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龙见慧心这么善解人意,心中一暖,他走过去双手扶在慧心肩上有些激动的说道;“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慧心转身向河边走了几步,停止了哭声,他双目挂着眼泪抬头望着河对岸东山。楚小龙顺着慧心的目光,也注视着东山。一片片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像是把整个东山披上了一身绿装。法华寺被笼罩在大叔下面,此时天高云淡,几朵白云缠绕在大树上空,看上去是树上的花蕾,一时间让你分辨不出云有多远,树有多高。
慧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时间像是停止了前行,潇水仿佛不再流动,而慧心他自己似乎感觉又回到了东山那个难忘的秋天,那个揪心的秋日。连数一个月没有下过一场雨,正午的太阳像火炉一样高挂在天空,树上的嫩叶已经枯萎了,连衰弱的蝉鸣也少了许多,法华寺虽然被撑天的大樟树遮住了烈日,但这是一个秋天的正午,是一个闷热的秋日,整座寺院被闷热的空气紧紧包围着,没有一丝清风。
在一间南北对开窗的小单间里,一张小木床上躺着一个大约十一二岁左右的小女孩,看上去她非常的憔悴,脸上无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头上冒着虚汗,似乎在昏睡着。慧心站在床边,手挥一把蒲扇在轻轻的摇着,也许,这时从屋外刮来了一阵风,也许是这女孩昏睡了很久了。他醒了,刚想张开干裂的小嘴,慧心忙用手止住她轻轻的说;“和娘,你别说话。”自己就转身从床头的凳子上端起一杯白开水,用小调羹喂给和娘喝了几口,听到声音,一直站在北窗侧边的柳宗元转身几步走到床前说;“女儿,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和娘慢慢的用下巴微微的点点头,嘴里发出清细的声音;“爹爹,屋里热不用这许多人守着我,我没事的,我会好的。这几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让爹爹烦心了。等几天和娘好了,我和慧心小哥又可以去玩了。”说到这里,他几乎没有气力说下去了。柳宗元从慧心手里接过茶杯,想让女儿多喝上几口开水,和娘只喝了两口就摇头不喝了,见女儿这样,柳宗元就离开床边两步好让她透气些,凉快一些。慧心还在床尾给和娘摇着扇子。
柳宗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病在床上的虐,现在,他只有这样了,作为父亲他又能为女儿再做些什么呢?他只有这样静静的看着女儿,心里希望她好起来,像从前一样活泼可爱,他知道,女儿从小失去了母爱,三年前陪伴她的奶奶,自己的母亲又离她而去。她幼小的心灵怎么能承受如此这般大的打击啊。柳宗元眼睛有点湿润了,但他强忍着转过身,走到窗子前。,突然,一阵秋蝉衰弱的残声从窗外传来,声音不大,也许是秋蝉发出最后一次鸣啼。一声声鸣啼打破了这房间里沉闷的气氛,仿佛还驱散了快凝结的空气。正在摇扇的慧心抬头望着床上睁着双眼,微动嘴唇看似想说话的和娘。又回头看了看窗外,就对和娘说;“我这就把它赶走。”他见和娘没有点头,反而慢慢的摇了摇头,心里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摸了摸自己脑袋,重新坐好,又轻摇着手里的小蒲扇,关注着自己的小伙伴。
和娘侧头看着窗外的樟树,听着秋蝉鸣叫声,脑海里浮现出两年前一个秋日下午的情景,那天也许没有这样闷热,好一阵的他她记起了)慧心小哥上午约她到屋后樟树下教他认字的事,而此时一阵秋蝉声从屋外传来,她看见父亲一会儿看书,一会儿抬头看窗外的大樟树。于是他心里有了另一个打算。和娘刚出来,就看见慧心站在那里,向她招手,看样子他已经来了好一会了,慧心是法华寺的小和尚,他说他在法华寺已经度过了十个春秋,也不知自己几岁就到了法华寺的,反正他今年只有十三岁,那是寺院主持说的。和娘到法华寺后他俩就成了好伙伴了。两人当时就来到屋子后的樟树下,一个上树拿着竹竿赶蝉,一个在下面看着。和娘在树下总是轻轻的喊;“慧心,不用爬太高,只要把蝉赶走就是了。”但也有时候不小心也打死过一二只蝉,慧心会给死了的知了念上几遍经文才把蝉埋了。这事还是两人偷偷的做,怕被慧心的师傅知道,为了这事父亲也讲过她好几回,她说是为了不影响父亲看书和写作。那年的秋天就这么愉快的过来了。想起俩人赶知了的情景,想着父亲在安静中看书的形态,和娘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时,慧心见和娘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也脸带喜悦的喊道;“柳大人,柳大人,和娘笑了,和娘好了。”柳宗元连忙转过身来,两步走到床边,还没坐好就双手拿着和娘冰凉小手说;“和娘会好的,女儿一定会好的,明年的秋天你又可以和慧心给父亲赶知了了。”
