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穆夏回头看了她一眼,是个一闪褴褛的老婆子,脸上的褶皱像老树皮一样一叠一叠。大晚上的还在外面抱着被褥的人,一看就是个孤寡老人。
穆夏收回目光,看向河面。
老婆子也不离开,顺势坐在她旁边,叨叨絮絮道:“这大半夜的还挺凉的,姑娘你冷不冷啊。”
穆夏不理她,她继续说:“哎,看你这身穿着和长相,肯定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吧,你们还真是命好,活在和平年代,还有父母疼爱,不像我这个老婆子,一生肮脏,连家人都嫌弃,一把老骨头了,自己怕死,只能苟活于世,命苦啊。”
“苟活于世。”穆夏咬着这两个字,低声道:“谁不是苟活于世,天地之大,别人羡慕的人,内里却在埋怨自己命途坎坷,自认苟活于世。这世界不就是被别人认为苟活于世和自己认为苟活于世的吗?谁不一样。”
老婆子张了张嘴巴,噎道:“小小年纪,怎可有这种想法。”
“小?”穆夏懒懒散散的看向远方,薄薄的雾掩盖住了一个城市的光明。
“可不,你看你这么小就只会愁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婆子说了一大堆,见穆夏不理,不由理直气壮,更加卖力了。
穆夏听了一会,站起来,抬脚往外走,老婆子横跨在那里,腰间发出一道绿光。
穆夏停下了脚步,蹲下身,看了看那地方,接着和灯看清了那是一对玉壶,小巧精致,一青一白,白的那个白的透彻,给人的感觉没有那种玉器特有的冰凉之感,反倒是让人感觉温暖。
青的那枚玉壶,稍微大些,闪着幽幽光芒,不用摸都给人一种冷冽的感觉。
穆夏一看就很喜欢,开口问:“你这玉壶拿来来的,卖不卖。”
老婆子拿起玉壶,晃了晃,露出无牙的嘴巴,咧嘴一笑:“你要买?”
“嗯。”穆夏点头:“挺喜欢的。”
“直接送给你了。”老婆子说:“我早就想扔了,又觉得浪费,你喜欢就直接送你。”
穆夏挑眉:“我给你买,你最起码还能过好一个晚年。”
“呸。”老婆子吐了一口唾沫,厌恶道:“老子要是想卖钱早就卖了,那个毁掉我人生的东西,我买了它,我恐怕连投胎都不能。”
“嗯?”穆夏挑眉。
老婆子扔给她,穆夏反手接过,果然那白玉壶捏在手里暖洋洋的而那青玉壶却寒彻透骨。
“我给你的唯一代价就是快带着这个玩意儿走。”老婆子说道,像她扇扇手:“我这辈子总算是有几天安稳的日子了。”
说完,晃着老腰慢悠悠的走远了,那身影还说不出的轻松安逸。
穆夏沉默了一会:“怪人。”
说完,又把那玉壶拿出来细细的看,越看越喜欢,突然觉得这块白玉挺适合陈晨的,她想,等她回来了,她就送给她。
秦宁满头大汗找来的时候就看到穆夏一个人拿着玉发呆,他愣了愣,小声喊:“夏夏。”
“嗯。”穆夏突然说:“秦宁,陪我去烫头发吧。”她听说女人烫了头发后会温柔很多,她想试试。”
“啊?”预想的冷战没有,穆夏居然说了个不相干的事情。
穆夏摸着手中的玉,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平和,她对秦宁说:“你给我说一说为什么你要帮助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