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陌生人的眼神里能读出无尽凶残和暴虐，是个丧失人性的流浪者，是以同类为食的进化暴风人。仅仅在与人对视的那瞬间，才显出丝丝惧怕之色，但转瞬即逝。
赵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骨架上的肉撕了下来握在手中。他永远不会说出这个秘密，要让陈楠楠知道了，她一定会疯掉。
“好饿！”陈楠楠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刚刚那点儿肉丝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这屋里好像有肉，你闻到了吗？”
“是的！这里还有几片肉，给你！”赵辉慌慌张张地将肉丢了过去。
“你呢？”
赵辉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检查杂物，“我似乎已经进化了，耐饿能力比你强。”
陈楠楠不再说话，大口咀嚼着到手的美食。等她听完之后才稍微缓过神来，伤心地问道：“那人还会回来吗？我想……，我吓着他了。”
“应该……，应该不会了吧？”赵辉边翻找边安慰她，“他被我们吓跑了，哪还敢回来。”
“我还是怕！”
“别怕！”
杂物堆里有些金属和电子材料，这可能代表着附近有第二自治区的地下贸易通道，因为第五区本身不太可能产生这些东西，更不会轻易出现在这贫民区。
陈楠楠舔着嘴角，问赵辉说：“今晚……，我们住在这里吗？”
“不！”赵辉怕陈楠楠会看到那幅骨架，同时也怕那流浪者再杀回来，更可怕的是如果有人发现这家人被吃了，这罪名自然是百口莫辩。嘴上说着不怕，可怕的事情多着呢！万事谨慎为妙。刚到一个地方，他可不想惹太多麻烦。
“那怎么办？”陈楠楠担心地问道。
赵辉略微想了想说：“只能对不起这家主人了，我们把帐篷收走，到下一个部落边缘去扎营。”
“这样好吗？”清醒过来的陈楠楠总觉得对不住这家主人。
赵辉却心知肚明，微微一笑说：“没事的！他会原谅我们的。”
“那好吧！我来帮你！”
“好的，我先找几样工具……”赵辉推倒杂物将那骨架埋了起来，然后有几片锋利的金属被他装在口袋里。
很快帐篷被收起，两人逃也似的穿过居民区。
越向北走这里的人口密度很大，不时有行人出现。对两个陌生的来客却并没有太多的好奇，仿佛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陈楠楠小声地说：“会不会有人跟踪我们？”
从这些人冷漠的眼视里，赵辉得到的答案是不会，但他同时在脑海里想到了应对办法。仿佛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他们没有半点儿关系。
离第二自治区的城墙大约五公里的样子，在部落边缘一处安静的角落里，赵辉决定扎营。
撑个帐篷是很简单的事，对于他们来说已很熟练。
“我们要在附近弄些垃圾进来，什么都行。”赵辉看着已经支好的帐篷，似乎很满意。
陈楠楠哪能一下子明白赵辉的用意，“为什么？”
赵辉笑了笑，“哪有在这里居住很久家里却空空如也的道理？”
这么一说，陈楠楠马上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有人来，会发现这帐篷里的人似乎扎营了许久，而非刚刚才出现的。
夜幕降临，紧张忙活了半天的两人终于停歇下来。
赵辉走到门口，看向远处渐次亮起灯火的地方，转头对陈楠楠说：“你在这里等着，哪儿都别去，一定要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儿？我和你一起去！”
赵辉没有说话，他视线的尽头有不一样的希望，明亮且稳定的灯光代表更密集的人口和工业力量的存在，那里有电力供应。
“很快！”
陈楠楠试图站起来送送，却被赵辉抬手压了下去，于是只得含着泪叮嘱说：“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赵辉微微点头，突然间觉得有点儿悲壮。太多话要说，此时却只能用最简单的三个字来表达：“知道了！”
其实赵辉和陈楠楠所处的位置，是第二自治区城门外规模庞大的暴风人定居点，若说一墙之隔的北边是人类社会的贵族区，那墙这边就是第五区暴风世界的自治区。
甚至连最近的橙派和绿派族人都不知道，竟然在遥远的北方有这么多“远亲”存在，这里被暴风族的精英和墙那边的人类称为“特区”，是个远离第五区中心却举足轻重的暴风人区域。
赵辉小心翼翼绕过帐篷和破败的建筑，向一处集市边缘靠近。这里果然是个繁华的地方，有各种商铺，甚至有餐厅和四五层的高楼。
市场右边，他借着灯光未能覆盖的阴影，在一间兼营食物的杂货铺附近徘徊。
柜台后面有人在说话，“听说还要半个小时才能修好！”
“千万要小心，如果电磁网不能工作，今晚可要武装戒备。”另一个人似乎表现得忧心忡忡。
“别太担心，要知道联军比我们更着急！”
“说得也是，他们决不会允许那些流浪者和破穹者到处乱跑。”
赵辉能清晰地听到对话，却始终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想想陈楠楠那种困为饥饿而承受的煎熬，他不停给自己鼓劲儿，沦为偷窃也是逼不得已。
正在他要冲过去的时候，一片光亮差点儿闪瞎他的双眼，紧接着就是一片欢呼之声从集市每个商铺里响起。
稍微分神片刻，他马上清醒，看来这是他们嘴中所说的“电磁网”已经修复。
“打烊咯，电磁网开启，今晚那些暴风人也不会再光顾了。”老板自顾自地开始收拾东西。
赵辉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刚刚起动的电磁网上，他飞快冲过去随便抓了些食物然后转身就跑。
身后的欢呼声瞬间转变为咒骂和惊呼，很快便有人追了上来。
“快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开枪打死他！”
零星的枪声响起，有子弹从赵辉身边呼啸而过，幸运的是并没有击中他。
慌不择路地向前狂奔了一阵，借着夜色找了个黑暗角落先藏了起来。
“这小子跑得还挺快！”不多时，有人追到了附近。
“肯定是流浪者，不然哪来这么快的速度？”
![[综]一个小目标](/cover/22/22840/22840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