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凤绯陌！
眼前的男人华丽而又高贵，像极了曾经的百鸟之王，哪怕如今堕落成妖，但依旧让自认为是神的赤离感觉到无形的压迫。
他努力地按下心中的恐惧，忿忿不平地对着绯陌说道，“两万年前华云和娄毅狼狈为奸，杀了多少凤族，你身为唯一的凤族后裔，难道要帮助神族？如果这些事因为时间太久你已经遗忘，那么五千五百年前你被和熙帝君打落九重天天的事总不会这么快忘吧？”
而男子却是幽幽地看着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他的笑容带着讽刺，“谁说他是神？真正的神，不该是你吗？”
赤离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到底还是站稳了，“我早就不是神了，不是，不是，神界早在四万年前就已经毁了。”
“毁了？自己种下的因，自己承受的果罢了。”
赤离一僵，他怔怔地看着绯陌，刚开始眼中只是单纯对着绯陌的压力与恐惧，渐渐的，眼里的恐惧之色愈来愈浓，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整个人都开始不对劲。
绯陌皱眉，静静地看着。
赤离向着虚空胡乱地挥手，语无伦次，“不是我！是紫霄神王的错，是他贪得无厌，想要统一六界，造成神界元气大伤——楚家兄弟的死和我们无关无关的，是月阑神君、月阑神君下的命令！啊！不要，不要！”
绯陌淡然地看着眼前的黑影发疯，神啊，十万年前万人敬仰，如今却比凡人还要落魄。或许，这所谓的神，早已经堕落成魔了，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一个疯子，杀你也是脏了我的手，可惜四万年前神界的幸存者啊，你知道得实在是太多了，有人不希望你活下来，还是魂飞魄散的那种。”绯陌说着，将赤离悬空，纤细的手指，尖锐的指甲，瞬间穿透对方的心脏！
此刻狭窄而又阴暗的巷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荡。
“一丘之貉，却妄图与神作伴，那种下场，都是她自找的。你难不成想要与她为伴？”绯陌说完，脸上露出一个凉薄的笑容，忽然间空着的一双手扫向一个角落。此处一阵凉风吹过，只隐约余下几缕青烟。
绯陌微微皱眉，难道是他的错觉？
而此刻，赤离已变成了一副深蓝的干尸。
若是他将元魄捏碎，此人应当是灰飞烟灭才对。
绯陌叹了口气，“疏忽了。”
他丢下尸体，华丽倾城的容颜渐渐淹没在赵明倾缓缓显现的身影中，直到赵明倾的模样完全变回来，这具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黑色的空气中，粉红的丝线般的烟在这之后渐渐显现，颜色越来越浓，直至如凉笙看到的一般，发出浓郁的香味。而此刻的天空，被拂散的乌云又开始聚拢起来。
没有月光和群星的夜，自天空而下的粉色的线，一丝一缕，渭城的夜一如既往没有声音，知道大雨倾盆，渐渐变小，细而绵绵，一滴一滴打在路上极少的不归客的脸上，这其中夹杂着一缕青烟，不知落到了谁的手上，只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有人的叹息——
“原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