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练功场,沈天放回到自己的住处,立马就收拾起东西来。
今日那闵老先生此来的动机,他也是能够猜测出一二。但不管闵老先生的目的如何,碍于其身份,沈家总不能拒绝之!
就在片刻后,一道身影出现在沈天放门前,他幽幽一叹,道:“天放,那位姓闵的少年,是否就是你在月光森林中所遇的那位?”
闻声,沈天放回头,见是二伯沈雁中,立即点头:“是的,二伯!”
“由此看来,这次他们来沈家庄的目的十之有八是为了你,但那闵老先生毕竟是天绝门的刑堂长老,他们公然要带走你跟沈天勤,明面上自然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只不过暗中你们却是不得不防,明白吗?”沈雁中提醒道。
“明白。”沈天放当然是明白的,闵敖上次离开的时候就曾警告过沈天放,这笔账,下次再算。只是未曾想到,会算得这么快。
“天放,这次家主答应交出你跟沈天勤,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明白。”沈雁中苦涩地说道。
“我明白,再说了,这件事也许根本就是因我而起。”沈天放倒是看得很开。
“你明白就好,事发突然,家主让我跟你大伯分别提醒你跟沈天勤,你二人无论之前有什么矛盾,希望此去,一定要团结,沈家男儿在外,断不可窝里斗。”
“放心吧,二伯,其实我跟沈天勤也算不上有什么矛盾。”
“那就好!”说着,沈雁中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子递了过来:“这个你收着。”
“这是什么?”沈天放接在手里,问道。
沈雁中道:“这是家主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三颗丹药,救命用的。”
“哦!”沈天放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随即,沈雁中道:“收拾吧,那闵老先生催得紧,我们也不要耽误太久。”
“嗯!”
说到东西,其实沈天放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几件衣服而已。
至于寒霜剑,他握在手里,不由苦笑了一声。他这才从沈天勤手里夺过来,还不到一天,现在又该交还回去了。
此剑是沈家历代留做激励后人的,现在他要去天绝门了,此剑自然要留下,赐给下一届天赋最高、实力最强的人。
当沈天放将寒霜剑递向二伯的时候,二伯却看都未看,道:“剑,你自己收着吧。”
“为何?”沈天放疑惑了,每一届的第一人离开沈家,此剑都要留下来的。
二伯道:“这也是家主的意思,让你留在身边,执掌着此剑你就要履行沈家年轻一辈第一人的责任,你明白吗?”
沈天放略一思忖,终恍然,肃然点了下头:“嗯,我明白了!”
身为沈家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所身负的责任,在内要起到团结带头作用;在外要起到荣誉在身不可受污的作用。
此番,家主爷爷没打算将寒霜剑收回去,足可看出他对沈天勤的期望以及给与的责任。
这一次前去天绝门,前途未卜,本来可能不关沈天勤的事,但闵老先生指名点了他。
“家主爷爷的意思,也许也有让我保护沈天勤周全的意思吧!”
沈天放如此想着,收了几套衣服之后,他就随着二伯回到了练功场。
回到练功场,只见那闵老先生以及闵敖都已经骑上了一匹快马,在一杆长幡下停留等候。
见沈天勤和沈天勤出现,闵老先生倒未发言,闵敖早已忍不住地吼了起来:“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像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你们沈家的人难道都是这么没有效率么?”
经他这一吼,不光是沈天放,就连沈天勤也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随即,大伯也牵来两匹马,递给沈天放和沈天勤,并在他们耳边再次叮嘱道:“跟你们说过的话,千万要记住,出了沈家庄的大门,你们就只有一个身份——沈家人,一定要团结,记得否?”
沈天放点了点头,看了沈天勤一眼,道:“记得。”
沈天勤似乎还是有点放不开昨天比试输掉的事,但他也并非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略一沉吟也是点头:“大伯放心,我记得。”
“记得就好,去吧,去了天绝门,好生修炼,别给我们沈家丢脸!”说罢,大伯在两匹马的腿上一拍,两匹马立即奔了出去。
却在此间,那长幡之下,闵老先生微微扭转了头,看着正朝这边骑马跑来的沈天放,嘴里喃喃问道:“敖儿,上次坏你好事的,就是那个执掌寒霜剑的小子吧?”
