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就是我这次来的目的啊,这是我二弟子,不久前刚收的,对笛子很感兴趣,所以这不是来找你了么。”师父邪邪的笑着说。
“嗤…不教不教,听这声音这孩子起码九岁了吧,迟了迟了。”老者用他那边无神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叶苍,似乎是能看到一般。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摸他的手骨。”师父说道。
老者眼一歪,伸出了手来。
叶苍见状,赶忙将两只手递了上去。
老者仔细摸了一番,似是不肯定,便又摸了一番。
“哼,我还道这孩子手骨有多么好,还道他是个练笛子的天才。这手骨和你那也就是半斤八两吧。”老者不满地说道。
“嘿!老吴头,我当年来找你学笛子你可是表扬我的手骨天生就是练笛子的料啊!他和我差不多那也应该是很难得的了吧?”师父不满说道。
“哼!你俩天赋差不多,教他怕也是教你一样,成不了块材料!”老者挖苦道。
“老头你说什么呐?我现在比你吹的好十倍,不,二十倍。”师父针锋相对。
老者也不再搭理他什么了,嘴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嘟囔声,无神的眼睛也转到了天花板上。
“其实,他是阿绫…”师父一脸严肃,轻声说道。
“阿绫?你说阿绫?阿绫她在哪儿?”老者情急之下竟扶着摇椅站了起来,“难道,他是…”
“是。”师父打断了他说话。
老者跌坐在了摇椅上,嘴里不住地嘟囔,嗡嗡的声音听起来很让人不舒服。
“苍儿你就在这儿吧,他会好好教你的。这个老头就是教我笛子的老师,叫做吴山雾,你要尊尊敬敬的叫他老吴头,不可失了礼数。”师父一脸严肃的教导着叶苍。
叶苍又一次满头黑线。
说罢,师父很满意地看着叶苍的表情,笑着出门了。就在他即将出门时,那老者说道:“三天后来接他。”
“三天?太短太短!十天!”师父抗议道。
“五天!”老者低吼道。
“七天!不能再少了!”师父说完这句话,仿佛是怕老者继续讨价还价,风一般的飞走了。
留下来的叶苍满脸惊讶,突然想起自己所谓的大师兄来,他…不会是被师父扔到谁家了吧?
老者用无神的眼睛盯着叶苍,灰色的瞳孔让叶苍觉得很不舒服。老者叹口气,起身,扶着拐杖走到了里面的屋子。
叶苍只好跟了上去,一进门,就被屋内的气味吓了一跳。
老者也许是因为眼盲的缘故,穿着打扮邋遢不得体,但屋子里的种种器具却是一尘不染,在朝阳的斜照下熠熠生辉。
老者斜瞥了一眼叶苍,说道:“看着!”
说罢老者从柜子里取出一根长约一尺的青竹,又将青竹凑到耳朵旁,用指甲轻轻敲击着,似是不甚满意,又用右手拇指食指夹着青竹的一处,缓缓发力,用元力稍稍烤出了些水分,接着用手一捋,青竹竟变得光滑油亮,原来老者竟用元力逼出了青竹中的油来。然后老者伸手取过一个小凿子,轻轻敲击着青竹,最后选定了一处,开了吹孔,又附上了笛膜。然后老者将青竹交给叶苍,让叶苍吹了一下,听明声音,心中惦记着叶苍的手骨形状,摸清方位,迅速的开出了剩余的孔。接着他又将小凿子伸进了所开的孔中,按压旋转,施以元力,将一个一个的小孔做的外小内大,又扯过几只丝玉线来,将笛子几处绑了起来。
接着老者便陷入了沉思,只一会儿,便胸有成竹的端起蝇头刻刀,刷刷的在笛头镌刻下了两行字。叶苍一看,这两行字是:
叶落春复柔,
苍然扫暗洲。
“叶”、“苍”两字老者反复琢磨,刻得古色古香,颇有韵味。整个做完这支笛子,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叶苍看着有着自己署名的笛子,也是少年心性,只是感觉十分高兴,殊不觉这只笛子是出自御笛国手山雾老人之手。
老者问到:“看懂了吗?”
叶苍听到这儿,完完全全的怔住了,天呐,他刚才只顾了看老人神乎其技的操作手法了,完全没想到自己要学这个。
“没…没有。”叶苍老老实实回答道。
“唉…”老者叹口气,接着又取出一只紫竹,放慢速度,似是要让叶苍看清楚一般,连元力都没用,打磨、修正都是用的刻刀和火焰。这只笛子足足花了两个半时辰,相较前一只青竹笛,这只紫竹笛要更长一些。
做完后,老者将空洞的眼神又放在了叶苍身上。
比叶苍先发出声音的是他的肚子,他可是起床没吃饭就被他师父带过来了啊。
老者一怔,以他的修为,吃不吃饭是完全无所谓的,他一个人也就懒得做饭,家中自然是没什么油盐干粮。
老者带着叶苍走到了街上,找小餐馆要了碗面,切了一些牛肉。
叶苍吃的很慢,倒不是他又有细嚼慢咽的习惯。而是他清楚,他一旦吃完就要面对老者关于如何制作笛子的询问,所以一边吃一边回想老者的做法,这碗面足足吃了半个小时。期间,老者一直在旁坐着,无神的双眼时不时的扫过叶苍脸庞。
果不其然,叶苍刚吃完,老者便问叶苍是否弄懂了笛子的做法。叶苍将先前想不懂的几个问题询问了一下他,然后便胸有成竹了。
回到家,老者将叶苍带到了工作室,给了叶苍一枝青竹。叶苍开始上手了,但实际做笛子过程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叶苍两个时辰的结果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做出来的笛子歪歪斜斜的,吹出来的声音嘈杂刺耳。老者将叶苍先前做笛子时的问题一一给他指了出来,又取出来几只青竹,然后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接下来的两天里叶苍便进入了做笛子模式。老者在教导叶苍时显得尤为耐心,叶苍悟性高,进步自然就快。第三日,叶苍做的笛子已经颇有感觉了,如此看来,那先前四十多只青竹倒也不算浪费。
第四日,老者带着叶苍去了一片森林。森林之中魔兽云集,却没有一个敢来袭击老者和叶苍,老者的实力,在叶苍看来越发的是个谜了。
老者端坐在地上,叶苍坐在老者对面。老者取出了他的笛子,这只笛子是什么材质叶苍也不清楚,只见它非竹非玉,翠绿深绿混杂在一起,完全没有师父的好看。
老者便在叶苍的注视下吹奏起来,声音温柔悱恻,听得叶苍很是舒服,老者的身畔甚至围了几只鸟儿。
声音越来越大,同开始时不同,声音越来越清脆嘹亮,老者在笛音中输入元力了。
围绕在老者身畔的鸟儿越来越多,色彩斑斓的羽毛在透过树叶的丝丝阳光的照耀下互相映衬,鸟儿飞动间色彩便随着互相交织,煞是好看。看着眼前的美景,叶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声清脆高远的唳声自远处传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