来这人是要赖帐了,也好。
她干脆不再提暗杀的事,只是扬着小下巴问他:“庄柔今日技痒,就想找三哥切磋一下功夫,不知三哥可否赏个脸面?”之后不等颜安勋说话,马上就又补了句:“今日阳光甚好,我大老远来的,三哥不会让我败兴而归吧?”
颜安勋镇定下来,知道了颜司明的腿是他弄的又能怎么样呢?说到底不过是猜测罢了,谁又肯相信呢?
颜安勋神情明显的松懈下来,看着区寒湘笑了起来:“既然潇湘这么有兴致,那本王也不能拂了你的颜面,既然主意是你提出的,那你就说说,要怎么比?”
区寒湘亦笑答:“怎么比都行,我不挑。”
颜安勋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区寒湘手中的铁索,“既然潇湘都把铁索拿在手了,那咱们就比兵器好了。你擅用铁索,我擅使长剑,虽说在锋利程度上我沾了光,但比起杀程,潇湘你也是有优势的。两下平衡,到是谁也不亏。”
区寒湘哈哈地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再直起腰时,却是指着颜安勋就说:“三哥一个大男人,剜门盗洞地想要跟我个小姑娘把这优劣势给找补齐整了,还好意思说谁也不吃亏,真是有趣。”
颜安勋被他说了个大红脸,就想着再退一步也好,到底她还是个女孩子。可话还没等出口呢,就又听到区寒湘扬声道:“好!铁索对长剑,这样的组合到也甚是有趣。那三哥说说,咱们赌点儿什么好呢?”
“赌?”直觉告诉颜安勋,这区寒湘下的套儿八成就在这个赌上面呢。他心里有了防备,便想着掌握个主动的局势在这自己这边,于是开口道:“虽说你我贵为皇子县主,但既然要赌,也不能太特立独行,咱们就依着百姓的规矩来,赌银子吧!”
“银子?”区寒湘做惊讶状,随即便笑了,“三哥说得是什么玩笑话,要赌也是赌金子,银子岂不是有**份?”颜安勋想了想,“也好,那就赌金子。恩……”他咬咬牙,“一万两黄金!”
“哈哈哈哈!”区寒湘又笑了,这次笑得比之前更加放肆。
不只是她,连带着君然等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颜安勋不解。
梓月“好心”提醒:“王爷,公主赌金子,一向是以百万两为基础的,基本上来说……是五百万两起价。”
“什么?”颜安勋大骇。
可是……更多的,他又怎么拿得出来?
他手里的钱财早就用来养兵了,一万两黄金那还是因为年前有人主动供献,还没来得及挪用,才胆说出来跟区寒湘赌。但要说五百万两,他可就真的拿不出来了。
身边随侍提醒他:“王爷答应了又有何不可?您又不会输。”在下人们看来,三王爷一身好本事,打一个小姑娘,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可区寒湘却说了:“不行,既然是赌,就要先把赌注拿出来摆到明面儿了。”
老赖,她不是没见过!
颜安勋没了辄,干脆一摊手:“要不你说,咱们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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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安勋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炸了起来!
赌命?
敢情这丫头在这儿等着他呢!
可她何以笃定自己会赢?
颜安勋站在原地,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满腹猜测地看着区寒湘,很想从她的脸上、眼里找出几许破绽或看出几许心思。
可惜,区寒湘就像一湖平静的水,没有一丝波澜,任谁都无法从她这里窥探一二。可她脸上的表情是坚定的,不容质疑的,赌命就是赌命,她不带一丝犹豫。
在旁围观的区灏明实在憋不住了,开口劝凤羽珩:“你别胡闹了,三殿下是皇子。”
区寒湘挑眉:“皇子怎么了?本宫还是公主呢!再说,皇子就不能跟人切搓比武?”
“你这是切搓么?”区灏明快气死了都,“谁听说过切搓赌命的?”
“今儿你不就听说了。”她扬起笑脸,“父亲是怕我把他打死?”
区灏明差点儿没背过气去,“我怕人家把你打死!三殿下自幼习武,不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带兵上阵,那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不是找死吗?”
区灏明的话到是让颜安勋心里犯了合计,他原本觉得要跟他赌命,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这丫头诡计多端,还擅长使用各药物,他怕打斗过程中这丫头使诈下毒让他丢了命。再说,区寒湘还是唯一的异性公主,要是真的……皇上可就要把这笔帐算到他头上了。那老头子从来都不会向着他,到时候指不定又要给出什么样不公平的责罚。
这样一想,颜安勋便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跟区寒湘赌命,甚至比武也不行。
于是他顺着区寒湘的话道:“是啊!庄柔你是公主,实在不易再舞刀弄枪的。”
区寒湘一听这话就笑了,“我一没舞刀,二没弄枪,三哥这话是从哪来?”
