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杨宁这汽修部搞的不错,但也不是说没有问题。
开业以来,个别人车修好后,为少掏点修理费,故意找茬挑毛病。横挑鼻子竖挑眼,有的甚至是故意败坏燕东汽修部名声。
附近一些小痞子,搞点鸡鸣狗盗,暗着偷点,明着要点,防不胜防。惹烦了还划你灯箱,甚至砸你玻璃。
有些部门管理人员的个别人。以检查工作的名义,来卡点油水;卡不到就找你麻烦。
最气人的就是老赖,先赊欠,然后不还或者少还。这种人虽然不多,但性质最恶劣。
以上种种,虽然不是大事,但几乎天天出,久了也很让人心烦、疲惫。
为求个人和。杨宁是能忍就忍,能让就让。甚至为了和气,还经常对这些小人施以小利。忍得时间长了,内心就积累了一些负面的情绪。又因为一味忍让。一些人习惯了这样得点便宜,这样的事情就一天比一天多。
昨天那名流老赖,就几次来讨得便宜。拿桶机油,玻璃水什么的,最多也就给个进价。有时甚至就根本不付钱。到最后,发展到2800元的修车费,都想赖掉。
这些人的胆子,是由小到大慢慢发展起来的。这和杨宁的过度忍让也有关系。
譬如说,这次上门讨债去,杨宁发了一次威。估计那老赖以后怕是不敢再赖账了。
这次讨欠债,出了杨宁憋在心中一口恶气。同时也引发了杨宁深层的思考。他朦胧的感觉到,身边的这些丑恶。就是一种恶劣的社会生态。如同一些蚊蝇,虽然一时妨碍不大。可一旦漫天遍野都是了,就别说事业的发展,就是日常生活也难得安宁。
杨宁在老家时,每当与他人发生矛盾时。母亲经常教导他要“忍让”。爷爷也经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一直以为很有道理。但今天,面对自己要发展的事业,以及他现在要面对的恶劣社会生态。只讲忍、让是不行的。这样只能求一时一事之和。但时间一长,可能影响长远和大局。
所以,杨宁认为:忍让要有度;要看对象;也要看什么事情。
对于突破底线的行为;对于把你的忍让当做软弱可欺的人;对于事关大局、长远和原则的矛盾。必须抓住时机,果断出手,绝不心慈手软。让对手明白;让旁观者清楚。我们的忍让是一种宽容,而不是无能。只有这样,才能为事业的未来发展开辟道路;才能凝聚和争取正能量;才能维护住自己的根本所在。只有这样的忍让才会被人所理解。彰显出其意义和价值。
杨宁初步地懂了:无条件的忍让;无原则的忍让;一味的忍让。不仅不是一种好的品格,而是一种愚蠢。
怎样认识忍让与反击,怎样理解退与攻关系,把控进退的时机和程度。在杨宁的大脑中,也懵懵懂懂地开始思考了起来。
在这些思考,说明杨宁逐渐的在走向成熟。一个普勇青年,正在朝着一个成熟创业者,一个经营管理者的目标蜕变。
这既有世界观的转变,更有方法论的转变。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来说,这个转变,可能对他的一生产生巨大影响。
从此,杨宁大脑里多出了很多问题,他反思以前的失误和偏差,思考着未来的目标和方向,调整自己的思路和方法。这个凤凰男要穷其心力,实现自己的涅槃。
一天,辖区派出所一个副所长,又来到汽修部来“检查消防安全”。他是这的常客。每次检查,就是来吃饭;后来,吃完还要去洗澡,按摩。这时间一长,真让人受不了。
杨宁也可以说是忍无可忍,他想应该和副所长过过招。
副所长对这种状态已经习以为常,他想:就这样下去挺好的。
杨宁想:不能老这样,我必须想办法治治他。比如,找他们上级举报。
副所长想:我当个副所长,就必须想办法捞点好处,多捞一点是一点。
很多时候,不是没有办法想,而是想的方向不对。杨宁自小对姑父就没有好看法。因为姑父一直对姑姑不是很好,也有些瞧不起杨家人。所以,从爷爷到自己三代人,就没有求过姑父办过一件事。此刻,杨宁却想到了他。
一个退了二线的市公安局长,在一个绞尽脑汁想捞钱,想升官的基层派出所副所长眼里。那就是一条龙!一只虎!很厉害!很吓人!
对,把这只龙虎搬出来,镇镇身边小鬼儿。百分百有效。这也无须请得真身,找准时间念念经就行。想干点事业,就要能够利用所有的资源。
王宁觉得自己脑袋瓜越来越好使,越来越聪明。
这几天,干活的时候。他和学徒工小王聊起自己的姑父——陈永志。上一任的市公安局长,现在的市公安局协理员。
聊的挺深,挺全。
“没见你这么聊过你姑父的事啊?今天是怎么了?想他们了?”小王问。
“有点,但主要不是想他,而是想他的下属,常到咱这检查的副所长。他吃、拿、卡、要,老这样,够咱难受的?”
