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寂的空间，仿若响起一缕叹息，似是忆起那段血与火的岁月，看不到光明，没有尽头，徒留下落寞与哀恸。
林楚站在原地默然良久，他不曾经历过那段岁月，但刚才神游天外，却也感觉到悲与哀。难以想象，那是一段怎样的岁月，淹没在无尽历史长河，从未被揭露，对于现在的人族，甚至所有种族生灵来说，那段岁月堪称暗无天日，不见光明。
林楚深吸了口气，他眸光湛湛，想起了很多。
远古时代，神族强势，人族为奴，而后黑暗岁月，人族逐渐崛起，逐鹿天下，终掌乾坤。然而在那远古神族以前，是否还有更久远更古老的文明？
如果有，那而今又为何不曾见到丝毫记载？
如果没有，那之前所见到的一切又为何？
林楚不信那是幻境，事实上，他心中早有种种猜测，只是那个时候他的实力不强，没有接触到更高的层次，所以不会联想到太深，而今他已经有资格接触到一些秘辛。
他作出假设，姑且称远古时期更久远的年代为荒古，那时天地发生过大变。只是这样一来，似乎也说不通。刚才所见，所有生灵抵抗大劫，同样有人族，可在那荒古时期，如果就有人族的话，那么远古时期，人族为何为奴？
且，所有古籍遗册都未曾有过丝毫记载！
那一个时代，像是被生生埋葬，让人毛骨悚然！
如同一个又一个珠子，四散分离，无法被串联到一起，林楚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如果找到那遗漏之处，或许能将这一切串联起来。
摇了摇头，他决定不再去想，因为无法得到答案。
转身，他看着那一朵朵幽绿色的鬼火，一朵一朵鬼火像是一双双诡异的眸子，林楚忽然感觉浑身发寒，黑暗中，好似有一双瞳孔，将自己全身看透，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心中冷哼，他一拳轰出，如闪电，幽绿色的鬼火轰然爆发出更加绚丽的光芒，且这个空间摇摇欲坠，似要溃散。
林楚虽惊不乱，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渐渐的，那些幽绿色的鬼火融合了，轰然化作一只巨大的眼睛！
一直幽绿色的巨大眼睛！
刹那间，林楚浑身冰凉如雪！
邪恶、古老、冷漠、不屑，像是最恐怖的魔神，在俯视苍生，视林楚如蝼蚁！
然而更让林楚脸色变化的是，他不敢有丝毫异动，那双邪恶的眸子，仿佛将他锁定了，只要他有丝毫动作，必将万劫不复！
邪恶的眸子就那么死死盯着林楚，像是在审判，像是在思索，林楚眼眸一眨不眨，与之对视。
忽然，那眸子转动了一下，幽绿色的火焰荡漾看来，如水波涟漪。
林楚浑身发寒！
他不信鬼，不拜神，但这一刻，心底却忽然有着一缕惊惧。
这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惧意，难以想象，自穿越到这个世界，哪怕生死一线，他也不曾有过如此感觉，而今在这双古怪的眸子下，他第一次有这种惊惧之感。
强自镇定，林楚从那双眼睛中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眼眸微微透着古怪之色，为何自己会感到熟悉？他有些想不通，努力思索，极力回想，但没有丝毫头绪。
终于，一人一眸在这黑暗空间中对视了足足半个时辰之久，那双眸子缓缓溃散，重新化作一朵朵幽绿色的火焰。林楚敏锐的发现，这些火焰比起先前，虚弱了不少，那一簇簇火苗都仿佛无精打采，要熄灭。
林楚心中松了一口气，那诡异的眸子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他不敢轻易妄动，此刻终于离去。
站在古老的祭坛旁，林楚皱眉沉思，想要回忆起那股熟悉之感。
但良久，未曾有丝毫收获。
叹了口气，他转身离开。
幽绿色的鬼火消弱不少，这片空间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稳固，他探手打出一拳，虚空破灭，但很快又愈合。
暗自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想了想，他弯身，捡起一根枯骨，那应该是缺失的一角祭坛上掉落下来的。将其放入虚空戒中，他再度挥拳，在空间愈合的前一刻，瞬息离开了这里。
大泽深处，古兽咆哮，苍茫古林中，到处上演着厮杀，林楚微微沉吟，没有选择离开这里，而是找了一颗数人合抱粗细的古木，并指为剑，很快一个树洞便是成型，他闪身进入其中，挥手布置下几道隔绝气息的禁制，便盘膝修炼。
此前被那双邪恶的眸子搞的心惊肉跳，此刻方才有机会静下来。双手微微颤抖抚摸着右臂，他的眼中，有茫然，也有痛苦。
紫烟化作的小狐狸寄居在自己的种魔空间内，他意识恢复过来后，就已经知道是谁救了自己。
恨吗？该恨谁？
恨林萱儿？
他做不到。
可紫烟化作的小狐狸，却永远的离去了，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脑海中响起那个美丽得近乎飘渺的女子，那一刻，百花丛中，她回眸一笑，对他说，“我叫紫烟。”
世上会有两朵相同的花吗？
也曾寻寻觅觅过，但没有答案，于是他不再追求，心中通达，何必去想两朵一样的话，无论如何，紫烟都是紫烟，那个女子于不经意间，让他平静的心荡起了丝丝涟漪。
只是，他还未对这份情感作出回应的时候，伊人已去。
到如今，更是神魂皆灭。
用力捂住心口，那种痛，几欲让他窒息！
很久，久到林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长吸了口气，脸色的哀痛消失，重新被坚毅取代。无论如何，紫烟已去，他如果颓废下去，并非后者所望，他能做的，只有更好的活下去，连着紫烟的份，一起活下去！
闭上眸子，内视体内，他发现了身体有所不同。
那丹田原本化作了气海，而今再度凝成了一颗滚圆的珠子，且丹珠表面，一层层紫色光芒旋转，散发出阵阵柔和光晕。
最让他惊讶的是，这些散开的紫色光晕竟然在不断刺激他的筋脉，让他的筋脉更加粗壮！
微微握掌，他怅然，原来不知不觉间，修为已经到了大无相巅峰，只差一步，便可迈入法相之境。而且，这不是那种咫尺天涯般的感觉，只要他愿意，下一刻便可凝聚法相之身，成为法相强者！
只是现在，他却没有多少突破的喜悦。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