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快说,你怎么从空冰箱里变出的火锅?”李隆桦嘴里咬着肥美的羊肉卷,激动的看着什伐影。
“我有很多你无法理解的能力,我称这些能力为“把戏”。记得你第一次在学校走廊见我么?我从窗户跳下去以后就消失不见,这是我的一个“把戏”。我刚刚从冰箱里凭空拿出一个沸腾的火锅,这也是我的把戏。”什伐影夹着羊肉片,面无表情地一边吃一边给李隆桦解释。什伐影吃火锅的动作很优雅,像是用刀叉在精致的盘子里吃西兰花。
“就像……变魔术?”李隆桦试着理解什伐影不可思议的解释。
“小的把戏看上去的确像变魔术。就像这样。”什伐影点点头,忽然伸出筷子,在滚烫的火锅里夹出了一个……冰激淋甜筒!
明明是从沸腾的火锅汤里捞出来的,可那个甜筒一滴热汤都没沾,没有一丝融化。像是刚刚从冰柜里拿出来。什伐影拿起还冒着冷气的甜筒,张开嘴舔了起来。对面李隆桦的下巴都快掉在桌子上了。
“我也要我也要!”李隆桦激动起来,多么绝妙的魔术啊!
“伸筷子到汤底下夹。”什伐影说,同意了李隆桦的请求,“夹到一个甜筒形的东西就迅速捞上来。”
李隆桦看了看盆一样巨大的火锅,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什伐影,“甜筒在锅底哪个位置?”
“随便哪个位置。”什伐影却这么说,似乎整个火锅底下都是甜筒。随手一夹就能夹到。
李隆桦紧张的心颤抖的手,随便确定了个位置,小心翼翼把筷子伸到汤里,又突然把筷子提起来——筷子上赫然一个白生生的甜筒。
李隆桦吃惊了,拿起那只甜筒,心说在热汤里都不化,莫不是塑料做的?
李隆桦鼓起勇气咬了一口。是真的,很甜。
“除了变甜筒、变东西这种小把戏,我还有许多大把戏。这些大把戏就看上去不像魔术了。而像奇迹。或是说……神迹。”什伐影吃掉了最后一截甜筒,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隆桦。李隆桦发现什伐影一直脸上没有表情,像结了一层寒霜,又像是一张石像雕刻的脸,永不会变。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什伐影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却给人感觉像是个活了百岁的老人,跨越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看惯了风风雨雨,没有什么能引起他的情绪。可这种厌倦一切的表情出现在这么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少年脸上,简直说不出的怪异。
“你有什么大把戏?”李隆桦见识了小把戏,胃口被高高的吊了起来,好奇心前所未有的浓烈。
“应有尽有。”什伐影仍然没有表情地说话,口气没有起伏地像读课文,似乎自己说出口的是什么普通平常的东西,“移山填海,造物,迟滞时间,你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我都能做。”
李隆桦愣了,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种规模庞大的名词。李隆桦以为自己会听到一些“大变活人”、“海底逃脱”、“隔空取物”或是“空手抓子弹”一类的大型魔术。
“真的假的?”李隆桦狐疑地盯着眼前的少年,觉得他的气质充其量不过是普通魔术师,会变几个三脚猫功夫的小魔术罢了,“你要是会这些岂不成了兴风作浪的妖怪?吹牛皮可不上税。”
“你变个大把戏看看吧!”李隆桦突然嘴脸一变,用起激将法来。
“变大戏法很累,费劲,不变。”什伐影吃着羊肉,完全没有被激将法这种低级花招骗到。
李隆桦愣了,没想到会有这种光棍的回答。什伐影真是出乎意料的洒脱干脆,说不干就不干,也不费脑子找一个靠谱的借口,他丝毫不在意你的看法。他不怕误会。
李隆桦整理思绪,正准备说“你不变个大的我怎么信你”“骗人是小狗”“小狗!小狗!小狗!”之类的话来刺激什伐影,什伐影却又开口了。
“我今天找你是有正事的。”什伐影说,“我很忙,无事不会登三宝殿。”
“看过哥德的《浮士德》么?”什伐影问。
“翻过一点。”李隆桦怔了怔,随即回答。李隆桦以为什伐影会说他今天来找自己的正事,但什伐影却忽然又问了这么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浮士德》里,魔鬼靡菲斯特和老实人浮士德实际上一直在交易,靡菲斯特用出种种把戏,满足浮士德的**,作为交易,浮士德需要堕入黑暗,出卖灵魂,变为行尸走肉的恶人。”什伐影平淡的说,像一位书店购书员介绍某本书的梗概,“我也有和靡菲斯特一样的能力,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达成交易。”
“达成交易?”
