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日之后,定做的装配终于达到了宋天的要求,甚至有些超出。这让他发现一个得要问题,许多时候现代人总认为愚昧的古人,不过是欠缺了一点观念,一旦跨过了那道弯,有些想法比宋天还要现代。
比如古代版的滑翔伞、能防普通二石弓的战术服、和一共六款的飞刀。都是宋天在交谈中无意谈到,结果被工匠们接受,转而出来的改进型。
那个滑翔伞说实话,连宋天都不敢飞,虽说看起来蛮坚固,但这玩意不只是坚固一个要求,只得推说以后有机会再飞,工匠满怀期待,这才是创举,谁又不想名垂千古?
防普通弓的战术服则是宋天无意说到了动能问题,再扯到弹力减速的问题,结果工匠把原本重甲上厚厚的钢片,分出十来层,即相当于十层减速的超强力弹簧甲,再缩小尺寸,装进战术服,后来又坚持要加上袖子,即成了现在的样子。
宋天初时不信,后来请来史不凡亲自操二石弓,五十步劲射,结果宋天史箭神同时突眼木然,史不凡更是郁闷得大叹弓箭无用。宋天大喜,看甲片厚度有六个毫米,虽然看来稍稍臃肿,重有八公斤,对于宋天自是小意思,得陇望蜀,又要裤子,许工匠直接递上同种功用的战术裤,这回屁股和jj安全矣!
飞刀最让宋天惊艳,原本他只是分出两种样式,闲聊中说起后世军刀的多用性,工匠们即时做出了六种,分别是标准版、三棱版、手术刀版、新月版、空管版和最为特别是子母版。
标准和三棱型不必说,手术刀版顾名思义,刀身更为细长,和后世的手术刀一致,自然用来做紧急手术。新月版即是一种回力镖,算是加大杀伤之余,增加一点诡异。事实上,对于这个宋天玩笑的成分多,没想到真得做了出来,且还美仑美奂。而空管版的空管是便于注毒,工匠的设计很巧,在前管口腊封,使用前抹掉即可。最后是子母版,创意是仿子母剑,即是刀中藏刀,完全是攻其不备。
于是某男在楚胜我、楚黛宁和一众教头等待许久之后,宋天一身后现代装备,姗姗出场,还自认为拉风之至。殊不知,在众人眼里,此种打扮丑不忍睹。全身乌黑、怪不可言。众人都是忍俊不禁。
楚胜我好容易才保持好严肃,反正这宋天每回都怪,却每每都有意想不到的成绩,所以对宋天倒是有信心,开口一问:“你今天准备演示什么项目。”
“新甲衣!”宋天先说第一项,原来海陆空三项之中,他并没想演示陆一项,因为上次校场比武以为够了,不过得了件新甲衣,不如演示一番,以做推广。
上战场,已方的不损失,就是敌方的损失,高强度的防具对于士兵而言,士兵可想而知。虽说这甲衣防不了二石以上的强力,但现时作点的用力多是一石半,作用不言而寓。
“甲衣?”众人皆疑惑,难道就是这件看来怪丑的皮衣?