“本王的意思就是怕不小心伤了你。”
“哦,那三哥大可放心,你伤不着我。”
“恩?”颜安勋皱了眉,“打斗就难奈会有偏差,阿妹的话可不能说得太满。”
“哼。”寒湘一声冷笑起,“三哥未免对自己的本事太过自信了,就凭你,也想伤我?”
颜安勋心底的怒火有点儿被点起来了,虽然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区寒湘这是在有意激怒他从而达到比武的目的,可这话就是听了让人心里极度不舒服,偏生他又不是个宽容大度之人,也没那份拿得起放得下的肚量,区寒湘的话着实是把他给气了够呛。
可那丫头还不死心,小嘴巴一开一合,还在继续道:“父亲你也是的,怕三殿下受伤你就直说,何必饶这么大一个弯子呢?女儿还真以为父亲是担心我被人打死,谁知说来说去,您是担心三殿下。唉,真是让女儿伤心呢。罢了,既然父亲笃定这一场比试三殿下会输,那女儿就不打了,算是给父亲一个面子。”
她一边说一边无奈又可惜地摇头,然后后退两步,冲着颜安勋拱手抱拳:“父亲相求,阿湘做为女儿也不好不听他的话,三哥的命比我的命贵多了,伤了的确不好,这场比试就算了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颜安勋怒了:“你给我站住!”
他这一嗓子,喊乐了区寒湘,也喊哭了区灏明。区灏明知道今日怕是要出大事了。区寒湘自信笃定一笑,她赢定了!
这时,就听玄天夜又道:“话既已出口,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区寒湘疑惑地问他:“三哥不是贪生么?”
你才贪生!
颜安勋狠不能把区寒湘的舌头给割下来!
“你难得雅兴,本王怎能不奉陪?来人——”他大喝一声,“去取本王的佩剑来!”
“慢着!”区寒湘突然也扬了声。
颜安勋一愣,“弟妹反悔了?”
她摇头,鄙夷不屑:“反悔那么恶心的事,我可不屑。”
颜安勋又想割人舌头了,刚才他不就是反了一次悔?这丫头是转着圈儿的骂他恶心呢。
“那庄柔的意思是……”
区寒湘道:“我来得匆忙,也没带笔墨,就请三哥让府里人将笔墨备一下吧!既是生死赌约,咱们就得立个生死状,不然我回头把三哥给打死了,三王府的人翻脸不认帐跟我纠缠,那可就不好了。”
颜安勋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他立即吩咐下来:“备笔墨!”他就想立刻立下那生死状,生死状一签,这丫头今日要是不死在他的剑下他就不姓颜!
什么她是老九心上的人,此刻早就被抛在脑后了。他让区寒湘给气的,只想把面前这个女孩一剑刺穿!
很快地,府里下人将佩剑取了来,又抬了张桌子,上头摆好了文房四宝。
区寒湘不耐烦:“怎么这么慢?!”
颜安勋快气疯了,怒声问正在写生死状的师爷:“好了没有?”
那师爷点点头,“好了。”然后将刚写好的生死状展开,朗声道:“今,庄柔公主与三王自愿比武,以命为赌,不论生死,事后双方皆不可予以追究!”念完,又把另一张写有同样内容的纸举了起来,“生死状一式两份,二人签好字后各执一份。”
颜安勋点头,“好!”然后大步上前,提起笔劲道十足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区寒湘亦不例外,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去,也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了下面。然后想了想,竟是食指沾墨,又在自己名字边上按了个手印。
颜安勋到也痛快照仿,这生死状便算成立了。
两人分别取了一份揣到怀里,区寒湘这才挑着唇角步步后退,直退到门前的空场上,这才将手中铁索举了起来——“三哥,阿湘恭候大驾。”
颜安勋亦走下台阶,站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两人中间大概隔了能有十步远,围观的区家人和王府的人都自觉地散开,尽量寻找较为安全的位置,人人都怕这二人动起手来再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给砍了。
寒湘与颜安勋二人将架式拉开,就听颜安勋说了一个请字,寒湘铁索瞬间前探,“啪”地一声鞭响,这场比武——正式开始!
终于,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了!