“没错,就是他,若不是他,上次我早就跟江若曦成就好事了,哼,当时我要是得到了江若曦的人,天绝门的格局早就该发生变化了,都怪他。”闵敖咬牙切齿,一字字如从牙缝之间挤出来一样,声音却压得低,除了闵老先生外,其他人无法听到。
闵老先生眼神一眯,道:“没关系,这小子坏你的事,便等同坏老夫的事,你放心,此人的性命绝对活不过三个月。”
闵敖闻言,忽地请求道:“爷爷,我想亲手结果这小子的性命,还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闵老先生微微一笑,道:“这又有何难,到时候,随你便。”
“谢谢爷爷!”闵敖立即高兴了起来,笑容狰狞。
此时,沈天放和沈天勤也刚好骑马过来。
闵老先生和闵敖也不再交谈什么了,只见闵老先生先行一步在前带路,闵敖紧随其后,随即喊道:“你们两个快点跟上,别慢吞吞的。”
这是沈天放第一次离开沈家庄、离开雾隐峰。
一路践雪踏冰,疾去飞驰。沿一峡谷,夹在两山之间,路途蜿蜒。
起初沈天放和沈天勤稍慢,跑在最后头,过不久,未了消停闵敖那张嘴,他二人干脆快马加鞭,甚至超过了闵敖,直追跑在最前头的闵老先生。
如此,闵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半天路程后,四人在一驿站落脚,稍稍休憩之后,再度赶路。
直到临近黄昏,终于是遥遥可见天绝门的所在了。
进入天绝门的地界,地面积雪不再,反而处处可见鲜红色的枫叶满天飞舞。
一条大江横跨东西,一座骨桥坐立其上,岁月斑驳,碎纹密布。
“骨桥,还真是一座以兽骨搭建起来的桥梁呢!”沈天放惊讶。
过桥之后,闵老先生未领着他们去天绝门,而是去了天绝门附近的一个“劳迎殿”,吩咐了人,给沈天放和沈天勤二人安排了住处。
其后,闵老先生也什么都没交代就带着闵敖走了。
见他们这样,沈天放反而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兴许这一次当真是天绝门要开特例招新人,而并非是因为自己得罪了闵敖,所以他们公报私仇,才去沈家庄要人。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不,不对,闵敖断然不是那种可以一笑泯恩仇的人,这事也许另有蹊跷,总而言之,须得谨慎。”
夜晚,便是在劳迎殿度过。被安排在这里的人,除了沈天放和沈天勤,还另有三十多人,应该都是天绝门附属势力派遣来的新人。
晚宴时,他们一个个都表现得心情沉重,似乎都有着某种共同的心事一般。
反观沈天放和沈天勤,二人相对而言,心情还算不错。因为碰上如此机会,来到了其他族人梦寐以求都不一定有机会来的天绝门,他们对未来的一切都很期望。
沈天勤向来是个比较外向之人,晚宴上,他见周边几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便抛出话题与他们交流了起来。
经过交谈,果然得知这些人也是来自周边几个天绝门的附属势力。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既然来了,为何一个个唉声叹气精神萎靡,进入了天绝门,便等于迎来了一个新起点,你们应该振奋精神才对。”沈天勤鼓励邻桌,也像是在鼓励他自己。
在沈家庄他败给了沈天放,但是在天绝门,他觉得这是一个新起点,在这里,他有信心能胜过沈天放。
“呵呵……”沈天勤邻桌之人听了他的话,一声讽刺地笑,道:“振奋精神?新的起点?你开什么玩笑?”
沈天勤道:“难道不是么?以前咱们在家族里的时候,各种条件都有限,但天绝门不同。听说在这里,只要表现得好,就会得到无穷无尽的资源,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难道我们不该振奋起来吗?”
邻桌那人笑得更讽刺,道:“听你的话,貌似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这些人,能有什么起点,我们只要能够活着,就已经算不错了。”
“活着?你什么意思?”沈天勤问。
邻桌那人指着大殿门口的牌匾,问道:“你进来时,可看到了这座大殿叫什么名字?”
“不是劳迎殿么,怎么?有什么问题么?”沈天勤迷惑地问。
“劳迎殿,劳迎劳迎,迎接的就是我们这些劳工而已,兄弟,你要明白咱们的处境与身份,咱们是来当劳工的,不是来当天绝门正式弟子的,你刚才说的那些跟我们有半点关系?”邻桌之人冷笑,绝望的眼神充满讽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