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百惠本想留给那男人一个华丽潇洒的背影离开,谁知没迈两步,十公分的高跟鞋不小心踩到破裂的半块餐盘上,跐溜一下,极其狼狈地一屁股摔坐在地,顿时左手掌被一个小碎瓷片深深扎进了肉里,鲜红的血液立刻从伤口处缓缓流出,为了不让自己在尧尔睿面前示弱,她只是闷闷哼了声,强忍着钻心的剧烈疼痛,果断用另一只手将瓷片快速抽出,她难以忍耐地痛得嘶了一声,恨恨扔掉那个残害自己的‘凶器’,赶紧用右手掌按住血流不止的左手掌。
“lydia小姐,您没事吧?”此时,离她最近的何助理见其摔倒,甚至连手掌都割伤了,好心地想上前扶她起来,却又怕她非但不领情,还迁怒到自己身上,怯声怯气问道:“您……您需要我的帮忙吗?”
“给我滚开!”如他所料,这位刚强似硬汉的火山奶奶是不屑任何人帮忙的。但她这一跤摔得也不轻,况且手掌还有个那么深的血口子,再加上他为boss邀请她赴约,几乎与之耗了一整天的时间,并未见她吃什么东西,哪里还有力气起来,要是他早就折腾晕了,而她……竟然卯足一股劲儿自己爬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果然是女汉子啊!
“你打算往哪里去?我亲爱的lydia小姐。”走了没多远,尧尔睿毫无温度如撒旦般的低沉冷语便由身后传来。
“我要离开这艘游艇,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你!”纳兰百惠边急疾快步而行,边满腔愤恨地回答。
“可惜这游艇早已开动了,恐怕现在行驶到了海中心,难道你真要跳下海去寻死,以此来证明你的九烈三贞?”
充满嘲弄意味的尖刻之言,一针见血似的使火红的高跟鞋陡然止步,她烦躁地蹬了一脚柔软草坪,暗气暗恼:真是可恶!怎么就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精明,知道我会和他谈崩就会佛袖而去,所以断了我一走了之的后路,我果真还是逃不出这恶魔的手掌心吗?不!我一定要捍卫自己的立场,若就这样被他轻易打垮击败,那我就不是纳兰百惠了。
她仍傲骨嶙嶙地不愿转过头去与那男人正面交涉,只是微微侧首非常痛快地给了他三个字:“死就死!”当然她并非真的想要跳海自杀,这周围的海面也有不少来来往往的船只,反正她会游泳,待她跳下去游到某个船只附近再喊救命,肯定会有人救她的,想到这个妙计后,于是继续跨着毅然决然的步履匆匆而行……
走了约有十几米的距离,来到游轮的护栏前,她拉下紧裹于身的貂皮大衣拉链,然后将其脱下丢到一边,离开了貂衣温软暖和的蔽护,只剩下一身轻薄婚纱的她在威尼斯零下几度的海面,立马冻得哆嗦起来,连牙齿都已经上下打颤,不过为了自己的尊严与骨气她什么都可以忍受!
曲腰又脱了脚上的高跟鞋,爬上护栏翻越了过去,苍白十指握着冰冷的钢制扶手,受伤的左手掌仍在流着鲜血,一滴滴顺着扶手落到精美的花式护栏上;**双足踏在悬空的游艇边沿,两只脚已被侵肌袭骨的寒气冻得麻木无知觉了,其实这都算不了什么,因为等下跳下海才是挑战她极限的时刻。
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默念三、二、一,准备开始往下跳……
“我听说这片海域经常有鲨鱼出没,前不久还咬死了一个失足落水的倒霉鬼,你真的想清楚就这么跳下海吗?”正蓄势待发之际,那男人竟不阴不阳地冒出一句如此惊悚的话来,什么!这海里有鲨鱼?她有点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只听见尧尔睿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向她靠近,然后完全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将她的那点小心思透彻解析:“我看你宁死不屈是假,想借机跳海逃跑才是真吧。
“不过……”他煞有介事地认真道:“如果你真跳下去的话,恐怕还游不到其他船只附近呼救,就会招来一群鲨鱼生撕活剥了你,你可别忘了你的左手掌有个新鲜伤口,那上面的血还在不停的流呢,你一旦进入海水里,血腥味便会散开,后果会怎样,你可想而知。”
“你……你少唬我。”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真是那么回事,跳海逃跑的念头仿佛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爆掉烟消云散,但嘴上却依旧逞强道:“我从未听说过威尼斯的海里有鲨鱼,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谎话。”
“是吗?”这时尧尔睿已经来到她身旁,安闲自得地将双肘搁置于护栏扶手上,与纳兰百惠饥寒交加与伤口生疼的落魄窘态相比,他倒一副优哉游哉,似在观看好戏的期待模样,莞然笑道:“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往下跳。”
“你别以为我不敢!”她怒目斜睨着他,这火山暴脾气又像一口气吹大的气球,高涨而起,她还偏不信邪,自己真就那么倒霉能遇上个鲨鱼,况且尧尔睿说的话真假与否还是个问号,他平时总以作弄她为乐,说不定这次也是故意耍自己玩,千万不能上了他的当,对,绝不能让他看笑话,跳就跳,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丢不了命,她就赌一把!
