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重，可以衡量一件事物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在喜欢美术的人眼里，一幅千古名画是十分珍贵的，和它比起来，其余的美术作品就显得微不足道。
在拍卖会上，有些商品可以拍出上亿元的高价，而有些商品则只需花费几万元即可拍到。很显然，在大众的眼里，前者的价值远高于后者。
然而有的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却以高价成交，这价格远远高于它所应有的价格。因为在某人的眼中，它比任何事物都更加珍贵。
“哈马斯。我是一个冷漠的人，生命这种东西，在我眼里并非是平等的。”月光下，赵龙对哈马斯说道：“以前我看过不少案例，一个人为了拯救其他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到的。我并非是什么正义使者，我只是一个人类而已。舍生取义？一个人连生命都没有了，要大义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我来和你说一说，在我眼里，生命的权重吧。”赵龙说道：“不论我以前是什么身份，就算你说什么原始位面之子是真的，我也没有以前的记忆。因此现在的我只能算是一个地球人而已。”
“就把这亘元之中所有的陌生人算作1吧。”赵龙说道：“你们虚空族的人也算作1，因为我和你们也并不熟悉。哈马斯，你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有多少族人吗？”
哈马斯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你问这些是想做什么。”
赵龙又说道：“虚空族的族人数量，已经超越了这亘元的人口总数了吗？”
哈马斯摇了摇头：“那是不可能的。”
赵龙笑了：“果然如此，那我就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赵龙！”哈马斯喊道：“别人不知道赵家人口失踪一事，但我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你猜出了赵海是主谋，但你没有直接报告家主。”
“那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在你眼里，只要自己的熟人活下来，不就行了吗？”哈马斯劝道：“如果你加入我们，我保证你的亲人朋友，都可以活下来！”
赵龙却摇了摇头：“哈马斯，你不要再说了，你根本没有理解，我所说的生命的权重。”
“在我眼里，如果陌生人的生命权重是1，那我本人就是一万亿！”赵龙说道：“我无比爱惜我自己的生命，在我看来，我的命比其他人重要得多。”
“然而我更重视我的父母，他们要比我更重要，大概是两万亿。”
“如果我的父母受到了侮辱，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哪怕把命交代出去，也在所不惜。”
哈马斯说道：“赵龙，我不明白。既然你这么重视你的父母，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让他们都可以活下去。”
“哈马斯。”赵龙忽然说道：“这整个亘元的人数，大概有多少呢？”
“我的记忆中唯有一父一母最为重要，他们两人算作四万亿，加上我本人，五万亿。”
“可能还有些亲戚朋友，我记不太清了，他们比陌生人重要那么一点，加起来算作一万，这是按最大数值算的。我赵龙今年27岁，熟人的数量一定不会超过一千吧。”
哈马斯望向赵龙，他知道赵龙想说的是什么了。
生命在他眼中是有价值的，而就算他的亲朋好友加起来，也不过价值五万亿多一点。
相比这整个亘元中无数的1，那五万亿也不过是个渺小的数字了。
或许那数字并不精确，因为赵龙并不知道这亘元中究竟有多少人，但哈马斯知道。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哈马斯说道。“这是整个亘元中，所有的生命体个数的总和。无论生老病死，这个数字是不会变的。每个生命的诞生就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逝去，亘元中灵魂的数目就是这些。”
“比你口中的五万亿多出了一倍左右。”哈马斯转回身去，他离开了。
“赵龙，既然你是一个这样的人，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劝导你了。”哈马斯说道：“其实你比你想象的更加冷漠。”
“在你心中，你亲朋好友的价值要超过半个亘元。”
“也就是说，为了他们你可以毁掉半个亘元。”哈马斯临走前冲赵龙笑了笑：“如果你获得强大的力量，说不定不用我们出手，你就已经把亘元毁了。”
“你放心吧，我们没办法对你的亲人出手的。”哈马斯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但他的声音却仍回荡在赵龙耳畔：“就如同我现在无法杀死你一样。”
二人的交谈究竟持续了多久呢？赵龙回想起来，大概有六七个小时了。
两人的话说得都很慢，但这六七个小时过去了，天色仍然是黑色的。
“这是一场梦境啊。”赵龙仰望着天空，说道。
刹那间，这梦境消失了，赵龙睁开了眼睛。此时他躺在那棵大树下，天色早已亮了起来。
“赵龙，赵龙。”earth的声音急促地传了过来：“为什么？为什么没办法联络上？”
“我醒了，earth。”赵龙心中默念道。
“啊，赵龙。”earth的声音缓和下来：“几个小时前，西格玛和你的联系忽然中断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人找过我了，他们想让我加入虚空族。”赵龙简短地说道。
沉默了片刻，earth答道：“你一定没有答应了，对吗？”
赵龙阴沉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呢？其实我已经是一个虚空族人了。”
earth笑了：“赵龙，你别装了。”
“你如果真的加入了虚空族，就不可能还拥有西格玛机构的契约。当你转化成虚空族人的那一刻，你脑袋里关于西格玛的记忆会全部消失。但你能联系我，说明你根本没有答应他们。”
“瞒不过你。”赵龙摇了摇脑袋：“earth，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赵龙，其实他们并不存在。”earth回答道：“一个不存在的人怎么能杀得了你呢？”
“他们是虚无的化身，在现实里没有依托的话，便无法显现出来。而且要遵守的规矩也特别复杂，否则就会被亘元发现。”
“比如说，如果你没有敞开房门邀请他们，他们便无法进入你的宅邸。”
“如果你自己不想死，那他们也完全无法奈何你。”
赵龙还不是很懂，但他至少明白了一点：自己目前毫无危险。
“谢谢你，earth。”赵龙说道：“我得回家了，阿六在等我。”
在清晨的阳光下，赵龙向自己的家中走去。昨晚的一番对话，让他也明白了，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龙，生命本应是无价的。”他想道。“可能你真的是个自私的人，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
(本章完)
![战恋[二战]](/cover/1/1936/1936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