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雪抬起头来，问道：“心乔姐姐真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慕心乔不禁失笑，看向凌落雪劝道：“喜欢一个人本来没有错，只要你是真心喜欢他，别说是我，就是外祖母和舅母也不会有意见。表哥这个人比较死心眼，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的话，那就别去招惹他，免得将来惹出事端，对谁都不好。”
凌落雪的脸一红，看向慕心乔说道：“你就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慕心乔这才想起清菊刚才说杨氏在等她，可她将院子里的人看了个遍，也没找到杨氏的身影。她看向慕心巧，问道：“我刚刚听说二婶回来了，怎么没见到她的人影？”
慕心巧指着小厨房的方向，说道：“刚才辉儿和博儿饿了，将碟子里的点心吃了个精光，可他们还吵着饿。清兰姐姐说去小厨房取盘点心给他们吃，辉儿和博儿非要跟着去，我娘无法，只得带着他们跟着清兰姐姐去取点心。”
不消片刻，杨氏果然端着一个碟子回来，她的身后跟着慕明辉和慕明博，看到慕心乔笑道：“乔儿可是好睡，总算醒了。”
慕心乔见她脸上的担心不像作假，说道：“让二婶担心了。”
杨氏紧走几步，将那个碟子放在桌子上，仔细盯着慕心乔，看了好半晌才说道：“没事就好。刚才我听巧儿说你在回府的途中遭遇刺杀，还真有些担心，现在见你这样，总算可以放下心来。”
“二婶今日可还顺利？”慕心乔想起今天早上，杨氏说过好像是她表弟生了一对龙凤胎，她才特意过去探访。
杨氏在她对面坐下，答道：“还行。”
“今天舅姥问起我爹为什么没跟着过去，娘说我爹忙，所以没时间，可刚刚坐马车回来时，娘偷偷抹眼泪。”慕明博扔下点心，看着慕心乔问道：“爹明明有时间陪我和哥哥去，可爹为什么不陪着我们去？”
慕明博最杨氏素日将他保护的极好，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眼，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说话从来都不经过大脑的思考。
慕心乔一怔，看着杨氏有些尴尬的神色问道：“你看到娘伤心，是不是也跟着难过？”
慕明博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点头说道：“那是当然。”
慕心乔才揉揉他的头发，认真地叮嘱道：“那博儿以后就不要再问，免得你娘暗地里伤心。”
“我知道。”慕明博似懂非懂地点头，用小手拍着胸口答道：“我是男子汉，当然不会惹娘伤心。”
杨氏眼里闪着泪花，欣慰地看着几个孩子。
慕心乔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地问道：“如果二叔肯悔改，那二婶会不会再给二叔一次机会？”
“当然不会。”杨氏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道：“她已经死了，你二叔的心再也回不到我身上，所以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不会再原谅他，我可不想让巧儿再陷入那样的险境。”
慕心乔了然，现在就算慕二老爷回头，也未必就是真心悔改，活着的人哪能争得过死人呀！在他的心里最好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杨氏再努力，只怕也是徒劳，到最后也不过是伤心伤己。
“听二婶这么说我就放心，如若有一天二叔与祖母威胁到我们将军府，那我决不会手软。”慕心乔仔细盯着她，不错过杨氏脸上的任何表情，冷声说道。
杨氏不禁冷笑，脸上闪过为人母的坚毅：“不必顾忌我，倘若真有那天，那就是我跟慕天青恩断义绝的时候。”
慕心乔叹了口气，点头说道：“是该到了选择的时候，毕竟二婶不是只有二叔，还有巧儿姐弟三人。”
杨氏看了几个年幼的孩子一眼，才说道：“我早就已经对他死心，只是有时候想起来，还是有些心痛。毕竟是夫妻一场，就算是没有感情，也还有几个孩子。”
“二婶如果想哭，就使劲哭出来，免得憋坏了身子，到时候心疼你的还不是巧儿姐弟。”慕心乔淡淡瞥了慕心巧一眼，劝道：“反正我们院子里也没外人，哭过之后，就好好照顾几个孩子，将他们抚养长大。”
杨氏所有的坚持瞬间坍塌，眼里的泪珠滚落，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慕心乔拍着她的背，不再多言，她知道这个时候再多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慕心巧早就躲在旁边，吓得不敢上前，生怕自己过去，杨氏会崩溃。她眼里含着泪，站在一旁看着，直到杨氏哭得累了，才走过去说道：“娘，你还有我和弟弟呢。”
将手里的帕子递给杨氏，慕心乔想着杨氏素日泼辣，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倒真出人意料。
只怕平日的泼辣也是伪装，毕竟明知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有染，可没人能帮得了她。杨氏心里的苦怕是只有自己知道，这时她只能伪装，让自己更坚强，可这坚强的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怕是只有自己最清楚。
“我知道。”杨氏狠狠抹去脸上的眼泪，将慕心巧揽在怀里说道：“娘已经没有你爹，只有你们了。”
慕心巧柔顺地依在她的怀里，任她抱着自己。
清菊走进来禀报，说是晚膳已经准备好。慕心乔看向杨氏，说道：“二婶好好梳洗一下，用过晚膳再回去，反正离得不远。”
杨氏刚想摇头，可看到慕心巧后，当即点头说道：“也好，省得我回去还要再准备。”
慕明博走了过来，眼里盛满了疑惑问道：“娘回来时，不是已经让厨房准备了晚膳，怎么不回去用晚膳呀？”
杨氏眼里闪过一丝冰冷，出口的话却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那是给你爹准备的，让他自己吃去。”
生怕慕明博再问，会勾起杨氏的伤心事，慕心巧拖起慕明博向小花厅走去，催促道：“娘快点梳洗，我们先去等你和心乔姐姐过去用晚膳。”
清菊看到杨氏一怔，随即笑道：“二夫人，请随奴婢简单梳洗后，再用晚膳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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