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通见进来的为首的男子气质卓尔不凡,忙近前道,“公子想看货还是当物啊?”
子苏的目光滑过博古通,注意到坐在案几旁的弈鸣。此时疏安正好也发现了弈鸣,三人彼此都怔了一下。
子苏上前道,“能在此地碰到弈公子,弈公子好雅兴。”
“近日无事,随便走走看看罢了。苏公子为何也来这了?”
“来问个人。公子可听说怅忘花被盗的事了?”
“听说了。”
“这事似乎和一个道士脱不了干系。适才我们去那道士的住处,正好被烧了。一位老叟说那道士常来此处当物换酒钱,所以特来问问。”子苏看到案几上的青铜松树,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了起来,但很快又恢复他往日的淡然。他继续道,“公子可见过那道士?”
弈鸣知晓子苏是在试探他。怅忘花被盗这事,在仙界传得沸沸扬扬。天帝特令佐君子苏彻查此事,是人尽皆知的。只是,这事和他大幽族有甚关系?
不过,他想:子苏说得那道士,似乎和博古通说得是同一人。原本他听博古通说道士的住处被烧了时,第一反应是:莫非是静女所为?可转念一想,那日在彼岸乡,静女并没有见到守魂神,而且静女的反应也不像知道守魂神的存在。现在子苏也在查那道士。若是这三件事之间有关联,静女就算真的牵涉其中,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弈鸣面无波澜地道,“没见过,也不认识。”
子苏扫了眼案几上三个沈檀木盒里的物件,“弈公子可有看中的?这第一件似乎不错。”
“苏公子若是喜欢,可以买回去玩赏。”弈鸣指着冰花雪青玉镯对博古通道,“这件我要了。”
博古通高兴地道,“哎。小的这就给公子包起来。”
弈鸣接过博古通用丝绸布包好的沈檀木盒,在柜台上放了一枚金锭。博古通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公子觉得好,可要常来啊!”
弈鸣对子苏道,“不打扰苏公子了。”
“告辞。”
弈鸣经过疏安时,看了几眼她的右腿。疏安微微低眉。
博古通收好金锭,讨好的向子苏道,“公子似乎挺喜欢青铜松树的。公子好眼光啊,这宝物可是从上古时代留传下来的呢!做工精湛,惟妙传神。是很好的藏品哩!”
“和方才那位公子买的玉镯比起来,哪个更值得收藏?”
博古通一愣,很快反应道,“这两物的寓意不一样。方才那公子买的冰花雪青玉镯,是要赠给姑娘的,讨的是心上人的欢喜,寓的是感情长久的意。公子看中的青铜松树,是仙物,是不死的象征,寄意高洁长寿,松鹤延年。”
子苏想:他可没听说幽帝有心上人,但幽帝又的确拒绝过玄帝的联姻。到底是幽帝藏得好呢,还是随口说说应付人的?
“可有一个道士,常来你这当物?”子苏问。
“公子指的可是宅子和人都没了的那个道士?”
“正是。”
“回公子的话,那道士确实常来小的这当物。方才那位公子买走的冰花雪青玉镯,和公子您看中的青铜松树,都是那道士拿来当的。”
“他还当过什么?”
“最值钱的就这两个,其他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了。不过……”博古通没了下文。
“不过什么?”
博古通陪笑道,“小的不是有意偷听。方才公子您提到的怅忘花,小的倒听那道士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