此时,柳宗元站在床前唯有强颜欢笑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儿,内心的悲痛却无以言表,母亲过世后,虽有两位兄弟陪伴自己,但女儿就是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现在病入膏肓无力回天,眼见就要离开自己。怎叫他内心不痛苦,不流泪,但懂事的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愿让自己的父亲过分悲伤。这难道是身在佛寺,佛在她心中了吗。
当晚霞透过小窗照射在小和娘的脸上时,她惨白的小脸看似有了红晕,她看上去又睡着了,但身边的亲人却知道她永远不会再醒来了。从此再也看不到她小小的身影在众人眼前晃动了。再也听不到那银铃般的笑声了。
“喂,小师傅,你怎么哭了,你来时不是说去请柳大人上东山吗?怎么不见柳大人同你一起去,倒把小龙请到了,这样也好吗,小龙现在可是我们零陵人的骄傲,大家见到他称他为少侠了。别哭了快上船,让楚少侠早去早回。”从悲痛里回过神来的慧心也无心答应艄公刘的回话,等下船人走完后,楚小龙俩人就上船坐好,船开了,艄公刘一边摇船一边与他俩说话;“小师傅,你请不动柳大人,请我们的楚少侠不也很好吗!”又道;“小龙你今天怎么沉着张脸,也不和我说话,听你叔叔说,这段时间你杀蟒蛇,除恶狼为永州百姓干了两件为民除害的大好事,就别认为自己是大侠了,就看不起我这个艄公了。”本来沉默不语的楚小龙听他这么一说就应道;“刘大叔,不是你想的那样,做了一件好事就敢称大侠,我楚小龙可不是那样的人,刚才和慧心师傅在西岸边等你,他讲了一些柳大人的往事,我听了有些伤感,心情一时间不好,您也别多想,还请刘大叔注意前方过往的船只,安全第一,柳大人还等着我的回信呢。”艄公刘听完楚小龙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边摇船边说道;“我想这事一定是柳大人保举你去的,看不出柳大人这样相信你,真是一代胜过一代,比你叔叔强多了。”又道;“船钱就不收了,代我买上两柱清香敬敬菩萨,保佑我们心想事成健康平安。”几分钟后船平稳靠岸,楚小龙慧心下了船向东山走去。法华寺坐落在永州城内东山最高处。寺庙覆盖在群山之巅,规模宏大,占地数十亩,寺僧人多达两百人,寺内香火旺盛。每当傍晚,晚钟齐鸣,声绕全城。沿石阶而上,漫山古木参天,松柏掩映,翠竹环绕,寺内殿宇前进门左右有四大金刚像,中间为阿弥陀佛像,殿后为韦陀佛像,后边是悬山式大雄宝殿,殿中塑如来佛像,两边并列神态栩栩如生的十八罗汉想。观音阁,方长殿,居僧殿。唐代佛教盛行,寺内香火旺盛。这时,楚小龙喝慧心正走上通往东山寺庙的石阶上。石阶共九百九十九级,意思为九九归一,一心拜佛之说。两人刚登上最顶一个台阶时,寺庙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钟声,钟声随之而来的是诵经声和敲击木鱼的声音。慧心惊道;“不好,觉远大师可能圆寂了,不然寺里这时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的。”说完,慧心把楚小龙领过寺面前的一个亭子前对楚小龙道;“少些,实在对不起,这是我自作主张,你先在这亭子里休息一会儿,我想现在里面定是忙乱,进去你也无事可为,不如等我先去报知方丈,看他如何安排。”说完双手合十就要离去,刚一转身,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就回头说道;“这个亭子叫西亭,是柳大人出资修建的,他就在亭子里与友人欢聚时发现了西山的怪异景色。在游西山后决定从这里搬迁西山下定居愚溪的。”说完他就转身匆匆进了寺庙大门。