就见颜安勋的剑尖儿已然到了区寒湘的喉间,几乎就已经抵上了她的喉咙,可就是差那么一丁点儿,就一丁点儿的距离,却生生止住。
他无法不止住,因为寒湘的铁索此时已经收拢到了极限,颜安勋就像一只蚕蛹似的被包裹了起来,从头到脚,动都动弹不得。
寒湘的面上还是挂着那种阴嗖嗖的笑,伸出手去轻轻地把那柄剑给拨了开,然后也不看他,就对着那柄剑研究起来。
她左看看右看看,面上疑惑不解,“三哥不是说要跟我比长剑么?还说什么你执长剑,虽说锋利,但我的铁索更长,所以谁也不吃亏。那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说话间,手里铁索又拧了一圈,颜安勋被她给勒得快要断了气,运了内力想要把这铁索给绷折,可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
凤羽珩提醒他:“三哥你可悠着点儿,且不说你能不能挣得开,即便是挣开了,颜司明的铁索,坏了他可是得找你赔的。”
颜安勋心里一哆嗦,颜司明的鞭子?再看看,可不是么,紫金的手柄,泛着寒光带着隐秘倒刺、柔韧度好到即便是用刀去砍都砍不断、长期抽人无时无刻不泛着血腥味的鞭身……他早就觉得眼熟,却被气得没工夫多想,如今看来,老九是把他最喜欢也是最好的一根铁索给了他媳妇了。
“一国皇子,堂堂三王,跟个连十三岁生辰都没过的小女孩打架,还带使暗器的,真不要脸。”区寒湘毫无顾及地骂他,眼里血色虽已褪去,但却又覆上了一层浓浓的鄙视。
手里的铁索又扯了扯,更紧了些,颜司明身上血痕也更深,一道一道的,快要汇成了河。
区寒湘就这么看着他,不再说话,眼神从鄙视转变到沉寂,再由沉寂转成冷漠,然后是阴毒、凶残,最后,竟是流露出浓浓的杀机。
颜安勋接收到她目中讯息,脑子里立时闪现出两个大字——完了!
果然,区寒湘手里的铁索一圈一圈里拧,迅速越来越快。那鞭子勒在他身上,从皮到肉,从肉到骨,肉烂血崩,终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颜安勋疼得连牙齿都咬碎了几颗,可却依然阻止不了疼痛的侵袭。
大量的血液流失让他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几次都险些晕过去,可每每要晕死,区寒湘的铁索都会再加一把力收紧,疼得他一个激灵就又精神过来。
这简直是非人的虐待,颜安勋又羞又愤,暴了一头的青筋,终于忍不住折磨,冲口道:“杀了我!你杀了我!”
区寒湘指了指铁索:“这不正在杀呢么!只不过潇湘没杀过人,行起事来不比三哥那般纯熟,所以杀得就慢些。三哥再忍忍,就快死了。”
她说得就像在杀一只猪一样,就快死了,颜安勋也知道自己就快死了。身上的骨头已经断得没剩几截儿好的了,特别是膝盖,他能感觉到,几乎已经一碎,要不是人被鞭子裹着,他根本就站不住。
他不怕死,只是不甘心就这么死,他多年运筹帷幄,甘州还有囤积的大量兵马在等着他调用,他这时候死在一个小丫头手里算什么?
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有区家的人,有襄王府的下人。这些人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一个小女孩这般羞辱,这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
颜安勋想开口大骂区寒湘,可惜,鞭子有一截儿收拢到喉咙了,勒得他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话是一句都说不出。
终于,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浑浊,身上的疼痛也开始麻木。不管区寒湘再怎么拧那鞭子,他都不会觉得更疼了。
颜安勋知道,他快要死了,终于快要死了。
只是,这种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疼痛、恐惧、屈辱并存,即便是他颜安勋也彻底崩塌了心中防线。他不得不承认,区家的这个丫头,跟老九真是绝配,折磨起人来一个胜过一个,花样百出,新招层出不穷。
他吐出胸腔中最后一口气,努力地睁大了眼,透过模糊的视线最后看了一眼已经不再放晴的天,然后眼皮渐沉,缓缓地闭了起来。
就这么死了吧!他想,或许这辈子就与那皇位无缘,只是他很想知道,这丫头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了他,该如何向宫里的老头子交待呢?那老头子一向不待见他,但自己儿子被杀,脸面上也过不去吧?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意识渐渐离散,终于,连冥想的力气也没有了。
颜安勋的头垂下来的那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怀了无尽心事,就连襄王府的一众下人都在想着,主子死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那个帮着立了生死状的师爷腿都哆嗦了,他是师爷,是谋士,是幕僚,他知道颜安勋太多事了。玄天夜一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要他的命,他逃不逃得掉啊?
可是只有区寒湘知道,颜安勋没死!
他还有心跳,她还留着他一丝脉搏。不是她仁慈,她只是在想,自己就这么杀了一位皇子,是不是就相当于公然的挑衅皇帝了?虽然有一纸战书在手,可皇帝要是翻脸,他管你生不生死状,随便寻个由头就够弄死她。
当然,她不认为自己会死。
可是颜司明怎么办?
她总不能让颜司明跟着她一起躲着吧?一个大男人躲着还不得憋屈死?
