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方心如看见程秋生严肃的照片占据封面的新杂志正放在桌子上，虽然已经看过那篇文章，还是翻开来又看了一遍。
发了这篇稿子的周刊马上就销售一空，程培训过的一些大企业还打算集体购买。还有很多网络媒体在联络报社打算要转载。李宇春终于穿了裙子了，拍摄到这张独家照片的人当然有价值；“红玉小馆”的vip卡是限量的，拥有的人自然觉得自己特别有身价。程秋生的一直低调，到出现在杂志上，还是主题稍显特别的《生活法制新周刊》，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他在网络上这两天的搜索率也急剧上升，已经是热门关键词了。
肖晓潇一边上网一边说：“啧啧，程秋生都快成网络红人了。他不过接受了一次专访就火成这样，要是有什么大事，肯定更轰动。我看你那个参赛报道主题，真不如专门写名人身边的案件，肯定很火暴。”
方心如头也没抬：“主任让我写婚外恋。”
“那太有市场了，名人婚外恋啊。”
方心如瞪了肖晓潇一眼，她正在看文章里写到程秋生的婚姻，虽然程秋生一直讳莫如深，但是外界都知道他有个幸福的家庭，妻子贤惠，儿子聪明，而他私生活上极其注意。
梅莉写道：“这是个外表非常不完美的人，但是我很惊讶，他内心对于完美人生的追求和塑造。事业上他无疑是成功的，但是他的学员和读者都知道，出于对家庭的保护，他虽然很少提到自己家庭的情况，但是他最著名的演讲内容就是，《平衡的人生》，讲述家庭的稳定对于一个男人，对于一个人的人生的重要，并且告诉所有人如何珍惜和经营好家庭，一个不是自己有丰富体验和实践的人，是讲不出那样淋漓尽致的课程的。”
这篇稿子，梅莉写的很用心，方心如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出来。她又翻回到前面去看，文章里讲到程秋生17岁的时候因为家里穷，高中没有继续读，在小镇上开了一家照相馆，既是老板又是工人，每天晚上一个人关好门，骑着自行车穿过很远的山路回家。路上前后无人，内心害怕，就在山路上自己唱歌壮胆。
专访里说：“他就那样唱着歌，头也不敢回的，在空旷的深山里向前飞奔。也许所有成功的人内心都有一种深度的恐惧，因此他们永不回头，因此他们勇往直前。他就这样拿着开照相馆存下来的收入，来到了北京。”
起于微处，确实不容易。方心如心里不得不再次同意肖晓潇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此时把妻子和孩子留在海边，自己独自回到北京处理公司事务的程秋生正和范书军还有自己的堂弟程明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商谈事情。
程明毕竟是亲戚，怎么也有点血缘关系，而集团里的其他人，程秋生发现自己遇到的事情，竟然没有其他人可以商量，没有其他人可以信赖。
范书军坐在程秋生的办公室里说：“你不能再不采取任何行动了，要不要找私人侦探先调查以下对方的底细？”
程秋生不说话，地上是一地烟头，他早几年开始讲课的时候为了向大家证明人的毅力是无往而不胜的，自己已经把烟彻底戒掉了。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让他重新开始抽烟，而且比之从前更加严重，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麻烦真的很大。
程明在一边说：“他们在暗，咱们在明。连对方是谁，究竟想做什么咱们都不知道，这太被动了。堂哥，你这样示弱，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程秋生的桌子上放着一大堆的散乱信纸，程明指着信说：“这些匿名信，寄得到处都是，败坏你的名声，影响了很多合作者的信心。你就算是为了生意考虑也要调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程秋生又犹豫了一下说：“我再想想。”
“你再想，再想，小鱼下次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范书军看程明的情绪有点激动，站起来拍拍他说：“咱们先出去，让你哥冷静一下。”到了门外，他和程明说：“你不知道，做生意的人，多少都有些隐情，他不愿意查也许是有苦衷的。”
程秋生沉默片刻，打了个电话说：“小军，你帮我个忙，找个可靠的人，帮我盯着这个地址和里面出入的人。”
疯狂上网的肖晓潇，一边打字一边说：“你看这些记者就乱写，虽然我也是记者，但是我也得公平的说。凭什么说有钱人不快乐，烦恼更多？他们有钱过吗？只有有钱人这么说，才有资格。”
方心如打断她：“你先别说这些，你找到阿凉了吗？”
肖晓潇抬头看她：“我找到一点线索了，我相信她没有跳下去，只要她还活着就能找到是吧？”肖晓潇用她85后的智慧，充分发挥了网络的力量，她发动了很多论坛和她一起发布寻找阿凉的帖子，据说还专门成立了个qq群来进行寻人。方心如私下以为以肖晓潇的能量，这要是搁在过去，她绝对能成为民运领袖，真是生不逢时。而总弄不清楚自己位置，也不在意报社薪水的孟固在又肖晓潇的鼓动下又开起了自己的轿车，成为了寻访小组的柴可夫司机，听到哪里有消息就开车带着肖晓潇找过去。
虽然有很多消息听起来那么不真实，而且徒劳，甚至有人要先拿钱才给信息，两个实习生在寻访中也经历着各种轻快的人性。
但是，她仰起的脸，充满希望的表情，让方心如没有嘲笑她。毕竟谁没有年轻过呢？谁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呢？想到自己刚毕业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要拿下普利策奖的那副面孔，方心如感到惆怅之余，对于肖同学就更加宽容了一些。肖同学当然不知道老大在想什么，她作为热血女青年，要做的事情就是不断的向前冲，哪怕遍体鳞伤，也不在乎。别忘了现在是2007年，90后还没进入广大人民群众的视野，而80后也即将30，那肖同学所在的85后阶层就还格外的年轻着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