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真去医院检查除了缺点营养外,并无大碍。
在医院待一天后,就回来了,杜连本想让文葵来看尚真,奈何不知对方联系方式。
尚真回家来,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师傅,你在想什么?”杜连给尚真削了一个苹果,随手递给尚真。
尚真没接,只是摇头,表示不要。
“师傅,那天作法看见了什么?”杜连收回苹果,自己咬了一口。
尚真没应声,只是在摇头,表示不想说。
“师傅,要叫文谛来吗?”杜连心想自己毕竟还是一个外人,尚真不告诉自己也没有什么。
尚真三摇头,表示没有必要告诉亲人。
杜连咬着苹果,没有在问,他也看出了尚真不想理他“师傅,我回房间了,有什么事叫我。”
“你以何为道?”尚真开口,问了一个关乎他选择的问题。
“什么道,我不知道。”杜连一顿,并不知这是什么问题。
“你以什么为生?”尚真眼色沉了沉,这徒儿悟性太低,恐怕只能放弃了。
杜连见尚真脸色不对,认真想了想,在心里反复思量这才说道”民以食为天,以食为生。“
尚真脸色更沉,换了一种问话方式”杀人救人,你愿意吗?“
杜连心里犹豫起来,不明白尚真这话要的究竟是什么意味。但他觉得该听从心的旨意”命无贵贱。“
尚真的眼神黯淡下来,叹了一口气后,便也狠下心肠“你出去吧!”
杜连心里很乱,很慌也没了打算”师傅,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没有。“尚真只是可惜,但同时他也庆幸杜连是个好孩子。
”师傅,我很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我的事,你帮不了我。回房间看书去吧,好好读书才是正事。“尚真劝解道,他认真看了杜连一眼。
这是爷爷看中的人,可是这个人有什么呢?没有聪明,没有智慧,惹祸的本事倒是不小。唯一的价值恐怕是因九灵所产生的吧。
他以后能做什么事,符也记不住,阵也搞不懂。人也欺负他,鬼也欺负他。靠自己不成,也没有旁人可靠。苟且着一条命,能做点什么,坏事吗?没胆,好事吗?犹如自残。
这是他的命,早就注定了。
尚真看着杜连出门,也从那一刻忘记了尚天宝最后的话”连我道业···“
杜连正在誊抄符文,做成小卡片,分着类目编排好,以备翻阅查找。
他还是很在意尚真的反应。打算拉白楷来帮自己作法,他来看镜面,到底哪天发生了什么事。
关于圆光术,他做了调查,了解到圆光术是一种具有“显像“功能的神奇法术,是追查信息的高级手段之一。
不过作法者无法自己看,只能借由旁人告知。
这看的人,层次能为有高低,所见的也有高低之分。
杜连没得人选,只有请白楷一试。
他刚出门,就见尚真正在玄关处穿鞋”师傅要去哪里?“
尚真抬头”哦,我要出门一趟,过几天再回来。”
杜连也迈步到玄关“可医生说你身体不好,需要修养。”
“我会注意的。对了,我给你报的武术到期了,你还想学吗?”若不是杜连突如其来的关心,他也不会有这随口一问吧。
杜连也换了鞋子“不学了,学那个也只是锻炼身体,平常我也可以锻炼的,不用特意去武馆。”
他不想麻烦尚真,花尚真的钱让他心里难受。
尚真交了一个月的学费,算算也没几天了。心里也没有舍不得,也就这样吧。
尚真点点头,和杜连一起出门。
“你要去哪里?”尚真问。
“去白楷家。师傅你呢?“杜连回答。
尚真指了指天上的星星”跟着它们走。“
”师傅,它们到天亮就会回家,你会回来吗?“杜连抬头看着天空,笑着问。
”我的归处,已经没有了。“尚真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竹海画面。
”师傅,你错了。如果有人等你,那哪里就是你的归处。我会等你回来的,师傅一路顺风。“杜连扬唇脸带微笑。
尚真的心动了一下,似在挣扎”等我的你,有人在等你吗?“
杜连的笑僵在脸上,眼眶带了一点湿润。答案是否定的,没有人在等他。
尚真在看杜连一眼,心想‘这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但这样的孩子注定是悲哀的。我的选择或许错了,但这是他的命,这是天意。我只是顺应天意而已。我没有错。’
他转身,在内心不断说服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杜连看着尚真离开的背影,好像从那个背影里读出了诀别,又有不舍。
杜连去到白楷家,在他家吃了晚饭。把白楷带回家里,但白楷死活不答应,说自己要好好学习,爸妈不让他出门的,还说晚上。
杜连知道这都是推辞,但没办法说服白楷,只有自己回家。
在回家,一切都是走时的模样,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杜连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拿着书走到尚真的房间,认真的看了起来。
他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分别没多久,他却觉得十分寂寞,非常想念嘴臭脾气差的师傅。
左小泉已经回到学校正常上课,白楷高调对薇薇示爱。
但这都不是杜连所关心的,他的脑海只被一个人占据,就像女孩子爱念的心情,想知道那个他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有没有按时吃饭······
暗夜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行人,街灯下的蛾子,不停撞击着路灯,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一个人影,就像疾风一般在路面上滑行,他的身体往前倾,眼睛不知是哭过还是被风吹的,一片猩红。
在武馆作了最后的道别,一身疲惫的走在街上,杜连抬头看着雾沉沉的天空,在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师傅啊师傅,你在哪里?”
只听到滑轮鞋滑行的声音由远及近,正想回头看一眼晚上的行者,脑袋突然受到了重击,来不及反应的疼痛,人便已经昏厥了过去。
“原来人,是那么脆弱的。”一个小孩坐在树梢摇晃着小脚丫,用手捏着下巴,像在思考一个很有趣的问题“谁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他大爷,有钱还能买人杀人呢。呵呵”
“杜连啊杜连,你大爷的,没想到我会买凶杀人吧。啧啧,可惜了可惜了,我这番良苦用心,你还没感谢我呢,就这样挂了。你大爷的。”程飞絮絮叨叨一个人说得起劲。不知他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杜连死后,变成鬼,然后他两又得掐一次,还得在弄死一次。想想都觉得尴尬。
手电筒挂在树杈上,它默默注视着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擦着额头的汗水。注视着地上合上双眼的可怜男孩。
松软的表层土地下是盘根错节的树根,挖起来很是费劲,男人用脚踩在铁锹上,用力一踩,然后铲起一铲土。
差不多的一个坑就算好了,勉强能平躺下一个人。
男人放下铁锹,弯腰去拉杜连双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