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脸淫笑的天行和秦益迫不及待的要去明月楼听潮小筑拜访那位艳名远播的江南明月。
原本江南各大妓院每三年都会选出一位花魁,这位江南明月秦舞衣就是十二年前当选的花魁。没人知道她从何处而来,只知道当时秦舞衣一现身所有的评委一致认定她是当之无愧的江南花魁。十二年来,江南再没有举办过选花大会,据说是因为没有一个女子见过秦舞衣之后还自认美貌的。每一届的花魁本应该住进杭州城中的芳华别院,秦舞衣却嫌那里脂粉味太重,另筑了一座浮在西湖之心的明月楼,明月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建好的。据说工匠们一觉醒来这座明月楼就悬浮在水上,至于他们的材料一块也没用,事后他们却都得到了双倍的工钱。更传奇的是明月楼建好不久,皇帝就南巡至此,秦舞衣竟然搞到皇帝微服出巡的消息,只用琴声就把当今万岁迷的神魂颠倒,不但为她提了楼名,还颁下圣旨没有江南明月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明月楼半步,违者以谋反处。十二年来江南明月是这乱世之中江南人最引以为傲的神话。她的风头早已盖过相袭千年的江南三大世家。
一听说天行他们是去明月楼的,艄公立刻异常热情,茶水点心都是最好的。不过这很正常,有资格见江南明月的人必定是腰缠万贯,权势熏天,又自命有几份风雅的人物,江南明月一次的面仪是黄金一千两,十足的赤金,这还只是面仪,见不见的到还要看你的造化。只有秦舞衣看中的人才有资格一睹江南明月芳容,据说只要答对秦舞衣提的问题,再赢上她一盘棋就有望一亲芳泽,不过可惜十二年,过的了第二关的就不上二十人,最终成功的人数为零。东方世家家主的独子东方吟就是两年前拜会江南明月,当时这位号称文武双全的江南第一才子挥手千金,谈笑间就解开了秦舞衣的难题,最后与秦舞衣对弈,在对方让三子一先的情况下交一百零六手,呕血惨败而回。事后东方吟重病不起,其父为他请来大国手郑谷解局。结果郑谷入局之后连想三天三夜最后发狂而死。东方吟虽然惨败,但江南有的是家财万贯的世家子弟,一个个像过江之鲤一样涌向明月楼。这样的主手中会没钱吗?
西湖不大,不过片刻天行就可以望见那座浮在水中的三层小楼了。明月楼附近方圆三里之内水面便都是秦舞衣的明月楼的范围,任何船只不能再前进一步了。
秦益随手丢给艄公一张银票,天行扫了一眼,五百两,是他这个小小县令一年的俸禄。艄公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天行和秦益跳上明月楼接人的小船,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侍婢,长的到还有几分姿色。天行在一旁听秦益侍琴姐姐长,侍琴姐姐短的,心想秦益大约不是第一次来了。
小船将近靠岸,秦益从身后取下一个小包裹,带着一脸的谄笑第给那个叫侍琴的丫环。
“这是一千五百两的金叶子,一千两孝敬你家姑娘,剩下的五百两算是我对姐姐的一点心意。” 秦益说的一脸轻松,天行看的冷汗直流。
“何必客气呢?”那个侍琴嘴上客气,手上可不客气,接过包裹,冲下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拿走了包裹。
天行和秦益终于进了这座传说中的明月楼。秦舞衣今晚的客人不多连秦益在内不过六个。天行趁侍琴向里通报的当儿,环顾了一下。客人里一个是有秦益三个胖的大胖子,十个手指居然带满了宝石戒指,腰带上镶着明珠,衣服都是用金丝编的,身边还跟着五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小妖精,一见就知道是那种有钱花不完的主。有两个年轻公子,天行一看他们长的要命的指甲,和一脸的傲气,就猜到八成是那种仗着祖荫横行不法的家伙。剩下的两个到是颇清秀的文士打扮,一身青衣,手中还端着书,一副勤学苦读的样子。比起看这些流着口水的嫖客,天行对他所在客厅的布局显然更有兴趣。整间客厅用银漆刷过,但天行用手敲了一下厅柱,竟发出金铁之声,天行运足内力双脚向下一压,地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这座明月楼当然不会是用钢铁打造的,天行从前也听说过辽国有一种玄铁木,坚比钢铁,却轻如鸿毛。不过这种玄铁木只生长在漠北苦寒之地,价比黄金,就是大辽皇室也只是用它做出行的马车,这样一座房子,只怕就是当今万岁也住不起。整座楼用玄铁木打造也就罢了,天行仔细的观察,这座大厅暗藏一套杀气十足的阵法,竟好像是他们武当不传的真武大阵,一旦发动任何高手都休想逃生。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心中不安,天行依旧镇定自若的品着茶。这时那位侍琴姑娘已经回来了,冲着秦益一笑。
“秦相公已经是第三次来了,现在就和我一起去书房吧。至于这位先生,请到楼下候着你家主人。”
把天行当奴仆是很正常的,就天行那身衣服和秦益坐在一起也就像个奴仆。
天行满不在乎,秦益吓的半死。
“姐姐说笑了,这是我家元帅。” 秦益一边说一边从袖筒里掏出三张银票。
“每张两千两黄金,一张算是我家元帅的面仪,一张是姐姐的见面礼,还有一张算是给楼诸位姐妹买茶喝。”
天行做梦也想不到,侍琴接下了其中两张,居然把剩下的一张退给秦益。
“相公不是第一次来了,我家姑娘只受黄金,不受银票。”
秦益面如死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天行在旁边冷眼观瞧,突然插了一句:“我听说秦小姐不但受黄金,还受古玩宝物是吧?”
“当然,我家姑娘最喜旧物,只要和意,立赐千金不是问题。”
天行一笑,出手如电从秦益腰间抽出秦益的配剑。
“我们秦四爷这口剑叫落日照长河,是名将打造,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按世价可值黄金万两,如今贱买黄金一千两,可以吗?”
“可,可以。敢问阁下大名?” 不愧是江南明月的贴身侍女,侍琴果然发应过人。
“秦爷不是说了吗?我是他的元帅。” 天行保持着微笑。
“秦爷的元帅,”侍琴愣了一下。“你是风帅。”
“正是区区。”
侍琴立刻跑进通报。不一会就出来了,这会脸上的笑容就挂足了。
“原来是风帅,我家姑娘不风帅景仰的很,一向无缘拜会。小姐说了,风帅有功于万民社稷,是她佩服的人物,这面仪是万万不敢受的。”
天行一笑:“怎好坏了规矩,你家小姐不受这剑就送给侍琴姑娘吧。”
秦益听的好象吃了只苍蝇心里在骂:该死的居然拿我的钱慷你之慨。
受宠若惊的接过剑,侍琴转身对着到访的客人说:“我家小姐身体违和,今晚无法见客,诸位请回吧。”
几个客人垂头丧气的要走,突然发现天行和秦益没动半步,大叫起来:“那两个小子怎么不走。”
天行冲他们一笑:“在下刘靖风。”
“刘……”说话的人里刻闭上了嘴。
“两位请随我来吧。” 侍琴将天行和秦益领进了内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