宋天并没多想,先请早已知情的史不凡,使用二石直接射在身上。也幸好刚刚试过了,不然史不凡打死也不敢陪他玩命。其它人皆不知道有些奥妙,众教头都是出口阻目,楚黛宁更是惊叫之后连忙捂嘴。
连楚胜我初时也认为宋天这次玩过了头,却看到史不凡面色平常,尤有笑意,这才定下心来,招呼众人稍安勿燥。
史不凡发五十步的二石箭,第一箭将挂在木桩处的旧版重甲射穿,这才向宋天发箭,在众人心就要撞出胸口之时,那箭正中宋天胸口,随即弹开,只不过在皮衣上留了一个小缺口。众人欢呼之中,宋天示意史不凡再发一箭,正中转身的宋天背部,结果亦同,众人这时再看刚刚认为丑陋的皮衣,皆是同样的两眼冒光。
事仍未完,宋天又随机请上两个士卒,拿刀拿枪,在四肢驱干上一通乱砍乱刺,结果还是只破痕,并无真伤。最后这件甲衣在胡规火枪的最后考验中,被楚胜我定为制式,并吩咐此甲的制造设计成为本家绝密。
第二项是潜水,其实这本是宋天最差的科目。校场就是湖,最深处不过10米,自然宋天裸潜20米的成绩已经足能应付。
宋天先是当众演示了一番吸呼管的伸缩,将原来只有一指粗,长约40公分的细管,在众人惊奇的关注之下,抽出一截,再来一截,还有一截,足足抽出9截,总长3米上下。
再看宋天直接口衔着细管慢慢的沉入水底,众人大多恍然,连称这个简单,咱自己就想不到呢。说实话这种方法在这时代早知,宋天唯一的贡献只是伸缩的设计。毫无悬念产,当然,为了增加说服力,宋天在水里足足坐了三十分钟,正好确认了这防水性能确实可以,反正这年头也不用潜行太深。
楚黛宁看着湖中静静不动的管子,嘴角隐有笑意,当时打赌,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是用这样的办法,不知道他是早有预谋呢?还是后面才想的?那个家伙一定是前者,明显是故意让我输。
有前面两项精彩和奇思打底,即便是宋天最后提出凭一堆棉布和绳子,要从校场里高约450米左右的山峰跳落,竟也无人反对,可见宋天已成了万事皆可能的代名词。
而实际最紧张的反而是宋天本人,后世的伞兵最低起跳记录是150米,他曾经跳过200米,但那毕竟是现代工艺的伞包。而用一个只能算初级的原始伞具跳,即使是高出记录一倍多,实际仍是玩命。
但是这个命必须玩,所谓的特种兵,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如果能成功空降,其作用比潜水更加突出,于是这个命一定要玩。宋天爬上山顶,再三检查伞包的顺序,才又重新叠好,装入预置的背包,扎好固定绳,这才出现在山顶处向下面的人群致意。
下面自是一通高呼,又再次绷紧神经屏住呼吸,静待宋天的惊天一跳。整个场外包括楚胜我等全部自座上起身,楚黛宋更是两手捂在胸口,担心、期待、怀疑、坚信交替出现。眼前所有景物奇异般的消失,只余下宋天的身影此刻是如此清晰。
咚~咚!他跳了,楚黛宁心跳加速,不自觉向前移出两步,其余他人心情也是差不多,下意识里渐渐前挪。
在悬崖山地跳伞,二样最重要,一是千万别在迎面风下跳,二就是千万别在紧贴山崖的时候开伞,因为这两种情况都可能让人撞山。于是不了解的众人,一看宋天跃下,快到山腰仍原速不变,所有人都是即时一声惊叫,闹哄哄的往前跑动。
楚老狐狸这次也是面色发白,一同冲前心里想到:你这个小子,成也奇,败也奇,你让老夫如何交待?楚黛儿这一瞬间反而是一种空白,眼眶含泪,神情呆呆的随着人群前冲。
而待众人冲前足有十米,突然宋天背后的棉布花伞一张,身影不降反升,末了才缓缓下行,在半空中挽出一朵炫目如斯的伞花。
众人急停,定睛看那宋天在半天得意的挥手,才是心里一轻一乐,不少人都与旁边的同袍击掌而庆。
“这个坏人!”楚黛儿脸色由白迅速薄红,在人群里偷偷抹些泪珠儿,再抬头是已是梨花开雨后。
是啊!由死到生,由刺激到平和,所有的对立与所有的纠缠,都尽在伞花盛放的那一刹那,归于同一种心声——生命,想来这就是伞兵的乐趣吧?