楚小龙看慧心进了寺庙后,才台步走进了西亭。西亭横对断崖建造的,其地形独特十分险峻。亭子结构大方结实,在南方常见之。楚小龙站在靠两百横栏边放眼望去;西山尽收眼底,莽莽苍苍的西山群实给人有无限的遐想,澄清的潇水抱着东山绕弯,给人感觉山随水转,水托山升,给人犹如飘然腾升之感。
一阵山风袭来,楚小龙顿感一丝凉意,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才感觉好一点,但心中的凄楚却一时还未能抹去,含笑而去的小和娘,含泪忍痛的柳大人。
“楚少侠,让你久等了。”听到慧心在叫自己,楚小龙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在他转过身来时,慧心已到了亭子前,他一手拿着一个小包,一手提着一个茶壶,壶嘴上还有一个茶杯。慧心为楚小龙倒上一口茶后递给楚小龙才说道;“楚少侠,方丈说他一时抽不开身,他说让你看看这个,了解了解情况后好做出决定。”说着解开了放在石桌上的那小包,里面除了有个像手帕之类的东西,就是几页写满了字的纸张。慧心拿起来递给楚小龙道;“方丈说这是觉远师叔写的遗书,是什么内容我也不知道,我想应该是觉远师叔想要托付柳大人为他完成一些心愿,出家人能认识几个人,何况他又不是永州人,柳大人借住法华寺时,他俩人也曾见过一两回,也知道柳大人是热心肠的人,现在柳大人这样相信你,我看这事非少侠你莫属了。”就在慧心说话间,楚小龙已经展开觉远大师的遗书往下看了起来。
我俗名李长浩,三十年前父母在一次押镖途中不幸双亡,那年我才十岁左右,衡山南岳镇洪镖主是我姨父,他收养了我,在他家边读书边习武,实指望有朝一日能报父母的生育之恩,回报姨父姨母的培养之德,可谁知一场变故改变了这一切十年后的一天,在通往南岳山峰的山道上,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手牵着一位妙龄少女,有说有笑的向山上走去,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甜蜜的笑容不时挂在两人的脸上。这时只听那少女说道;“表哥,父亲他已经去了三个多月了,还不见回来,等几天你又要进京赶考,这一去又是多少日子,叫我怎么放心啊。”只听那青年男子道;“表妹别当心,姨父他们这几年武功大有精进,这十年来也从没失过手,我想这次也不另外,不会有事的,你就别当心了,这样会伤身体的。”
这青年就是我,就是十年前那个小男孩,这位少女是我姨母的大女儿叫洪玉娇。是从姨父他们压一趟长镖走了以后,表妹天天为此担忧,加上我就要上京赶考,她更是郁闷不欢,于是我提议今天上南岳到圣帝像前为双亲祈福,祝双亲早时平安回家,也为自己求得一上上,得中皇榜光宗耀祖不负双亲养育之恩,也顺便看看南岳风光,散散心,南岳风景可养眼了。
这时我说道;“表妹,我这次上京赶考,如果得中最好,如不得中,我就跟姨父他们干镖师,当镖师也好,可在二老身边尽孝道,如佛祖显灵保佑我得中功名,你就先嫁给我,让我俩人孝敬爹娘。”
一旁的洪玉娇一听他这么一改口,就故意大声说道;“想的美,我才不嫁给你呢。就算嫁给山上的和尚也不嫁给你。”说着含羞向前跑去。五月的天,孩子的脸,当俩人说笑这互相嬉闹到了半山腰时,天空下起了一阵大雨,在路边一个凹凸的石岩下,俩人躲在下面多余,刚才是艳阳高照,现在却大雨倾盆。不知雨下到什么时候我俩商量等雨停了就回家明天再上山去朝拜,而这时我却发现山岩几步处像是有一个山洞,于是我就说道;“雨太大,时间长了,俩人也会被雨淋湿的,不如去洞里避雨。只是以前上山从没看见这里有山洞。”说完两人就一前一后疾跑几步到了洞里,石洞不大,却甚是清雅。到这时两人才发现对方的头发都湿了,两人从小生活在一起,也没有太过回避,长大后两人又互相敬爱,就更没太过在意了,于是两人为对方擦头上的雨水。擦着擦着,突然一个闪电紧接着一声响雷,玉娇她被雷声惊吓的不由自主的就双手抱住我,也许被雷声惊了一跳,顺手就搂住了玉娇的身躯,是刚才上山躲雨跑了一阵,还是被响雷惊吓了,这时的玉娇心在砰砰砰的急跳,少女特有的处子体香扑鼻而来,使人窒息,此时在我感受那砰砰砰直跳的心的同时,她温暖的娇躯已经发出了无声的诱惑,我一把紧紧的抱住了那情动的娇躯,慢慢的倒在有些乱草的地上,俩人在寻找着生命,突然两口相接,互相口对口的吸允着,越吻越陶醉,在贪恋爱欲中进入佳境。一阵更大的惊雷,惊醒了这对野鸳鸯,看着眼前的一切,俩人都明白做了不该做的事,虽然两人情投意合,但还是被自己的行为所不耻,于是两人从慌乱中穿好各自的衣服,默不作声就匆匆的一前一后下山回到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