决心一下,松开了握着护栏扶手的十指,倾身向下倒去,忽地,一双温暖臂膀由背后将她的胸口紧紧环抱住,冰凉的面颊拂来那男人平稳呼吸传出的微热气息,霎那间,不知怎的竟有一股暖流传入心底,对他极度的厌恶感也瞬时消失。
只听他轻声开口:“你这只倔强任性的小野猫,一言不合激怒了你,就连命都不想要了吗?你要是被鲨鱼吃了,谁做我的新娘子。”略带宠溺而撒娇的语气,从那只会对人冷嘲热讽的刻薄双唇里吐出,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她的耳边低沉地笑了两声,笑得性感而魅惑人心,“亲爱的,我想跟你做笔交易,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什么交易?”她警惕地皱起了眉头,这男人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我建议我们还是回室内好好谈,不然以你这单薄的衣着,再呆下去就会冻成一尊冰雕;当然,如果你不愿看见我这张让你厌恶的脸,我们就以这样roantic的姿势商谈也行,而且你丰满的酥胸躺在我臂弯里的感觉相当不错。”
“你!”若不是被他这么死死地抱着不能动,她铁定一巴掌扇到那张秽言调戏自己的下流嘴上。
随尧尔睿来到暖气充足的房间里,让陈秘书包扎好手掌的伤口,再大块朵颐地饱餐一顿后,纳兰百惠终于平心静气下来,与那男人面对面坐在舒适柔软的真皮沙发上,等着他说出那个使她满腹狐疑的所谓‘交易’。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苦苦寻找你失散已久的妹妹,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音讯。前不久我派人查到了她的线索,还顺利的找到了她,我可以让你们姐妹团圆,但你应该知道和我交易的条件是什么吧?”
“你卑鄙无耻,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她稍稍平息的怒火,再次被他稳操胜券的的表情点燃起来。
“亲爱的,这不是威胁,是交易。”尧尔睿微笑着纠正。“你若答应,我就让你们姐妹在一起,反之,你和她将永远无法再相聚,两者选其一。”语毕,从首饰盒内取出白龙珠戒指,站起身递到她面前,然后静候她最后的抉择。
她也立即站起了身,用坚若磐石的眼神看着他,“我选前者。”毫不犹豫且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回答,让刚才暴躁如雷且誓死不从的纳兰百惠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开始百折不屈的反抗到现在俯首认命的无奈,她最终还是输给了爱新觉罗家族的强权……
缓缓伸出右手,待这个未来的丈夫为自己带上那枚即将囚困她余生的戒指。
然而,表面看似平静如水的纳兰百惠,却还是忍不住为自己不公的命运黯然悲伤,不知不觉中,一滴滴由眼眶溢出的温热泪珠,悄然滑过她肤若凝脂的脸庞,轻轻滴落到了正准备为她戴戒指的尧尔睿手背上,一瞬间,像是被她眼泪的触动心弦般,他停顿了一下动作,但马上又接着将戒指套入了她右手的无名指。
“别哭了……”用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尧尔睿一改先前的冷酷无情,竟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安抚:“从今以后,你的人生将会开始一段新的旅程,无论风雨阳光,我都会陪你携手走过,我就是你最大的依靠。”
也许仅有这样简短的诺言还远不够弥补这桩强求的婚姻,带给纳兰百惠的痛苦与伤害,可是作为蓝龙珠戒指的继承人,尧尔睿肩负的家族使命就是要与白龙珠戒指的主人结为连理,不管对方是否情愿,他都势在必得的完成任务,以化解整个家族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无论是为了感恩也好,一个男人应负的责任也罢,他一定会竭力给她幸福的。
就这样,受父亲临终嘱托的纳兰百惠,为了与那个离散多年的妹妹相认,她忍痛割爱地放弃了视如生命的模特职业,离开生长了三十年的美国纽约,带着弟弟和自幼照顾他们的保姆吴妈,随尧尔睿举家迁居到了自己的祖籍——中国。
ps:这个离散多年的妹妹就是一号主线女主角,不过暂时不会出场,后面会以二号主线男女主角纳兰百惠和尧尔睿的视角,穿越到三千年前的天宫,探寻一号主线女主角的前世雅茜亚公主,是因何犯下天规而堕入幽冥地狱的,当然她和弟弟以及一号主线男主角的三角关系,也会作为今生的感情铺垫而展开,总之这就是一个前世未断的孽缘,今生继续纠缠的虐心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