大殷的第一场伞兵表演就在宋天刚刚落地,就被狂欢的教头与士卒举过头顶,不停抛动后完美落幕。而这惊艳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都留下了最为难忘的痕迹。良久,快被甩晕的宋天,被请到大帐,楚胜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全面封锁消息。
“自今日起,无论士卒教头等,全部不得擅自离开,违命者斩,所有相关工匠技师,赏银五百,将子女家眷扣入楚府,不得有误!”楚胜我少有的严厉。
众人不是傻子,宋天这几样东西意义不言而寓,再听家主严令当即领悟,迅速去看好手下,大帐内只余下并无实辖的宋天和楚黛宁。
“你们两个小娃娃开玩笑,开的是不是大了些?”楚胜我似笑似怪的扫过女儿,再定在宋天身上,才回复平常的表情道。
宋天摸摸鼻子,工匠那边早是交待过,只是楚胜我要人质,虽说不人道却也是无奈之举。而只要图纸、构造和料质保密,外形被看到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在士卒方面,宋天并不赞同。事实上,特别是降落伞,被人学去更有趣,没有后世的经验,大概练死的比活着的多。
当然完全保密更好,宋天稍稍说了自己的想法,楚胜我点头,就坐在原地看下面看着站着的宋天,不知想到了什么,后来忍俊不禁终于出声,在宋天莫名其妙之时,又冒出一句:“黛儿输了你,给你抚琴,你献了三件好物什么给楚家,你且说说你想要什么?”
又有好处?宋天哪顾得猜测老狐狸在笑什么,略略思索一下,要银子,没创意;要他女儿,太不可思议;要官当,有毛病。咦,对了!
“我缺一把刀!”宋天想起随身的短兵。
“何种刀?”
“横刀,直刃单锋,包钢百炼。”宋天不知道这时代是否有唐刀,多解释两句。
“哈哈,这倒是天意。”楚胜我听到宋天的形容,突是哈哈大笑,末了扑一声打开折扇:“我倒有一把极好的古刀,正好如你所讲。只不过…我怕你不敢要。”
“不可能!”宋天诧异十分,这是笑话,还有什么刀选人?!居然还敢不敢的。
“确定?”
“当然!”
“好,我便把断龙刀传给你。你三天后辰时到府里的武堂等我便是,你先退了吧。”楚胜我难得的一脸慎重,似乎连旁边的楚黛宁也是一脸古怪。
宋天疑惑却也不便相问,只得退出大帐。
“爹爹,你真的要传断龙刀?”楚黛宁待宋天去远,这才小声说起。
“是啊!这小子确实有这么能力!”楚胜我答道,表情里透过些微的安慰。
“可是…”楚黛宁谨慎的措辞,半晌再接:“你不怕虎贲……”
话未说完,却被楚胜我用手挥断:“若是如此,倒算有野心,我反倒怕这小子根本不动心。”
这句话倒把宋天的风格,猜了个九成九。
“但是,断龙刀一向只家传,难道爹爹想……”楚黛宁点点头,她的感觉差不多,突又想起另一个问题。
“嗯,不是嫁你妹妹,就是收义子,不过前一种可取为多。”楚胜我点头确认。
“为什么?”楚黛宁不由疑到,宋天无亲无挂,为什么不愿意认亲?
“你忘了这小子进楚阀前要求的平等?”
说到这里黛宁点头附合:“确实宋天看来随和,对人都是不卑不亢,实际上极为独立自尊心。”
“正是如此。”楚胜我接口,接着又说出另一个担心:“宋天奇正难辩,我更怕你妹妹架御不了他。”
楚黛宁深以为然。
“唉,只可惜把你空许了刘阀,结果却……,不然你与宋天倒是合适之至”楚胜我看向女儿遗憾之后温柔更甚。
“爹~爹~”楚黛宁顿是不依,跺脚先出了大帐。
楚胜我再次哈哈大笑,自言自语:“宋天宋天,不知道你小子中不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