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豪领着两女采购了一些胭脂水粉,再给两人定做了几套新衣,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寻了街边一处看上去颇有格调的酒楼,正准备进去,却见着掌柜的已经亲自迎了出来,默默看了一眼躬身和掌柜,再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忠叔,楚天豪心中已经颇不得劲,只想着赶紧找个地方详细问问。
这里名叫凌风阁,取‘凌风直上九重天’之意,不过,这里却也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
凌风阁坐落在玄武湖畔景致最佳之处,三面环水,分三进院落,临街这处只是最外围的门堂,但尽管如此,来这里的也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寻常的普通百姓根本连门都进不来。
最初时这里只有一栋小小的阁楼,当年汉武帝初起,正是在这里和自己的追随者立誓起兵,临湖远望,故而,待得汉武帝功成,定都京都,这里也就成了一处达官显贵附庸风雅的所在,最里边的一处阁楼寻常人连见都见不着,而那里,才是真正的凌风阁。
掌柜的亲自领路,带着楚天豪几人跨过一进小院,瞧着倒也和福满楼差不多,都是一些单独的小楼,间或亭台水榭无数,景色却也雅致。
几人进了一处楼外挂着‘风云殿’匾额的小楼,掌柜的这才躬身退去,不一会,各种菜色依次传上来,色香味俱全,两女早已食指大动,楚天豪示意两人先吃着,自己领了忠叔去了小楼的楼畔。
“忠叔,刚才在那石头记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懒得问你,你就只告诉我,家里在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少爷,老奴哪里知道这些,就之前二爷带小的来京城和各处管事的见了一面,别的,老奴都不知道啊。”见忠叔媚笑着点头哈腰的说着,楚天豪气不打一处来,抬腿踢了一脚,这才又接着说道。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正经点,那你给我说说,京城里边,家里都有哪些产业。”
见忠叔半天不开声,楚天豪奇怪的看去,却见忠叔尴尬的搓了搓手。
“你倒是赶紧说啊。”
“少爷,你叫我怎么说啊,当日来的都是些管事的,人哪会和我说太多,就见一面混个脸熟,反正,二爷也安排了大后天你们见一面,到时候你问一声不就得了,不过,当初有人和我说,凡是招牌角落有这种特殊标记的,那都是。”
说着,忠叔在栏杆上比划了一下,楚天豪一惊,刚才街上大部分招牌上,似乎都有着这标记,还以为是京城中的什么规矩,便是这凌风阁,似乎也有这标记来着。
之前楚天豪只知道家里有钱,但具体的情况也了解的不太清楚,加上他从小就对经商这块没什么兴趣,且年纪也还小,自然的也不会有人来和他说这些,可这次跟着姨父聂远出征,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最终进了京,家里似乎已经打算把自己推出来了,此时仅仅了解了冰山一角,便让楚天豪觉着,原来自己家里也并不简单啊。
见实在问不出太多的东西,楚天豪叫了忠叔一起来吃东西,可忠叔坚决不同意,自己去了一旁,寻了专门给仆从准备的酒食,楚天豪知道忠叔在乎这些,也没多说。
两女此时居然都没动筷子,显然一直等着自己,三人一番说笑,正吃着佳肴,楼外却是传来一阵吵闹声。
“掌柜的,我刘家今日要宴请御林中郎将来此饮宴,莫不是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吧。”
喧闹声渐渐靠近,竟是已经到了小楼外。
“哦,这风云殿常年不开,能进去的也就那么几位,掌柜的,烦请给引荐一下,刘某再此多谢了。”
听声音颇为耳熟,楚天豪估摸着没这么巧吧,却听那掌柜的说道。
“刘公子,这位爷初来京城,图安静,您还是改天吧。”
“那也行,麻烦掌柜的开了那八方楼,我刘家再此谢过了,咦,是你?”
突然听闻那人一声惊诧,原来忠叔所在的那处,从外边也能望见,而在外边的正是之前在石头记才遇见的那刘姓的青年人。
显然对方也懂规矩,很快的便已经走开了,楚天豪估摸着这人似乎的确有些,要忠叔去找个人来问问,看这人到底什么来历,不一会儿,忠叔就回来了。
“少爷,都打听清楚了,此人名叫刘锦鹏,其父刘志乃是当今的大鸿胪,位列九卿,难怪那么一副不得了的模样,我瞧着都别扭。”
“恩,那当今御林中郎将何许人,你可有打听?”
见忠叔摇了摇头,楚天豪只得摆了摆手。
几人在小楼中闲适,加之倩儿文采出众,契丹郡主舞艺非凡,忠叔兴起也是舞剑助兴,饮酒作乐好不痛快,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先送了两女回府,这才赶往京兆尹府中去了。
作为天子脚下三辅地区的行政长官,每一任京兆尹无不是八面玲珑之辈,稍后进入九卿位列人臣几乎是铁定的事情,故而,楚天豪也不愿得罪了他,一切按着礼数,待得门人开了中门相邀,这才走了进去。
这一任的京兆尹,说起来也算皇亲国戚,其同胞妹入了宫做了妃子,听说极得皇上宠爱,在京都这片地方,倒也没多少人敢得罪他,此人姓刘,名刘程,却是与大鸿胪刘志没什么关系,刘姓在汉国也算大姓,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
进了门依着礼数,楚天豪执晚辈礼拜见了刘程,两人都明白,今晚只是私谊,倒也不会拿身份说事没的坏了性质。
“楚贤侄快快请起,来人啊,给楚贤侄看茶。”
待得楚天豪稍稍抿了一口,放下茶碗来,刘程这才大笑着朗声说道。
“听闻楚贤侄早已回了京城,怎的今日才来,想当年家父与我也算同窗,多年来未曾断过书信,贤侄莫不是把你刘叔当了外人。”
“刘叔父误会了,天豪此次进京实非光耀之事,不过被发落回来待命之人,家父也常言进了京城定需拜见刘叔父,这几日天豪不便,还请叔父多多包涵。”见楚天豪一副沉痛的模样,刘程也是一阵叹息。
“哎,贤侄莫要气馁,吾皇乃贤明之人,明断是非,贤侄立此大功,却遭这等非议,想来必是有奸人在侧混淆了圣听,待明日叔父替你上书一封,定还贤侄一个公道。”
瞧刘程言辞恳切,态度不似作伪,若非楚天豪观察数据面板,发现此人对自己的好感度并不高,差一点便相信了。不过此人能在京兆尹这位置任职多年,想来也不会说这等空口白话哄骗自己才对,楚天豪一时拿捏不清这刘程是何想法,只得随口附和着。
楚天豪陪着刘程闲聊了大半个时辰,瞧着天色不早了,这才告辞起身,这之中两人对于昨晚福满楼之事提也未提,不过通过话里话外,楚天豪早就明白了此中深意。
唯一一点比较奇怪的是,这刘程居然不提留自己在府中吃过晚饭再走,却也让自己有些云里雾里的看不明白,毕竟这时候,离着晚饭也没多久了。
按照楚天豪想来,刘程稍稍挽留,自己也就顺理成章的留下,两人彼此再建立一些良好的情谊之类的,如此便皆大欢喜,可事实并非如此,楚天豪不过少年,对于官场中这些门道又哪里看的明白,一路心事重重往府里回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