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寂》 第5章 情到深处有逆鳞（2）

    冷静！她要冷静。

    凉笙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不喜欢“出去”这两个字，乌鸦抿了抿唇，继续讨好，“阿笙你不穿衣服更漂亮，我不嫌弃——”最后一个字刚落下，又一个枕头飞过来，正好穿过他的脸，与第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了痛意。

    这还是几万年来第一次有人伤到自己，但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乌鸦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我再说一遍，出去！”

    “哦！”乌鸦这次倒是很听话，闷闷地应了一声，身影消失在屏风前，凉笙刚要将肚兜往身上套，眼前的肚兜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条裙子。

    随后，她听到乌鸦的声音自屏风外传来，“阿笙穿这条裙子好看。”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讨好。

    这是一条黑色的广袖裙，样式是时下最流行的，没有多余的饰物，简单干净。

    凉笙忍着将对方千刀万剐的冲动，“不穿！把——”

    来不及等她说完，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出现在她面前，周围的气压隐隐有升高的趋势。

    “为什么不穿？你应该喜欢这个颜色的。”

    几日相处下来，另外三人都知道他的喜怒无常难以预测。

    凉笙别过头，“不喜欢。”

    “可我喜欢。”这语气已是有点执拗了。

    “我讨厌黑色！”

    不知道这句话触怒了他的哪条底线，一瞬间，她感觉这个空间里斗升的戾气在四处乱窜。

    魔，本就是至情至心至欲的生物，更何况乌鸦连副躯体都没有，恐怕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智，只会随着喜好付诸行动。

    不消一刻，整个房间层层的黑雾笼罩，忽然那双赤色的眼睛又增添了几分血色，倒映在凉笙的瞳孔之中，她皱眉，将屁股往后挪了挪，想离对方远点，却不料她刚摆正身子，所有的黑雾都将她围绕起来，包裹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不同于昨晚的温柔，这个黑色的空间只有一种极度压迫的窒息感，是杀意！

    凉笙的心惊了惊，突然发现自己的法力在这个空间里毫无用处。

    怎么会这样？

    她不由得后悔万分，不管对方是不是魔尊上邪，单凭对方的能力她就应该顺着，可是

    凉笙猛然一滞，冰凉的触感此刻在她浑身游走，甚至停留在她的心脏之处。三百年来，她第一次尝到了将死的窒息感，如果这个男人现在想要杀她，她根本无力抵抗，她还有太多事没做完，决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乌鸦！”

    对方仍然没有一点反应，他此刻就像是被抽走灵魂的野兽，眼里只剩下了暴戾和杀机。

    “乌鸦，你冷静点听我说！”禁锢她的黑雾很奇怪，似乎有抑制妖力的作用，她只能寄托于声音，期望将对方唤醒。

    “凉笙姑娘，早饭我给你们端进来了。”秋练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回应，门没锁，她打了声招呼，准备推门进来，正是这一声招呼，让乌鸦猛然惊醒过来，“轰”地一声，刚推开一条缝的门又被紧紧关上。

    再次被赶出门的秋练：“”

    感受到了周围的压迫减轻，凉笙按捺着心里的恐惧，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乌鸦，你清醒了吗？”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刻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