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最让我忐忑不安,拿着一本通知书的我决定要和父亲好好谈谈。
我是喜欢齐川的,虽然我说不出理由,但青春本应当如此。
对于我的成绩,父亲是满意的,至少那天晚上的他甚至于喝了几杯小酒。趁着父亲高兴,我告诉他我喜欢齐川。
父亲顿时拉下脸来,手里的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我已经做好了与父亲对抗的准备。
父亲沉默了许久。终于带着吼腔开始数落我:“你们才多大,你们懂不懂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担当,他齐川确实是个聪明人,但他那德行,走上社会难免会犯错。要成才,先得成人!”
“是,在你眼里,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也知道,要不是他学习好,让你能每学期都评上优秀教师,你早就要开除他了吧?在你眼里,他就是好出风头,好打架。但他哪次不是因为我们班同学受了欺负,他又什么时候去惹过事儿?是,刚开学就打了别人,那也是因为你的女儿受到欺负了。你呢?你除了骂他,你除了骂我,你还做过什么?”我歇斯底里的向父亲怒吼,这也是我第一次忤逆他。
父亲站起来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母亲拉住几乎失去理智的父亲,让我不要再说。
“是啊,小时候学习不好你会打我,公园玩了回家晚了你会打我,只要我不如你的意,你就打,你打啊,打死我算了!”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眼前这个打过我无数次的男人。
“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你替我做主,你从来不会关心这些到底是不是我想要的,有哪个父亲会像你一样?我就是喜欢齐川,我哪里错了?我又没和他睡,我又没给他生孩子,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父亲脸色发紫,我明显看到他的手在颤抖。缓缓的做到椅子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桌子。
“小嫦,你爸爸心脏病又犯了,快送医院”。母亲扶着快要坐不住的父亲,一脸的慌张。
好在父亲没啥大碍,在医院住了一宿就清醒过来。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我感到无比的内疚,我也太不懂事了。如果在父亲和齐川中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父亲。
“爸爸,对不起,是我太不懂事,是我太任性了!”我终于还是哭了。即便昨晚他那么狠的打了我,我都没哭。我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父亲离开我的身边,我会怎样。
父亲微笑着伸手拭去我脸颊的泪珠:“傻孩子,父女哪有隔夜仇!”
那几天的我没有联系齐川,他的信息也没有回复。
我早早的起床,悄悄推开齐川的房门。他趴在我的床上,摆着一个十分难看的大字。嘴角依旧挂着迷人的微笑。
傻子!
对他来说,这一切来的太让人猝不及防。对我来说,这一切来的太不容易。
临出门的时候,母亲大包小包的收拾了一大堆好吃的,统统塞到齐川手里。齐川十分谦逊的推辞。这倒是第一次看到齐川这么人模狗样的。认真起来的齐川倒让我有些不适应。
“哎哟哟,这都是给小嫦准备的,你呀,得帮她好好收着!你们得出去三天呢,哪里吃的好哟!”母亲笑呵呵的看着齐川,顺便塞给齐川几张百元大钞。这是母亲第一次这么大方。至少我的零花钱永远没超过五十块。
挽着齐川的胳膊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恰好遇到背着包的小黑。与其说是挽着,倒不如说是拽。还没等打招呼,他就快步走开了。本就黢黑的脸上我看不出小黑到底是什么表情。
齐川大声喊着他,但小黑依旧没有回头。
“小黑这是咋啦?这么奇怪!”齐川像是在自言自语。
“单身狗都这样,估计是狗粮吃撑了!”我嬉皮笑脸歪着脑袋看着齐川。
一样熟悉的街道,一样熟悉的一切,但今天这一切对我而言是如此的新奇。就连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我都觉得如此可爱。
得益于齐川,我也绝对称得上学校的大名人。到学校后我依旧拽着齐川的胳膊,三五成群的同学正在校门口等着大巴车的到来。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齐川这家伙那句岳父大人真的叫对了。
“颤抖吧,单身狗们!”就像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孩子一样,齐川兴奋的和他们打成一片。
此时的齐川不是个孩子又是什么呢?
车上的齐川问我为什么我爸会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我告诉他那晚的事。
齐川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只拉着我的手更用力了。像是怕我跑了一样。
两个小时的车程,齐川靠在窗户上呼呼大睡。我轻轻靠在他肩上,生怕会弄醒他,不知不觉中昏昏睡去。
我是被人揪着耳朵醒来的,痛得让我哇哇大叫起来,旁边的齐川顿时跳起来,不由分说就举起拳头。却突然停住。
“那个……方老师……那个……我……”齐川收回拳头,揉了揉迷迷糊糊的双眼,抓了抓后脑勺,有些语无伦次。
父亲松开拎着我的手,笑了笑下车去了,而此时的车上只有我和齐川面面相觑。其余人早就下车走了。
“疼不?”齐川摸着我发红的耳朵。
我伸手过去,一把抓住齐川耳垂,往下拉,直到他弯下腰来:“你说疼不疼,你说疼不疼?”一直把齐川揪下车我才松手。
“你能不能换只耳朵?昨天刚被岳父大人揪过,今天你还揪!”齐川揉着他那只红彤彤的耳朵,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一脸郁闷的齐川在后面拎着行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