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来我家的时候,一壶梨花酒刚刚酿好,我从泥土里将它拨出来,揭开红绸的盖,香味飘了老远,我闻得心里颇是高兴,便不忍的现出了尾巴,七无便在我的身后逗弄着尾巴,我痒得不行,倒了一杯梨花酒,用尾巴给他递了过去。
谁知道他非但不接,还一脸笑意的看着,道:“比手还好使。”
我皱着眉装作生气的样子:“爱要不要!”说着把尾巴收了回来,他猛地伸手取了那杯酒,牛饮而尽。
喜子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的大嗓门极具标志性,不过说出来的话总是那般不顺耳。
“我就说这孩子长得跟他像,与你合缘,看看,看看,这般你不就可以将对他的爱尽数转移到他的身上了么!”那大嗓门冲入旁人的耳倒是没什么,可如今进了七无的耳朵,却让他的神色瞬间冷淡了下来。
那冷淡……竟像极了从前的天华仙长。
可我知道,七无与他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可能是那份天华仙长的冷清与执念吧。
我忙打发了喜子,喜子顺手把我们刚刚出土的梨花酒捞了去,我甚至都怀疑,她就是闻着这香味过来的了。
我想说些什么,噎了半天,最终还是只憋了一句出来:“我们酿的梨花酒给她了。”
七无转头看向我:“在你心中,酿酒与天华仙长,谁更重要一些?”
我无端觉得恼怒。
倘若天华仙长并无酿酒重要,我想,我是不会爱上酒这种东西的。
酒,喝一杯,就希望能长醉不醒,可往往,是骗了自己。
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可能,七无作为一个热爱酿酒的人,也不会懂得,因爱而酒,是什么韵味吧。
他突然从自己身上拿出一本书,伸手递给我。
我隔远了看觉得眼熟,仔细一想,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我并不敢伸手去接过它,只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能表达得更加清楚一些:“你……哪来的?”
他收回那本书:“流笙,你不消怕,能有什么好怕的呢?”他淡淡的看着我,“狐尾酒,要九条尾巴,你仅剩的一条尾巴,我拿来并没有任何用处。”
我觉得心凉了半截:“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听说,狐尾酒,能够医治天下所有的病,”他顿了顿,“我要去找狐老,我要酿狐尾酒。”
我连连后退几步,他却不断的逼近我。
他突然就笑了,那笑容好像十里的花儿都绽放了一样,耀眼得很,又暖得很。
他说:“流笙,我要医好你。你的一条狐尾,我要让她恢复成九条狐尾。”
“你的所有命,我都要帮你找回来。”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