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边上，北风猎猎。
萧明珠的青丝随风飞扬，遮住了苍白的脸颊，却遮不住颤抖声音里的害怕。
云谷心想跳进这么汹涌的大河里，会水跟不会水也没什么区别。
能不能活下来，得看天。
“落入裂空帮手里绝无幸免，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云谷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衫，拧成一根长条形的布绳，看了看，感觉不够长，便对萧明珠道：“把你的外衣脱下来。”
萧明珠明白云谷想做什么，危急关头也顾不上害羞，伸手将外衫脱下，递给云谷。
裂空帮的人已经追到近处，凶狠的叫喊声近在耳边，云谷把萧明珠的外衫和自己的外衫接在一起，拧成一股绳。
“过来抱着我。”云谷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将犹豫着的萧明珠拉到自己怀里，然后用布绳绑在一起。
“待会抱紧我，千万别松手。”
云谷在萧明珠耳边低声嘱咐，萧明珠依言抱紧云谷，蓦地感觉身体一轻，已经身在空中，她吓得张大了嘴，冷风灌入，耳畔呼呼作响，往悬崖下方的河面急速坠去！
悬崖上，一众裂空帮众看着消失在滚滚浪涛之中的两人，尽皆沉默不语。
“帮主，他们……跳河了……”
李锤山父子也是前后脚赶到，有帮众向李锤山禀报情况。李锤山看着崖下的奔腾怒河，面沉如水。
“爹，这么急的水流，他们两个应该活不了吧？”脸色比****还要白的李瑞看着河水说道，语气里带着隐隐的焦虑。
萧明珠是他从流影城城守府里抓来的，他也知道了萧明珠的身份，如果让云谷和萧明珠活着回到流影城，那不管是他，还是裂空帮，都将会有灭顶之灾。
李锤山显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然不会倾尽全力去抓捕云谷和萧明珠。
“找，去找，沿着怒河两岸给我仔细查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有人找到他们，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赏银三十万！”李锤山对着众人朗声说道。
“好！”
重赏激励之下，众人一哄而散。不少人心想这两人到底对裂空帮做了什么事，裂空帮竟然拿出三十万两的天价来悬赏。
白银三十万两，对于裂空帮这样大帮派来说，也是近乎数年的收入，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众人陆续离开去找人，悬崖边上，此时便只剩下李锤山父子了。
“爹，对不起，这次是我闯下大祸，连累了爹和裂空帮……”李瑞说道。
李锤山摆了摆手道：“现在先别说这些，只要抓到那两人，一切就还有转机。”
李瑞道：“就是不知道那小子是什么来历，明明只有第二境的修为，却能跟我打个平手。”
李锤山道：“瑞儿你记住，对敌之际，千万不能因为对方境界比你低就生出轻敌之心。境界并不代表一切，为父当年跟着剑神大人的时候，见识过太多的越境之战，剑神大人当年的敌人，几乎每个的境界都比他高，然而剑神大人每次越境挑战，都能成功！所以境界真的不是唯一衡量实力的标准，这是剑神大人当年的原话，瑞儿你要谨记。”
李瑞知道父亲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便是当年跟着中州剑神闯荡江湖的事情。这些年在他耳边，李锤山不知道说了多少类似这样的话，他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中州剑神那样的实力。”李瑞不以为然地说道，“而且爹，中州剑神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现在的江湖，连先天高手也都已经死绝了！以爹您第五境上品的实力，放眼如今的江湖，已经算是最顶尖的高手了，您又何必老把剑神挂在嘴边呢？”
啪！
“混账东西！”李锤山脸现怒容，伸手打了李瑞一个巴掌，厉声道，“没有剑神大人，老子当年早就死在马贼手里了，哪还有你、我还有裂空帮的今天！你要是再敢对剑神大人不敬，老子对你不客气！”
“爹我错了！”李瑞急忙低头认错，他也是被昨晚的事情弄得昏头了，明知道父亲最为尊敬中州剑神，还敢在他面前对中州剑神不敬，这绝对是找揍。
见李瑞低头认错，李锤山怒气稍减，抬头看着天空沉默片刻，说道：“如果当年……剑神大人没有遭遇天劫陨落，可能江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爹，中州剑神真有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吗？”
李瑞年纪不够，只在父亲的口中听说过中州剑神的传奇，那些传奇中有些过于离奇，简直犹如传说一般，他一直有些将信将疑。
“你又何曾见过真正的先天高手？所以你根本无法想象达到武道第八境的武学宗师，到底有多厉害！”李锤山鄙视地看着儿子，就像看着一只井底之蛙，“当年江湖五大宗师，剑神大人最为年轻，却有‘天下第一剑’之称！可能是剑神大人的修为太过逆天，所以才惹来天劫……”
李瑞听着这些熟悉的话语，心想‘天下第一剑’这个名头倒是挺响，就是不知道他爹有没有夸大的成分，他听说中州剑神陨落之时才三十岁。
以三十岁之身，成江湖第一剑。
李瑞想想也觉得夸张，毕竟十几年前的江湖，多得是惊才绝艳的先天高手，可不是如今这番死气沉沉的面貌。
“爹，我一直想要知道，十几年前江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先天高手都会消失？”
十六年前，中州剑神还未陨落的时候，江湖上的先天高手不说多如狗，也是百花齐放的局面。后来听说江湖一场浩劫，所有的先天高手都相继死去。
李瑞年纪太轻，没有经历过那场浩劫，可是李锤山当年跟着中州剑神，又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肯定知道一些江湖隐秘。然而过去李瑞也问过类似的问题，李锤山皆是讳莫如深，不予回答。
“瑞儿，不是我不告诉你真相。”果然李锤山的回答跟之前几次一样，“实在是当年的真相太过残酷。时候不到，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为你好。”
李瑞皱着眉头，问道：“爹，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时候到了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