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时间转瞬便过去了,到了宴会的那天,李景仁与大哥陪同父亲李道宗坐到了郡王的车驾上。
与普通的马车不同,这种没有封闭的车厢让李景仁坐得是很不自在,感觉自己仿佛如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坐在车上让车外的人围观。
李景恒似乎也觉得有些别扭,开口问向了李道宗“父亲,怎么今天您把您的车驾给取出来了,往常您也不是挺讨厌坐这个的么?”
“陛下今年本欲封禅,但为魏征所阻,故而陛下今年便举行了多次宴席,意同表功。此次饮宴,陛下邀请了百官贵族,为今年人数最多的一次,其隆重的意味自是不必说了,故而我也就将车驾取了出来。好了,你们也别说话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别失了礼数。”
待到众人赶到皇宫时,时间差不多快要接近正午了,秋天的阳光温和舒适,一阵阵清风吹在人的身上显得尤为舒爽。
“父亲,我们是不是到得太早了,这饮宴应当是在下午吧?”
李景恒看到大开的宫门中,此时稀稀拉拉的根本没多少人,不禁开口问到。
李道宗摇了摇头“女眷的宴席是在下午,但我们不一样,你看这陆陆续续的不是有别人的车驾到了吗?一会等陛下露面后,我们还要再往城外走。”
“城外?”李景仁听到这当时就懵了,他开口问到“若是去城外的话,那我们学的那些礼仪……”
“自是有用的,此次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庆善宫,此地为陛下诞生的故地,一应礼节自是有所要求。”
“庆善宫!”李景恒听到这不禁惊呼了一声“这地方离长安城不是还有一百多里地吗!”
“小声点,这般叫闹像什么样子!”
李景仁听得父亲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是在苦笑了,看来这几天父亲就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把自己留在了家里,就这种半出游半饮宴的宴席,怎么可能用得上那么复杂的大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马车也一辆辆的聚集到了广场上。午时一过,李世民的车驾行幸是终于出现了,随着八名持钺的壮汉缓缓走出,皇帝的车队终于行至了广场之上。
李世民站在马车上,看着百官在车驾上向自己行礼的样子,心中充满了豪情,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到“朕自登大宝以来……”
李世民在百官的中间“演讲”,李景仁却在底下嘀咕“就这么点破事还得折腾这么多人来看你表演,你这个皇帝当的可是越发膨胀了。”
李道宗看到李景仁表情的变化,立刻就低声训斥了他一句“端正点,若不是陛下的恩典,你岂能参与到这样的典礼中?给我好好站直了!”
听到训斥,李景仁无奈的叹了口气,强打着精神摆出了一副认真听的姿态。几分钟后,李世民也结束了他的讲话,车队缓缓的开动,拥挤的广场终于是缓缓的变得空荡起来。
一路行进,这长长的车队里是显得尤为寂静,只听到隆隆的马蹄声和车轮的吱呀之响。这本算着也是一场出游,却因为着李世民的在场而变得严肃起来,偶尔有那么几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发出的好奇之问,也让长辈那严肃的表情和口中的训斥给堵了回去。
李景仁看着这一路的景象,心中对这趟出行定下了一句评语,“无聊”。在他看来,这场出游算不上出游,祭典又算不上祭典的出行,真的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道路两旁,经过的无非是一块块良田或是荒地,但这田地却尽都收割完毕了,以景色看来,还不如荒地有那么一些看头。
沉闷的路程走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到了庆善宫的时候,事实上也差不多到平时该吃饭的时间了。李世民见状,也就简化了一些拜祭之礼,吩咐宫监开始准备晚上的宴席开来。
看着眼前的火热的景象,又想起了自己少年时生活在此处的点点滴滴,李世民不禁是诗兴大发,开口吟咏了起来“寿丘惟旧迹,酆邑乃前基……”
两首诗吟罢,李世民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开口说到“朕生于此地,是这块大地哺育了朕的前半生,既然一时感怀,赋出了这十韵之诗,那便配上乐曲,留做一个纪念吧!”
随着李世民的心情变好,这气氛终于是变得热闹了起来,宫殿中一张张桌案也随即摆好,百官也开始慢慢的进入宫殿准备入席。
李道宗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严肃的吩咐了一句“你们两个一会应该是坐在我的身后,按位置来说周围尽皆是……景仁!你在看哪!”
此时的李景仁正悄悄的和不远处的尉迟宝琳打着招呼,但听到父亲这一声训斥,他立刻就打了个激灵。李道宗看到李景仁这幅样子,也不禁是摇了摇头,开口说到“一会在殿中落座,你可切不能如此。先不说我们的位置离陛下不远,单就说周围的那些同僚,地位相对来说也不比我差,你们一会可得严守礼仪,莫在外rén miàn前落了我的面子。”
在两人称是后,李道宗方才点了点头,带着李景仁他俩迈入了殿中。随着侍从的引领,三人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顺着李道宗的安排,李景仁兄弟俩分坐于父亲的左右两侧,他俩的案几正是比李道宗的小了一圈,位置也稍稍的靠后了一点。左右看去,李景仁发现这个位置实在是不错,坐到坐垫上后,周围的人群正好是能把自己挡住,这不起眼的感觉让他的心里觉得十分舒服。
刚刚坐定,李景仁就看到尉迟宝琳跟着尉迟恭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看侍从指引的方向,似乎尉迟父子正好是坐他们上首的位置。李景仁看到这,自然是满心欢喜,悄悄的向尉迟宝琳挥了下手。
尉迟宝琳看见李景仁,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但他们父子刚走到座位之前,在尉迟恭看到他上首位的那名官员时,突然起了乱子。
在看到上首位的那个面白清瘦的官员后,尉迟恭当即就生出了几分怒气,他一脚就踢翻了案几,指着那官员怒到“你这家伙有什么功劳,竟然敢坐在我的上首位!”
(本章完)