王志全脑袋瓜转了几圈,通窍儿了:“明白了,杨哥。其实你说的没错,像这个副所长,真有些不像话。是要想个法子治治他?”
“这样的主,有一个通病,不怕百姓,就怕官。拿我姑父这样的。镇镇这猫儿狗儿的!还好使着呢。”
“哎呀,让我说,你干脆到你姑父那告他一状,直接把这个小子乌纱摘了。”小王师傅说
“咱不那样做,也没有必要。咱们要达到的目的,就是他别再来祸害咱们,就ok了!”
王志全听了这话说道:“那样的话,就好办了,交给兄弟就可以了!我敢说,有你姑父陈永志这张大王牌,治那些小喽啰,我保证让他们象小狗一样老实,再也不敢向咱们下口。”
小王接着又说:“哥,不是兄弟说你,你早应该把你姑父这层关系用起来。咱们的汽修部,要是有你姑父这块牌子罩着,借他们个胆子,谁敢来这里捣乱。这几天要不是你聊出来,谁知道你有这大靠山。”
杨宁笑了笑,说到:“现在你全知道了,这用大王捉小鬼的事,我就交给你了啊!”
小王嘿嘿嘿的乐了几声:“王哥,你就瞧好吧!”
没几天,副所长又来到了修车部。小王隔着老远就向他打招呼:“所长,又下来转转呢?”
“是的,你们杨老板在吗?你这里有什么玻璃水?我的用完了。”副所长问道。
“怕剩的不多了,他姑姑的儿子筹备结婚,我杨哥每天把心思都放在那里。半个月没进货了。”小王赶紧给副所长下套,找个话茬,好把陈永志这尊佛搬出来。
“他姑的儿子结婚,他这么上心干啥,到时候上份礼、吃顿饭,不就得了。”
“那怎么行,他姑姑就一个儿子,杨哥又只有这一个姑姑。姑姑的儿子结婚这样的大事,他怎能不上心呢。听说结婚的排场筹划的很大。你们公安上的人,现在有很多都己经上了礼。很多领导都人前人后的忙呢。副所长,你上了多少礼啊?”几句话,小王就把这副所长和陈永志扯到一起了。
副所长听了这话,感到很诧异。谁这大台面?
小王看着那诧异的表情,感觉很可笑,就直接说到:“你们陈局长的儿子结婚,你都不知道。要结婚的是陈局长的独生子,就是杨宁的姑表兄。”
“真的假的?你这小子可别忽悠我。陈局是杨宁亲姑父?还有陈局儿子要结婚,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看你说的,你这么大领导,我怎么敢忽悠你呢。前天他姑还打过电话来,问杨哥店有啥不顺的事没有,要有人欺负,捣乱的。就打电话告诉他。杨宁是他们杨家的一个独苗,在他姑姑心里的地位跟儿子也差不多,要是有人欺负了他的宝贝侄子,把她惹了,也就是陈局长惹了。你们陈局长,那可是老婆说啥是啥。陈局长儿子结婚,早张啰着呢,就在下月初,没几天就到了。所以,这几天特忙。昨天,杨宁还忙着准备请柬呢。”
副所长,听了这番话。那脸由阳光灿烂转成了满脸愁云。
看来这小王说的全是真的,他知道陈永志已经退了二线。可陈永志是个啥人,燕海公安系统全知道。当副局他说话不次于局长;当局长是一言九鼎,一人说算。只要没退下去,他的影响力就不可轻视。陈永志要不高兴了,想收拾他这样成绩没成绩,能力没能力,要背景没背景的副所长,跟灭一个蚂蚁差不太多。
早已忘了找玻璃水的事,副所长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半盒中华烟。塞到小王手里,压低声音问道:“知道结婚典礼订的哪一天吗?在哪个酒店举办婚礼!”
小王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局长反正不请我去,我操那心干啥。你这副所长当的,耳朵也真不灵啊。你回去问你们所长吧,他一定知道。不然就问我们老板,他可是最清楚的人了。”
副所长听到这话,就准备上车回所里。只听背后又飘来了小王的声音:“咳,局长儿子那边忙着结婚,不去赶紧上礼、帮忙。倒来局长亲戚家,想捡瓶玻璃水的便宜。要这样混,什么年月能混上个所长啊!”
副所长心里拔凉拔凉的:“杨宁这兎崽子,这长时间咋就什么消息也没露呢?我从他捞点便宜,占点好处的事,他要是跟陈永志讲了。与公与私,都好受不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现在,也在狠狠的骂他的上司派出所那女所长不是东西。这杨宁和陈永志的关系,她肯定知道。几次在杨宁这里喝完酒,洗澡、按摩完回所里,她都偷偷乐。局长儿子结婚,他连个口风也不透。
这是等着我翻船呢!
他越想越生气,开口骂到:“最毒不过妇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