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与怪》 第三三三章 她是鸿雁?

    两个女子走过来，一个年近四十，另一个十七八岁，二人边走边谈。

    那个年轻女子说：“赵妈，你看那女子都哭成泪人了，多可怜呀！”

    赵妈叹了口气：“可怜又能怎样，落在少爷手里不会有好。”

    “少爷无法无天，横行霸道，老百姓可怎么活呀！”

    “他有个说一不二的爹，有权有势，谁又能把他怎样，老百姓只能忍受。唉，这就是命呀，她只能忍了，能好好地离开这里就烧高香了。”

    “听那女子哭诉，她是外地人，要回老家寻亲，没想到路经这里遭了难，不是往死里逼她嘛，真作孽呀！有这么一个贪赃枉法的知县，老百姓可倒霉了，老天爷怎么不让这些坏人遭报应呢，那爷俩什么时候才能死呀？”

    “小声点儿，要是被人听见报给大人，还有你好嘛。”

    “我生气，太可恨啦！”

    “唉，谁不生气呀，又有什么用，他们还是要作孽，老百姓还是要受罪。你要注意呀，以后不能这么放肆，无论见到什么事，都要睁一眼闭一眼地忍着。那女子如何受罪，咱们管不了，但愿能不伤不痛离开这里。”

    年轻女子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呀？”

    赵妈也叹息一声：“就是这世道，哪有头呀。这种事多了，哪里都一样。那爷俩一个赛一个地祸害人，能躲就躲吧，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女子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没有发现躲藏的夜无痕。

    程宏图听了二人对话，不由得一楞，原来这里是县衙，有些意外。看来，这是县衙后宅，此时正休息，所以这么安静。

    他并不担心，反倒觉得更安全，浑天元圣总不会找到这里来吧。

    他从对话中得知，这个知县不是好东西，父子俩是一丘之貉，儿子也是为非作歹的恶徒。

    他很气愤，暗暗地骂一句：“狗衙内抢来一个女子，不能不管，要设法救她，如果有机会，一定狠狠地教训那家伙。”

    想到这儿，他不急于离去，要等待机会把被抓女子救出去。

    正午已过，骄阳似火，饭后，人们都在屋里休息，县衙后宅很安静。

    程宏图见时机已到，起身寻找被抓女子。他借着树木房屋隐蔽，悄悄奔走，探听寻找，查看几处院落，都很安静。

    他来到一处四合院，有人进进出出，时不时有喊声，看来很忙碌，还不止一人。

    “小姐，不要哭了，身在这里，哭也没有用，忍耐一时吧，过后也好回家团圆。”有人在劝说。

    “是呀，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忍了，顺从的，三天五天，或十天半月，就能回去了。唉，你再不情愿，这种事也躲不过去，还是想开一些吧。你要是惹少爷生气，会皮肉受苦，一时也不会放你走，不是更遭罪嘛。”又一个人劝着。

    “像你这样的女子多了，哪个能逃过去呀，想开的，哄得少爷高兴，能平安离去；想不开的，不但强行办事，还要被殴打折磨。小姐，认命吧，少爷想怎样就怎样，能平安回去就不错了。你见到少爷，要高兴一些，哭哭啼啼可不行，会让他心烦。为了回家团圆，一定要想开。”

    “你要顺从少爷心意，多说好话，他一高兴，会让你早点儿回去。你如果认死理，也阻止不了少爷所为，还可能家破人亡。在这里，少爷说一不二，谁敢不听呀，死个人就像死一只蚂蚁，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程宏图明白了，被劝之人就是抓来的女子，总算找到。他面露怒容哼了一声，一定要把可怜的女子救出去。

    这时，屋里人说话了：“彩玲，你在这里侍候着，我忙了半天有些困乏，去小睡一会儿。”

    “你可快点儿呀，要是被少爷知道，又要责罚。”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一个女子走了。

    程宏图见时机已到，悄悄地进入院内，静悄悄的没有人。

    他来到屋门前，见一年轻女子坐在桌旁喝水，跳过去把她逼住：“不许喊，否则休想活命！”

    那女子吓得浑身颤抖，说话也结巴了：“老爷……饶命！饶命……”

    夜无痕指着床上女子问：“她可是被抓女子？”

    “是，老爷，我是丫鬟，此事和我无关呀！”

    “你不惹事，我就不会杀你。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不要喊叫，也不要动，否则决不饶你。”

    被抓女子手脚捆绑，正躺在床上哭泣。

    程宏图立即过去，给她解开绑绳。他看了看，这女子泪流满面两眼红肿，掩饰不住俊俏的面容。他问：“大姐，你家在何处？”

    “我是外地人，本想回家乡探望亲人，哪知路经这里遭此大难。”

    “你家乡离这里远吗，可有同伴？”

    “我自小离开家乡，至今没有回去过，离这里远得很。我独身一人，很想回去看看爹娘，还有哥哥，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说着，她流下泪水。

    夜无痕闻言，不由得叹息一声：“大姐，你孤身一人回乡探亲，太危险了。这样吧，我送你回去，不知家在哪里？”

    “我从小离开家乡，记忆不深，只记得在双河县连湖村。”

    夜无痕听到连湖村三个字，吃了一惊：“大姐，你叫什么名字？”他随即想起鸿雁妹妹，渴望面前女子就是寻找十几年的妹妹。

    女子叹道：“我不记得了，好像都叫我小燕子。”

    小燕子！程宏图听到这三个字，更加震惊，也有了希望，小时候就是这么称呼妹妹。他的心怦怦地跳起来，急忙追问：“大姐，你是怎么离开连湖村的？”

    “我记不清了，好像在村外玩耍的时候被人抱走了。”

    “你还记得大象石吗？是不是在大象石那里被抱走的？”夜无痕越来越相信，这女子很可能就是亲妹妹鸿雁。

    “大象石？大象石是什么样子呀？”女子不解地看着夜无痕。

    “就是一块有个大洞的石头，村里孩子经常在那里钻来钻去玩耍。你一定去过那里，好好想一想。”夜无痕神色紧张，十分渴望，等待确认的话语。

    那女子想了想：“嗯，好像有一块大石头上有个大洞，我随哥哥去那里玩过。”

    夜无痕已经认证这女子是鸿雁妹妹，深信不疑：“大姐，你哥哥是叫程宏图吧？”

    “程宏图？宏图，宏图……”女子想了想，“嗯，好像有一个叫宏图的哥哥，小时候经常再一起，还有点儿印象。咦，你怎么知道呀？”

    程宏图听了此言，更确信面前女子就是鸿雁妹妹，非常兴奋。

    他寻找了十几年，一直杳无音信，想不到在此意外相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看来，苍天有眼，让他兄妹俩重获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