“对,达成交易。”什伐影放下筷子,认真地注视李隆桦的双眼,继续说下去,“我可以帮你做成许多事,满足你的许多愿望,我几乎无所不能。我什么都卖,不光卖物质,你还可以从我这里得到钱、希望、生命、**、机会、满足,作为交易,你想得到什么东西,你需要向我支付同等价值的其他东西。”
“什么……意思?”李隆桦没听懂,呆呆的看着什伐影。
“其实我们之前已经完成了一次交易,在飞行员的葬礼那天。”什伐影提示李隆桦,“在几天前你坠机后,我杀尽不化骨,救了你性命,作为交易,你答应我的要求,进入这所尼伯龙根学院学习。”
李隆桦皱眉,仍然张大嘴看着什伐影。半晌,李隆桦似乎听懂了,“我答应你来这里上学,其实是支付你救我一命的酬劳?”
“这么说既对也不对。”什伐影见李隆桦开窍了,满意的点点头,“你来这里上学的确是向我支付酬劳,不过不是支付救你一命的酬劳,而是支付杀尽那些不化骨的酬劳。杀那些不化骨对我来说不过是拍苍蝇的小事,所以你只需要上学这种小事来支付。”
李隆桦觉得凌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李隆桦觉得头大,什伐影的意思自己大概听懂了,可怎么会有这种离谱的交易手段?
“和你交易……不用钱么?”李隆桦试着顺着什伐影的思路说话。
“我不要钱,钱对我来说只是废纸。”什伐影一边说着,一边把手往天上扬,只见大把大把的红色人民币凭空出现在他手里,被他几百张几百张地扔到天上,满宿舍飞舞!红色的钞票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哗哗作响,像秋风扫落叶似的铺满地面。简直拉风到爆。
李隆桦仰头看着,惊得目瞪口呆。
“我们的交易都是‘以物易物’式的原始交易。我帮你做一些事,你就许愿帮我做一些事。比如你想当德国总理,我可以帮你操作,等你真的成为德意志政府首脑,作为回报,我可能让你去帮我杀几千个仇人。如果你想娶英国皇室公主或是随便什么奥斯卡影后,我可以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作为回报,你需要帮我建造一座宏伟的宫殿。”什伐影继续讲述规则,“以上只是打个比方。你想要的东西如果我弄到手越困难,你就需要做越困难的事。懂吗?”
“懂……”李隆桦点点头,目光呆滞像个傻子。什伐影的话实在冲击他的认知。
“那么你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或者打我的电话,我会立刻出现。”什伐影点点头,站起身来,踩着一地红艳的钞票走向宿舍门。准备离开这里。
“哎!等等!”什伐影拧开门把手的瞬间,李隆桦忽然叫住了他。
“你举了《浮士德》里魔鬼的例子,那么你……是魔鬼吗?”李隆桦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短暂的沉默。
什伐影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门口。听完李隆桦的话,他什么也没说,走出去关上了门。
门砰地关上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沸腾的火锅咕噜冒泡。李隆桦呆呆的坐在座位上,看着关上的门。
一个小小的方块黏在门后。李隆桦忽然发现门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黄色的便利贴。李隆桦记得自己进宿舍时门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但愿我能化作沉寂黑夜,而我却是光明。——什伐影”李隆桦走过去,屏住呼吸,看到便利贴上写着一行字。
但愿我能化作沉寂黑夜,而我却是光明……李隆桦在心里咀嚼什伐影的这句话,有些困惑,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不是魔鬼么?
不是魔鬼难道是……天使?妈的小天使这种字眼出现在这个冷脸少年脸上真是让人恶心。如果上帝身边天天都是无数这种死人般冷脸的小天使,上帝会很暴躁吧?李隆桦脑子里乱糟糟的。
李隆桦沉思着低下头……李隆桦突然眼前一亮,啊不,是眼前有红色的闪电轰然劈过!
满宿舍的地板上都是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无数钞票组成了李隆桦平生见过最霸气的地板!什伐影果然视钞票如废纸!他之前撒的钱一张也没带走!
什伐影还真的是光明啊……李隆桦激动的喃喃着,像狗一样扑在了地上,猛抓那些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