皇帝心里头是属意颜司明的,明里暗里给了多少帮助和支持,可这也得颜司明自己争气。如果没有西北的战功在手,如果没有群臣的暗里相助,皇上就是再中意这个九儿子也是没用。
她不能让颜司明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而废掉,翻脸是最后最迫不得已的办法,但凡还有别的招儿可想,她都不想颜司明的现状有任何改变。
思绪间,手里鞭子下意识地就松了几分,那原本头都已经耷拉下来的人竟也跟着又多喘了半口气。
区寒湘深吸了一口气,手中鞭子又往紧拽了拽,她在做最后一次思考,杀,还是留?
这时,突然身后有道劲风来袭。她下意识地想躲,却又觉那风势虽是冲着她来,但是并没有恶意,反而有些熟悉……
帮着她做抉择的人终于来了。凤羽珩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那道劲风已至身边,有只手从手头伸过来,覆到了她执鞭的手上。很快地,一个目光坚毅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没有声音,嘴巴却一开一合,竟是用唇语在与她说:“留一口气,也给自己留一丝余地。你别急,九哥就快回来了。”
她听话地五指微松,不再犹豫地选择留下颜安勋一条烂命。
区寒湘手里的铁索松了,及时赶来的颜影辰也松了一口气,没敢放开她的手,因为他能感觉到区寒湘的手还在轻微地颤抖着。
“放心。”他轻声道:“待九哥回来,一定没事。”然后一偏头,看向三王府的一众下人——“还不快把你家王爷扶进去!”
立即有人上前来扶颜安勋,可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凤羽珩的铁索只是松了,却并没有从颜安勋身上解开。更何况即便是解开了,这人一身的伤,破了皮烂了‘肉’断了骨,该怎么扶?
“庄柔。”颜安勋抓着她的手,轻言劝慰:“松开吧。”
她五指张开,那鞭子随即落下玄天华的手里。
颜影辰手一抖,缠在颜安勋身上的鞭子一下子便抽离了开。那种感觉就像是剑扎在人身体里,然后又突然拔出来一样,不但带着血,还带着零星碎‘肉’。
颜安勋失了鞭子的控制,人根本就无法站立,直愣愣地就往地面上滑去。下人们赶紧将人扶住,可是一碰他这一身碎肉,到是疼得他直接大叫了一声“啊!”
他一向是个刚强硬气的人,凤羽珩一鞭子扎进他的肩里他都没吭一声,可如今却已然疼得顾不上身份地叫喊出来。
颜安勋十分纳闷,按说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人应该晕厥才对。可他就是疼,就是难受,但人却怎么也不肯失去意识。之前有一瞬间到是觉得快要死了,可是后来也不怎么的,竟然又精神起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煎熬了!
颜安勋当然不知道,就在区寒湘勒他的工夫,已然用手指弹了一根针进去。那针在解药里浸泡过,直入心口,哪里能让他这么轻易的就晕掉。
“三殿下。”她开口,步步向前,已经懒得再用三哥这样的称呼来周旋。“今日十二弟说情,我饶你不死,但你做过什么我可都一笔一笔地记在心里呢。千万不要抱侥幸心理,千万不要以为我只报这一次仇就算完,阿湘别的不行,就是记性好。而且我这人心眼儿特别小,惹过我的人我都会找个本子记下来,敌伤我一分,我必还其十分,毫不吝啬!”她说完,伸手往玄天夜身上快速地划拉了一下,那根解药针便被她拔了出来。
颜安勋身上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拔出一根针的力道他根本就感觉不到,只是被区寒湘说话时那股子阴狠的劲儿给惊得不轻。
他张了张嘴,拼尽力气说了句:“父皇不会放过你!”
区寒湘点头,“你放心,我也不会放过你。”说完,站起身冲着襄王府的下人道:“快把人抬进去吧,再不抬,本公主就后悔了。”
三王府的人一听这话,吓得赶紧把人就给抬进去了。动作大了些,就听颜安勋一路惨叫,那叫声比杀猪还凄厉。
区灏明自然知道区寒湘跟颜影辰二人一定有话说,一定得就这个事儿做一番思量和决断。他很想听听颜影辰会给区寒湘出什么样的主意,可再看那二人,人家根本瞅都没瞅区家人这边,他还有什么脸留下来?
“罢了。”他大手一挥,“咱们回府。”
直到区家人回了府,三王府冲出来的一众下人迅速地把门前的血和残肉收拾干净。
收拾完毕,那些人再冲着颜影辰和区寒湘行了个礼,然后没说一句话,匆匆地关了府门。
一切,归于平静。
三王府门口,区寒湘与颜影辰对面而视,她身后站着众人,玄天华却是只身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